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施仁策忽言其已寻得解药瑶仙,顿时在场众人无不惊喜。
寺哥哥并镇国公忙上前询问详情。
“南将军,镇国公不要着急。”半晌,施仁策似乎有些遗憾,摇了摇头道,“这仙草找是找到了,只可惜……”
“只可惜什么?”南晨寺急问。
“只可惜来的路上,不慎遗失了。”施仁策叹了口气,好像他说的是真的一样。
谁都知道他在说谎,但是如今仙草行迹只在他手中,众人并不敢贸然戳破。
“遗失了?在哪儿遗失的?秦君可说明地点,我等这就去寻找。”镇国公忙道。
“哎……要去找啊?说来这地方可不小,找起来怕也不容易。”施仁策摇头道。
“到底是哪里?”南晨寺面露急迫。
“正是在我们来的路上,燕州六郡啊。”施仁策笑道。
果然……
施仁策话一出口,没有人再不明白他的意图了。
而且不止明白他的意图,我们还知道,就算我们派人把燕州六郡所在的燕儿山踩平了,也是不会找到瑶仙的。
除非去踩山的不是大周的军队,而是大秦的。
“这事情说来还有点着急,朕听说如今西域药王百里明月就在行馆,咱们还是问问他吧,这仙草离了水下根脉,不知几日还有效果啊?”施仁策说得一本正经的可恶。
“瑶仙出水,若保其药力有效,需以七日为限,而后化为枯藤,再过数日化为黑炭,随风而散,无迹可寻。”我漠然答道,眼光扫向施仁策,“若以清油、蓝叶脂浸泡,也可保十日之期,之后就再无办法了。”
施仁策好像十分紧张,双手一拍:“哎呦,要是这么说,朕还真是用对了办法。只是……就算朕将那仙草泡进了蓝叶脂中,算来……”施仁策说着伸出手指假模假样地掐算了一下,“算来可用之期,也就是明日了!”
此话一出,众人脸色皆变。
变的不是瑶仙明日便行将就木,药力全失,变的是——是否交出燕州六郡的决定只在片刻之时就要做出!
镇国公陷入了沉吟,所有人陷入了沉默,除了,南晨寺。
上前一步,南晨寺于袖中取出一封明黄密鉴,就要说话。
“南将军,朕知你熟悉西疆地形,朕命你即刻带人前往燕州六郡,寻找瑶仙下落,务必于明日晌午之前,寻得解药带回。”荣璋始终没有开口,这一说话,众人不由得面露疑惑。
什么情况?
皇上不会把丢解药的事情当真了吧?以为施仁策说的鬼话属实?
“皇上,燕儿山地形复杂,山中石道崎岖,植被掩映,莫说寻找一棵小小的草药,便是找那么大一棵树木,没个十天半个月,怕也是难以实现,如今……咱们是否还需从长计议秦君之意?”镇国公这话说得明显,明显得就差直接说明“瑶仙之草是要燕州六郡做交换的”!
荣璋没什么表情,眼光盯向南晨寺:“南将军还不出发吗?眼见天就要黑了。”
南晨寺无法,剑眉深蹙,明黄密鉴握在手里,已如能烫伤人的红炭。
我端了一杯酒来,送到寺哥哥手中:“天黑路滑,寺哥哥务必小心,找到找不到皆是天命,寺哥哥不必过于勉强。”出口成说,我淡然一笑。
“皇上……”
南晨寺越发眼中不忍,就要冒险开口,被我抚住手腕,声低意沉:“寺哥哥不必担心。施仁策在这里,药就在这里,药在这里,就有别的办法,哥哥只管去。”
眼中些许希冀,担忧仍在眼底,南晨寺看着我,半晌叹了口气:“妹妹自己保重。”
“寺哥哥放心。”将酒送到他面前,我点头道。
南晨寺领军而去。
黄昏里,寂静的戈壁滩好像一张破败的草纸,即便书写了慷慨之词,也好像念不出字句,无所谓内容,只觉得潦草苍白……
一顿情绪大起大落的晚宴“前餐”让人胃口全无。
我决定睡觉。
只说身体不适,我扶着小舟的手告辞而去,经过荣璋身边,我侧目瞧了瞧他。
没有看我,荣璋在自顾自喝着一杯酒,酒香清醇,正是由泉姐姐亲自酿造的金香露。悠扬的味道好像自许久之前的岁月飘来,勾着人的心思,不肯放掉。
这一夜睡得香甜,早早躺下,很快便睡熟了。
除了因为中毒睡过去,怀孕的月份见长,我总是睡不大好,时常便醒来,一晚上总要四五次,才算过得去。
今晚却睡得格外香甜,黑甜一觉,再睁开眼睛的时候,月色高挂中天,竟是夜色深沉之时。
“小舟。”我出声轻唤。
“娘娘,奴婢在呢。”因为我总是起夜,从到了依宁行馆,轮流守夜的人索性不睡。今晚小舟怕我心绪起伏,越发睡不安稳,便不肯让旁人来,自己守在外间。
此时听我呼唤,忙举灯走来。
“什么时辰了?”我问道。
“已过了丑时了,娘娘吃口茶不吃?”小舟柔声温存。
“嗯。”我点头,起身披了衣裳,由着小舟先拿了漱口的茶来漱了,才又吃了半盏。
“今晚的月亮真好。”透过窗棂,我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