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祁放轻喝道。--*--更新快,无防盗上----*---
沈纵抿了抿唇,低低地应了一声。
祁放伸手按了一把他的头顶,“等着!”
转身跑过去,迅速与警方负责人交待了一下,祁放又跑过去与狐狸和苍狼交待两句,转身奔过来,坐到驾驶座上,驶动车子,径直带他驶离现场。
看沈纵抬头想要去看窗外,他一巴掌过来,直接将他的头拉过来,按到自己腿上。
“不许看!”
如果看到那个工人死去的样子,他会更加有心理负担。
祁放杀过人,杀过很多人,有暴徒、有罪犯……
当然,他也有过第一次,第一次杀人之后,他也曾经有数日一直心情压抑。
毕竟,对方也是人,是同类,虽然做过错事,也有是条活生生的生命。
第一次杀人,对于任何人来说,都是一个很大的心理负担。
虽然上一次,沈纵也曾经帮他杀死了带走魏博士的那个绑匪,但他当时只是在他开完枪后补了一拳,所以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些事情。
但是这一次不同,那个人是被他踢了一脚之后,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掉下楼的。
他能想象出,他此刻的心情。
大手在他的头上,轻轻地拍了拍。
“起来吧,没事了!”
沈纵直起身子,脸色很苍白,“他……他死了是吗?”
祁放没有出声。
沈纵没有再问,只是抬起手掌,扶住自己的头。
他应该动作轻点的,或者,想一个别的办法,也许他就不会死了……
侧脸看看他的样子,祁放皱眉。
将车子重新开回队里,他直接将他带到医务室,敲开了戚礼的门。
戚礼打着哈欠走出来,看到站在门外的祁放,随手从口袋里摸出一盒药来送给他。
“呐……哥们儿早给你准备好了。”
祁放接过药膏扫了一眼,“干吗用?”
“全植物的,消炎止痛,天然无刺激,婴儿也可以用,记得先用热水清洁之后再涂抹……”戚礼向他眨眨眼睛,看到站在他身后的沈纵,一怔,压低声音,“他还是个孩子呢!你就不能温柔点,不会是严重撕裂吧?那得看肛Ⅰ肠科啊,上我这儿干吗?!”
祁放眯起眼睛,注视着戚礼片刻,他突然反应过来,这家伙到底在说什么。dizhu.org
“我带他做心理辅导。”
戚礼是医生,也是心理学博士。
一方面,他在医务室里工作,同时也负责队里人员的心理辅导和咨询工作。
干他们这行的,工作强度和工作压力都大,队里常备一个心理辅导又不太可能,所以这些事情都是由戚礼来兼职。
“心理辅导?!”戚礼皱眉看看站在祁放身后,头发微乱,垂头丧气的沈纵,同情地看向祁放,低声询问,“性|冷淡还是性|洁癖?!还是纯直的被你给强上了!?”
祁放一把抓住戚礼的衣领,一路将他抓到房间,按在墙上。
“老实交待……你是不是对他动了什么手脚?”
沈纵的温度计和消炎药肯定是戚礼给他的,这小子这话风,一听就是有鬼。
戚礼赔着笑脸,“没有啊,我……能做什么手脚?”
“咳!”祁放轻轻咳嗽一声,“信不信,我明天就给晚晚打电话,说那封情书是你写的。”
“别,别别别!”戚礼忙着摆手,“祁大人,祁爷,咱不带这样玩的啊。”
“那就老实交待。”
“我……”戚礼笑得一脸无辜,“我真没说什么,我就说让他观察着你的体温,要是发烧就物理降温,用温水擦擦身什么的……我这……完全是为了您的身体考虑啊!”
祁放恍然大悟,就说这个小崽子怎么中了邪似地,一会儿帮他擦胸一会帮他擦肩又擦背的,敢情是被这个臭小子给催眠了。
不用想也知道,戚礼肯定是夸大其词,把沈纵吓到了。
“哎,祁爷……怎么样,破功了没有?”戚礼八卦地问。
祁放瞪他一眼,“回头再跟你算帐,先帮他进行一下心理辅导,这小崽子刚才为了救人质,误杀了一个疑犯。”
“啊!”戚礼一愣,“你们……没有那个啊?”
祁放一把将他搡开,“那你个头,快去!”
戚礼玩笑归玩笑,一听说沈纵刚刚杀了人,也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我去准备一下,你把他叫进来。”
戚礼走到里间的治疗室,打开一个小暖灯,又放起舒缓的音乐,祁放就将沈纵拉过来,将他安顿到小沙发上坐下。
看着有些颓废的沈纵,祁放伸手将戚礼拉到外间。
“一会儿,顺便问问他……为什么这么怕蜘蛛!”
“蜘蛛又是怎么回事?”戚礼问。
“这小崽子,看到蜘蛛网都吓得全身哆嗦,他说被咬过,我觉得这其中肯定另有隐情,你仔细问问。我得想办法帮他克服,要不然他通不过考核的。”
戚礼笑起来,“哟……祁教官,这么上心啊?!”
祁放只是淡淡白他一眼,然后就又咏叹调一样的声调说道,“啊,晚晚,你就是我心中的太阳,一天不见你,我的世界就是阴天……”
戚礼脸上的笑意染上无奈,“祁爷,咱不提这壶行不行?”
祁放淡笑,“其实我觉得吧,以一个小学三年级的学生来说,这诗的文采相当不错。”
那是上小学的时候,戚礼给江晚晚写的情书,结果被老师捡到,在全班大会上念出来,弄得全校皆知。
后来无数次同学聚会,大家还曾经研究过那情书到底是谁写的。
这件事情,除了祁放之外无人知道。
那件事情,不过就是戚礼当年与祁放打赌输了的糗事,哪想到后来闹得全校皆知,十岁不到的孩子,哪懂什么爱情。
一向骄傲的戚礼怎么也不肯这样的事被江晚晚知道,要不然,以后他还能在江晚晚面前抬起头来吗?
那丫头非得笑死他不可。
于是,这件事情就成了祁放多年来威胁戚礼的筹码。
“爷,祁大爷,咱别背了行不行?”
祁放阴笑,“行,那你就干正事去!”
“是!”戚礼立刻就挺直身子答应一声,进了里间的治疗室。
一进门,关上门,他已经敛起脸上不着调的姿态,露出温和笑意。
“沈纵,我这音乐怎么样,还不错吧?”
沈纵抬起脸,勉强向他笑了笑,“挺好听的,好像是莫扎特吧?”
“行啊,看来你比祁放那家伙品味强多了。”
戚礼伸过手掌,如兄长一样温和地拍拍他的肩膀,将他轻轻按到沙发靠背上,“我知道你现在肯定心里挺难过的,不用担心,现在闭上眼睛,放松……”
戚礼开始为沈纵进行心理辅导治疗的时候,门外祁放扫了一眼已经溢出血来的伤口,轻轻地吁了口气,坐到椅子上。
半个小时之后,戚礼拉开门,轻手轻脚地走进来。
“怎么样?”祁放站起身来。
“嘘!”戚礼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他小声点,“睡着了。”
二个人一起走出门来,站到走廊里,戚礼才正色开口,“我已经对他进行了一些开导,不过他的自我保护意识特别强,我催眠他也没有问出什么来。”
祁放微眯着眸子,怀疑地看了他一眼,“你行不行啊?”
“本人心理学博士学位可不是潜规则来的。”戚礼回他一个白眼,“他的戒心很强,把那件事情藏得很深,不过我看得出来,他确实对蜘蛛的事情非常忌惮,那件事情应该是对他伤害非常大……想要克服的话,只怕不太容易。”
祁放轻轻点头,“有什么建议?”
调侃归调侃,祁放很清楚,戚礼在这方面是专业人士,他的意见非常值得听一听。
“第一,想办法找出他的心结所在,我想,他应该不只是单纯被咬那么简单,我们要知道,当时的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然后对症下药。第二,让他去接触,最开始可以看图片,然后带他去看实物,这东西逃避是没有用的,而且别人也帮不了他多少,必须要他自己从那个阴影里走出来……”
祁放边听边点头,戚礼将自己的想法说完,直起身子打了一个哈欠。
“爷,现在小的能去睡觉了吗?”
“给我把伤口再处理一下。”
“是!”戚礼耸耸肩膀,重新和祁放回到医务室,帮他把伤口重新包扎换了药和纱布,他伸手向祁放一摊手掌。
“钥匙。”
“什么钥匙?”
“你宿舍的钥匙啊?”戚礼向治疗室的门扬扬下巴,“难不成你要我还在医务室睡,不怕我和沈纵孤男寡男的发生点什么?”
“你不怕他撕了你,你随便,我反正没意见。”
祁放不为所动,迈步就要走。
戚礼伸手拦住他,“拜托,明天我还得到队里给你的人体检呢,您就不能可怜可怜我,让我多睡会儿?”
“不许睡我的床,书房里有一张小床。”祁放提醒道。
“切,我还嫌你脏呢!”
从房间里抱了一床薄被,戚礼还不忘停下脚步提醒,“我刚才试图催眠他,询问蜘蛛的事情,这可能会引起他压抑着的回忆,你注意盯着他点,如果他做恶梦就把他叫醒。”
祁放摆摆手,示意他去休息。
戚礼抱着薄被走了,他就轻手轻脚地走过来,推开治疗室的门。
门内,沈纵躺在沙发床上,闭着眼睛,身上盖着戚礼给他的毯子。
戚礼已经将旁边的灯调到最暗,暖桔色的灯光将整个房间都映得一片温馨,唱片里,音乐还在继续流淌,声音很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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