今天是陆家老夫人,也就是陆依依祖母的七十大寿。
陆老太太独身一人带大儿子陆胤,又是一桥集团的奠基人,因此,在滨城商界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这次大寿,滨城企业家商会原本想出面大肆操办一番。无奈老夫人为人一向低调,坚决拒绝了商会的好意。
然而,随着生日的临近,来家里道贺的人依然是络绎不绝。陆家上下不胜其烦,只得选择了闭门谢客,还公开声明,老人家只希望简简单单和家人一起庆祝生日,不希望被打扰,请大家谅解。
在此之后,滨城商圈里,怕执意来叨扰,反而会弄巧成拙,得罪了陆家这只大鳄。于是只好识相地选择了尊重。
不过,只有一家例外。
此刻他们一家三口正端坐在陆家豪宅的会客厅里,亲自为陆老夫人祝寿。
这家人正是余淮安和他的父母。
他们能够有此资格的原因也很简单,就是陆依依和余淮安的发小交情。
因此,他们才得以如此登堂入室。
“老太太,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余淮安的妈妈葛素云毕恭毕敬地递上礼物:
“这是我请滨城最好的打金师傅,专门给您定制的一颗寿桃。”
“淮安妈妈,你也太客气了。”陆老太太笑着说,“礼物这么贵重,让你破费了,怎么好意思呢?”
“诶呀,老太太,您说这话可就是见外了。”
葛素云亲热地挽住了陆老太太的手:
“我们两家的关系,是旁人能比的吗?依依和我们家淮安从小一起长大,算得上是青梅竹马,让谁看着不得说是郎才女貌的一对啊。我早就已经把依依,当作是我们家的女儿来看待了。您说是吧,依依妈妈?”
陆依依的妈妈乐韵笑了笑,没有说话。
作为滨城鼎鼎大名的律师,这么多年的历练,早就让她把人心看得通通透透,就算是用人精来形容,也并不为过。
不夸张地说,从陆依依和余淮安长大后,葛素云的心里第一次存了联姻的念头,她就觉察到了。
葛素云现在这一番表演,已经直白露骨到了让人发指的程度。就算是一个耳背的人过来,都能听得到葛素云的算盘打得噼里啪啦震天响。
只不过今天是老太太的好日子,乐韵不便,也不屑跟她翻脸罢了。
“说的是,淮安妈妈,”
乐韵只作平常脸色,和善地牵了牵嘴角:
“说起来,淮安这孩子,还真是我看着长大的。你看他又聪明,又这么一表人才的,确实让人喜欢。”
听到乐韵这么说,葛素云心里一阵得意。
有了准丈母娘的认可,看来余淮安和陆依依的婚事,是大有希望。
她正准备趁热打铁,干脆把这层窗户纸给捅破,趁着今天陆老夫人的好日子, 来个“双喜临门”,却听到乐韵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到——
“淮安妈妈,我想起来了,趁着今天的好日子,我正好给淮安牵牵红线,促成一桩好亲事。”
葛素云心里咯噔一下,正要开口打断,然而,乐韵却完全没有打算给她机会:
“前两天,江南集团的郑总到我的律所来,谈法务代理的事情。他跟我说起,想请我和陆胤帮忙,给他们家的二小姐介绍一个好对象。这个小姑娘,我见过。长得好就不用说了,听说人品和能力更是百里挑一,跟淮安正好般配呢。”
“可是……”
葛素云话刚开口,乐韵就摆摆手,再一次打断了她:
“我知道你在顾虑什么。”
乐韵依旧笑咪咪地对她说,语气亲切又客气:
“大家都知道,这个二小姐,名义上是她太太领养的,实际上,就是郑总的私生女。但是,父辈人的事情,跟孩子有什么关系呢。更何况,郑总对这个女儿,非常疼爱,将来的嫁妆是绝对不会少的。你可要想清楚了。这是咱们关系好,我才第一个想到了淮安,要是被别人抢去了,到时候再后悔,可就迟了。”
乐韵的一番话,噎得葛素云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心里生气,想发怒,又忌惮着陆家财大气粗,只能忍住,只是脸色一阵儿青,一阵儿白的,煞是难看。
“嗨,谢谢阿姨,叔叔阿姨这么忙,还为我的事儿操心。”
余淮安看到了妈妈的难堪,赶紧插话进来,他的语气非常轻松,甚至还带着一些小孩子的顽皮:
“不过,我觉得,我现在还不是考虑这些事情的时候。”
“哦?”乐韵故作不解。
“我现在还没定性呢,玩心又重,根本就不适合结婚。对了,我昨天才和几个哥们儿攒了一个游艇派对的局,好玩的东西可多了,正准备问问依依,有没有兴趣一起去呢。”
“果然是年轻人,能这么随心所欲地玩,真是幸福啊。”乐韵笑着说。
葛素云本来受到重创的心,被儿子这一出玩世不恭的表演,彻底碾压得粉碎了。她终于绝望地闭上了嘴,再也没有了继续八面玲珑的欲望。
只有余淮安的爸爸,和陆胤有一搭没一搭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