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纳森先生，这样你现在满意了吗？”
按照埃格伯特的要求把人推荐给了陆则宁之后，查尔斯把电脑键盘一把推开挑起眉毛不爽地看着站在他身后的男人。他居然真的被人找到了，他已经知道陆之后会怎么笑话他了，放着他给出的安全住址不去住反而一个人跑到了并不熟悉的科隆，果然不是陆那样的变色龙就不应该挑战四处逃亡的生活。
男人翻看了一下两人的聊天记录，然后回头对着他微笑，“谢谢你查尔斯，你做的很棒，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外面会有人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会帮你拦住索尔他们，不过我想我可能得留下你的电脑。”
“那你要怎么对他们解释呢？你帮他们找到了我的住所，却又提前把我放走了。”查尔斯绝对不是为埃格伯特担心，他已经为曾经对埃格伯特产生过的同情而后悔了，果然和陆搭上边的没有一个好家伙。
“为什么要给他们解释，”男人把查尔斯的电脑合上装进身后人拎着的包中，“他们还不值得我费心思去编一个理由，本来就是在我的帮助下才能找到你，那么你的去留由我来决定不是很正常吗？”
“你觉得你可以找到他吗？”查尔斯挑衅地说，宝贝电脑被带离身边让他感觉很愤怒，“你要知道他可不是一般人，你这次去中国也没有收获吧。”
“但是有你帮忙不是吗，虽然他很厉害。所以我想这次我可以找到他了的，这都多亏了你。”埃格伯特回以一笑。
查尔斯跟着埃格伯特的人离开了，在走之前他对埃格伯特说，“我又开始同情你了，唐纳森先生。哪怕有我帮忙，你也找不到他，因为他并没有你以为的那么信任我，而且他很聪明，并且是非常非常地敏锐。”
陆则宁一直拒绝和查尔斯在暗网之外的地方进行交流就是担心现在这种情况，暗网上每个人的地址IP都是乱码，不会有人通过这个追踪到他的所在地。
埃格伯特没有把查尔斯说的话放在心上，他当然知道那个人有多聪明，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找到他的踪迹。
“我相信你可以追踪到他的所在地的对吧？请不要让我失望。”埃格伯特对拎着电脑包的霍尔说。
霍尔点头，“放心吧先生，只要和他在暗网以外的通讯工具上说了一句话，我就可以马上定位到他的地址。现在查尔斯被您限制了上网，他如果有什么网络方面的要求就只能来找我，到时候我可以趁机要求和他在其他通讯上交流。”
安德尔收起手机闭上眼睛感受着略微带着一些暖意的阳光照射在眼睑上，暂时放下了去想查尔斯那边出什么事了的心，反正看查尔斯没有对他发出求救信号没什么大事的样子用不着他担心。
不过那个逼迫查尔斯和他聊天的人实在是太蠢了，安德尔吐槽，别说查尔斯最讨厌做老师了，就他那样对自己的技术自信到不行的人怎么可能这么大方地推荐其他同行给他，他之前另外找人做个小程序都得瞒着查尔斯以免他知道之后吃醋闹脾气。
这一步走的有够烂的，好好的局面都被他自己毁了，安德尔对那个人评论了两句，不过这么做的会是谁呢？
他打了个哈欠慢慢起身转为靠坐在旁边的一颗树下，查尔斯推荐给他的也是一个暗网账户，看样子不是新创建的，安德尔进那个账户的个人界面逛了两圈，对方在细节方面倒是做的都挺好的。
“你好，该怎么称呼你？”
“先生，他发信息过来了。”他们正在候机室里等待回洛杉矶的航班起飞，霍尔发现对方已经给他发来了信息，连忙对埃格伯特说。
“回复他。”
“叫我H就可以了。”
安德尔笑了，开始正大光明地调戏对面，“你叫我宝贝或者亲爱的都可以，我喜欢亲近一点的称呼。”
霍尔局促地看向埃格伯特，面临交谈他忽然就怂了，他只是个技术宅，担当不起和对方周旋的重任啊，埃格伯特把电脑拿过来放到自己的膝盖上。
“查尔斯说你的技术水平很高，不过其实我很穷，所以请问你的价位一般都是多少？”
骗人，要是说他没钱那就没人算有钱了，埃格伯特问霍尔，“你一般接活的价格是多少？”
霍尔有时候会在暗网上接点不麻烦的任务赚点外快，“看发布任务的人和任务内容，低的有几万美元的，高的成百上千万都有，不过这种接的比较少。”
埃格伯特回道，“看你要我做什么，我想以你的消费能力不至于付不起我的要价，我可是听说你这次又在中国做了一笔大生意。”
“查尔斯告诉你的吗，他的嘴还真不牢，”安德尔抱怨，“我希望你不要像他那样，如果你做得好的话我会考虑和你建立长期合作关系，虽然你的能力肯定没有查尔斯厉害，但是我更需要的是一个可靠的伙伴。”
霍尔低声给埃格伯特解释，他只是偶然上暗网赚些零花钱，但是这查尔斯的习惯也有些听说，“在我们这一行里信用是很重要的，查尔斯的能力很高，但是有人说他会把顾客的信息拿去贩卖。不过因为他的技术水平确实在暗网中是数一数二的，所以还是会有很多人去找他发布任务，看他现在这么说应该是对查尔斯不满意很久了。”
不过埃格伯特他们完全是被暗网上的谣言误导了，虽然查尔斯确实会有这种贩卖信息的行为，但是他卖的信息都是他靠本事自己挖出来的，而不是直接把顾客提供的信息拿出来，要是他真这么做了他怕是也在暗网活不下去了，只能说以讹传讹的危害不轻。
而且查尔斯就算对其他顾客不尽心尽力，但是他和安德尔的关系终究是不一样的，就凭之前他陷入危机的时候安德尔愿意亲自现身去帮他脱困就能知道，他们两个哪怕平常时候对对方会有些无关大事的隐瞒，但是却是给对方托付了所能给出的最大的信任。
“你是要放弃查尔斯？”
“不，不是放弃，只是选择最适合我的，”安德尔说，“我和查尔斯只是简单的合作伙伴，拆伙是很正常的事。”
霍尔不确定地说，“先生，您要答应他吗？”
“为什么不，”埃格伯特说，“不管他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都是一个可以和他持续保持联系的珍贵机会。”
“你不会后悔选择了我的。”
安德尔眯着眼睛笑了两声，“那作为你给我的诚意，你是不是先该给我展示一下你的能力？哦，当然，我想这次应该是免费的。”
“你想我怎么展示？”
埃格伯特等了十分钟对面才发回来消息，“查尔斯跟我说他要去做老师，我实在很为他的学生感到担心，不如你查一查查尔斯到底去哪里了吧，如果我们以后长期合作的话我会需要你帮我查很多人的动态，我得先看看你的能力。”
这个问题倒是不用霍尔出手，毕竟现在查尔斯就在他们手上，他们要查尔斯去哪里就能把查尔斯送去哪里，问题是要不要跟安德尔说实话。
“不要想着糊弄我哦，我有我的途径去验证你说的话。”安德尔适时地发来了警告。
“给我几分钟。”
等到七分钟过去之后，安德尔注意着时间，对方传回来了消息，“他在德国。”果然离开了英国啊，安德尔很想嘲笑查尔斯一波，不在他给的安全屋避一避就是这个结果，不知道索尔还咬着他的尾巴尖吗。
“只有这样？”
“更具体的呢，要是我以后需要和一个人制造偶遇，你只告诉我他在德国？德国这么大你是要我柏林找他还是去杜塞尔多夫找他？如果说你只能做到这种程度的话我对你的能力很失望，并且我很怀疑我们的合作是否还能继续下去。”
埃格伯特不慌不忙地回应，“亲爱的耐心点。你要知道那可是查尔斯，我追踪他的信息万一被他发现了我就完蛋了。”
“所以呢？你给出的答案还是只有那么大的一个德国范围吗？”
埃格伯特问霍尔，“如果是你的话你可以追踪查尔斯的位置到什么程度？”
霍尔思考了一会，“我没有尝试过，但是一般我们这种人对自己的信息保护力度都很大，尤其像查尔斯结了那么多仇人。查尔斯的信息在暗网上随处可见，要是想追踪的话不会毫无头绪。但是如果查尔斯现在不是在先生的控制之下，单单只有我一个人去查查尔斯的地址的话，我可能只能查到他用来掩饰的虚假IP，可以精确到城市甚至街区，但是我查到的不会是真实的，即便我拿到了地址我也不会相信。”
“他知道你比不上查尔斯，那他就应该知道你查出来的地址不是真的，”埃格伯特说，“但是他还是要求你说出具体的城市。”
霍尔察觉到埃格伯特话中的不对劲，但是他却不知道安德尔这么做的意图。
“他知道了查尔斯在我们的控制之中。”埃格伯特肯定地说。
“Hello，H你还在吗？是查不到了吗？你的能力真的很差劲啊，这让我怎么相信你以后可以给予我支援，”安德尔调笑地说，“看起来我还是只能忍受和查尔斯合作了，真遗憾啊。”
“那我们该怎么办？”霍尔不知所措，“要不就伪装成真的是我查到了，让他相信我的水平和查尔斯差不多高？”
“他不会相信的。”埃格伯特说，是现在就摊牌，还是在双方都知道对方在试探的情况下继续，看谁能够棋高一着，去赌一下安德尔会不会忽然傻了留出机会来让他们能够追踪到他的地址。
还没等埃格伯特想好，安德尔就给出了选择，“也许你需要更多的时间，我知道查尔斯是个大挑战，所以等你什么时候有进展了再告诉我吧，在那之前我会保留对你的考察，请加油吧。”
“先生，他离开了。”霍尔说。
埃格伯特也合上电脑，这可真是一个难题，不知道是他们聊天的时候露了破绽，还是之前查尔斯说的话就已经让安德尔警醒了。
“查尔斯现在在哪里？”埃格伯特给艾伦打了个电话。
“索尔先生到了查尔斯在科隆的公寓之后没有找到人，现在正在大肆搜寻，我们担心现在让查尔斯离开会撞上索尔先生搜寻的人手，所以只是在附近找了个地下室安置了查尔斯，不过请您放心，那里没有网络，查尔斯不会有向外界传递消息的机会。”艾伦避开索尔的人绕到墙壁后面轻声对埃格伯特汇报现在的情况，因为扑了一场空索尔现在很生气，他没有想到是埃格伯特先他一步到这里带走了查尔斯，只以为是他们的行动被查尔斯知道了。
“看好查尔斯，一定不能让他有机会上网，我这边出了点状况，他已经知道查尔斯在我们手上了。”只要查尔斯在他们手上他们就有筹码。
“您放心，我知道的。”
艾伦挂了电话之后朝索尔走过去，“索尔先生，有什么发现吗？”
这次的搜索行动唐纳森给予了很大的帮助，因此在埃格伯特提议要让艾伦和他们一起行动的时候索尔表示了默许，他不知道为什么埃格伯特会对这件事感兴趣，但是有埃格伯特的加入显然是一件好事。
“狡诈的查尔斯可能提前得知消息跑了，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他之前还曾经留下一封打印的信来嘲笑我们的无能。”索尔的脸色阴沉，咬牙切齿地说出一句话，“只是很抱歉辜负了唐纳森先生提供的帮助。”
“没关系，”艾伦善解人意地安慰他，“我们都相信以索尔先生的能力肯定可以抓到查尔斯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