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我妈妈道歉啊。”
余淮安直截了当地说。
在他看来,他和陆依依这么多年的交情,完全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有话直说,才显得比旁人近。
“说真的,其实我妈一直想撺掇我追你,我每次都义正严辞地拒绝了。没想到,她这回居然跑到你爸妈面前吹风。我刚刚尴尬地差点儿在你家地板上抠出一套大平层来。”
“哈哈哈!”陆依依爽朗地笑了。
突然,就像川剧中的变脸一样,她收敛起了笑容,面带愠怒地质问余淮安:
“你拒绝?还‘义正严辞’??怎么了,难道是我哪里配不上你余大少吗?!”
“那当然!”
余淮安不假思索,理直气壮:
“像我这么优秀的好青年,大把青春,大有前途,正处在游戏人间的好时候,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拖进结婚礼堂里去做掉。”
陆依依再也绷不住了,弯着腰,笑得花枝乱颤,心里的块垒,彻底烟消云散了。
看着她笑得完全没有了仪态,余淮安才暗暗地松了口气。他就是担心陆依依心里不痛快,才找了个借口,特意到这里来找她的。
“其实,你也不用专门跑来,逗我开心。”
陆依依止住了笑,清了清嗓子,说:
“这种事,每年发生的次数没有一千回,也有八百回了。我早就已经习惯了。”
“习惯了?”
“对啊。”
她一脸不在乎地耸耸肩:
“要是每次一来个要和我们家联姻的,我就郁闷一次,早就得抑郁症,进安定医院了。怎么可能还好端端地站在你的面前呢?”
听她这么说,余淮安一时竟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只是在心里忍不住地心疼起她来。
他伸出手,忍不住想要伸手揽过她,却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最后,只得像哥们一样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算是给她一点儿安慰。
“我没事,真的。”陆依依勾勾嘴角,眼睛低垂着,看向脚尖上的地面。
沉默了大概一分钟之后,陆依依坐直了身体,语气风轻云淡:
“我出生在一个富足的家庭,父母情绪稳定,对我疼爱有加。老天已经对我格外偏爱了,我没有什么可抱怨的。如果,类似刚刚这样的事情,就是作为陆家女儿的代价的话,我心甘情愿地接受,没什么可说的。”
“那你自己……,有没有想过,要和一个什么样的人在一起呢?”
“当然是真心相爱,情投意合的那一种啊!”
陆依依很坦然地说:
“在这一点上,我想全天下的女人都一样吧。只不过,这件事对我来说,难度要再大一点儿罢了。”
“怎么会!你陆家大小姐要是放出风去,说要招亲,那整个滨城的适龄男青年还不得疯了一样的往上扑啊!”
余淮安继续开着玩笑。
“对,你说得没错。”
陆依依点点头:
“不过呢,这里面有多少是朝我这个人扑,有多少是冲着我们家的财产扑,恐怕连他们自己,也分辨不清楚呢。所以,我干脆就不费这个劲了。谈个恋爱而已,干嘛搞得非要嫁给对方似的。享受当下,不求未来,也不一定就不快乐。你说呢,余大少?”
她歪着头,看着他。
“没错!完全同意!”余淮安略显夸张地说,“咱富二代,就应该有这种基本的觉悟!不过——”
他顿了顿,看向陆依依的眼睛,脸上还是一样没正经的笑,但语气却出奇地真诚:
“不管未来怎么样,依依,我向你保证,我会一直做你最好的朋友,跟其他任何事情无关。”
“谢谢。”
陆依依忽然觉得,深秋滨城的阳光,今天格外和暖。
星期三终于到了。
这是郑珂和江慕白第一次正式“约会”的日子。
让郑珂没想到的是,第一次约会,她竟然会迟到!
整个上午,她都在忙着,将各种各样的数据,输入到她的论文设计模型中。然而不管怎么调整,始终得不出她想要的结果。
好不容易找到了可能的突破点,刚准备尝试,实验室里那台早就不堪重负的“老破旧”电脑居然宕机!
更加悲催的是,她忙得天昏地暗,却忘记了一件最重要的事——储存!
一上午的心血就这样“尸骨无存”。
等到她想起今天和江慕白的约会时,已经是9点45分。郑珂一把抓起书包,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赶到4coffee。
在门口,她停下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推开了4coffee厚厚的玻璃门。
当她走进咖啡馆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江慕白已经在那里了。
虽然已经是深秋,但是4coffee暖意融融。江慕白脱掉了略显厚重的外套,只穿了一件黑色的Henley衫。
因为座位靠着窗,他直挺的鼻梁、饱满的嘴唇、棱角分明的脸,和波浪状微微卷曲的头发,此刻都浸润在阳光下,整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