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秋说完,总算松了口气,刚坐下,宋咏就站了起来,赞赏道:“韩医生说的没错,小伊莎贝尔恐惧的确实就是颜色,但是,不光光是颜色。因为拜伦家里的家饰物品里包括了几乎所有常见的颜色,光是小伊莎贝尔的婴幼用品和玩具,就涵盖了色环上的多数色彩,但她在家里时却从未出现过症状。”
楚子吟:“我知道了,一定是要在这个颜色附着在某个具体的事物上,才能引发伊莎贝尔的恐惧症。”
齐得鲁:“没错,应该就是这样,我之前读到过的一个案列,一个小女孩对蓝色的锐角三角板很恐惧,但对蓝色直角和钝角的三角板却无动于衷,如果把锐角三角板换成其它颜色的,她也不会有任何不适。可能是因为这类案列太少,没有多少临床数据可分析,甚至在《精神病学》里,还没有收录一个准确的命名,业内好像暂时称作……什么…什么组合…?”
宋咏:“叫做《多重特定组合恐惧症》。直到伊莎贝尔两岁多的时候,才找到她的恐惧源。”
宋咏稍微停顿后,加重语气说:“小伊莎贝尔恐惧的是——必须开动着的,红色除草机。红色和割草机,其中任何一项单独出现时,都不会使她产生任何不安情绪,并且……,至今没有发现引发这种心理疾病的具体原因。”
看着众人不可思议的表情,宋咏心里有一种莫名的满足感,唯有两个人表情不同,一个是张博,他一直盯着地面不知道在想什么,还有一个是梁皑,仰着头看着屋顶的吊灯若有所思。
宋咏不及管他们,正要继续自己的表演时间,
楚子吟:“你说的不是个例吗?在医学上,如果没有足够样本数据的话,是没有参考价值的。”
齐得鲁:“楚医生说的是,但这种方式只能针对于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更严谨的说,这是鉴定传统医学到底属不属于科学的标准,大家都知道,中医不是科学,就是因为它没有样本数据,更无法通过《双盲对照测试》,所以不能算作科学,只能称为经验,而经验这个东西,其实更多是非常主观的臆测,甚至在师徒传承中,也不可能准确,有的师父可能爱吹牛,有的师父可能年老记忆不是很准确,而还有更多的师父,都信奉着‘教会徒弟,饿死师父’,所以往往都会‘留一手’,以至于传到当代中医只剩下了推拿针灸,这也是很多国家的传统医学都日渐衰退的主要原因。”
说到这里,众人都暗自叹息,但不得不面对的现实就是,中成药到目前为止,没有一项通过了《双盲对照测试》,不得不承认,这就是由人性导致的,就连仅存的推拿针灸两项,其中的推拿也被人用来当做色情按摩的羊头。很多不知道反思的人,都一口咬定是西医用资本打压中医,其实这是很愚昧无知的,在医学上来说,从来没有什么中西之分,只有有效和无效的区别,也只存在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的分类,其实只需要看看,有哪个中医大师生病之后是靠自己把脉,而不进医院用现代仪器检测的,答案昭然若揭。
所有人都不愿聊及这个问题,但首先忍不住的还是楚子吟,她再次看了看手上的表,抬头说:“齐医生,我们还是说回案例吧!不要讨论这个无解的问题。”
齐得鲁:“哦!我想楚医生理解错了,不!应该是我没有表达完整,其实我想说的是,能治病救人的医生,就是好医生,能救人的药,就是好药,同样,能治病的方法,那就是好方法。”
齐得鲁把头转向楚子吟,接着说:“就像针灸一样,虽然目前为止没有任何医学仪器能够检测出来存在经脉,在解剖学上也没有发现任何证据,但我们都能感受到,经脉穴位确实存在,针灸也确实有效,有效,那就是好方法。而现代医学的历史也不过百年,尚有很多未知的领域,样本数据也需要一个累积过程。”
齐得鲁顿了顿,加重语气说:“特别是心理学,到目前也只有几十年历史,正处于一个样本累积阶段,如果传统医学和现代医学需要进行再次划分的话,那心理学完全可以称为《后现代医学》,我认为,所有的个例都不会是偶然的,我们虽然尚不清楚患者发病的生理机制病变原因,但只要有同样的病例,我们就应该从已经出现的病例上去寻找共同点。”
宋咏也突然站了起来:“不不不,从历史纵向的事件点或时间点来划分医学是不对的,对于心理学史来说,就更不合适了。就如艾宾浩斯所言,‘心理学拥有长久的过去,而只有短暂的历史’,事实上,心理学的发展史,是包括了古希腊的哲学的,而当代心理学,就是一门科学,科学就是一个不断探索、推测、和证实的过程,就像我们现在的宇宙探索一样,这是一个完全未知的领域,我们的科学家在推测一个星球上有没有外星人的时候,只能用已知来推测未知,所以,先不管这个星球有没有文明,它们是碳基生物还是硅基生物……
梁皑突然插口到:“我大概明白了,我先说一下,可能不是完全正确,抛砖引玉。”
梁皑的发言让众人松了一口气,但不是因为她所说的内容,当宋咏提到外星文明的时候,众人都心下暗道不好,这家伙又离题了,而且这次不是离了什么千里万里,而是直接跨光年,扯到了星际探索,要是由着他发挥的话,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