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公一听就知道昨天的事儿兴许楚君还不知道呢,便也没说开,只道:“这父子之间的事,老奴也说不准呢。
这个问题兴许瑞王爷可以替楚君解答。”
回头一想,昨晚苏折就他和北夏皇的父子关系也说过了,遂沈娴点点头,道:“可能你们皇上和苏折父子不隔代吧,更容易亲近些,和阿羡爷孙终究是隔了一代。”
老公公:“这……也是,父子之间,丝毫不必顾忌和含蓄,说起话做起事来也更直接。”
所以心也更黑下手也更狠啊。
也不看看把他爹怄得,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昨天晚上睡觉梦里还在吆喝着“王炸!”
……老公公又笑问:“昨儿瑞王爷带回来的宝贝,楚君见了可满意?”
沈娴亦笑道:“满意满意,没想到皇上竟慷慨大度如斯。”
老公公道:“实不相瞒,那可是吾皇尤为喜欢的一件稀世珍宝,乃当初太皇太后最为宝贝之物。
太皇太后生前爱看海,故而这里的行宫落成之后,吾皇便带过来作为镇宫之宝,吾皇常常也睹物思人呢。”
老公公心想,他都说得这般意义重大了,楚君可能不好意思再霸着,说不定就会还回来呢。
只要楚君松口,瑞王哪有不依的。
今日老公公要是能把那珍宝给顺带捎回去,就能治好北夏皇的心塞之症了。
不过算盘打得虽好,然沈娴却似全然没听明白他的用意,只一脸感慨道:“没想到这般重要的稀世珍宝,你们皇上竟也舍得拿来弥补瑞王,真真是父子情深,令人着实感动。”
老公公:“这……往后皇上就没有东西再可睹物思人了唉。”
沈娴道:“怎么说你们的太皇太后也是苏折的亲奶奶,亲奶奶生前最喜爱之物,如今到了亲孙子手上,也是一种物之传承吧。
“既然你们皇上把它珍重地交到苏折手上,这份心意,我和苏折都铭记于心,定小心珍惜爱护,不敢怠慢。
“往后皇上虽不能再睹物思人,但苏折和阿羡做子孙后代的也不忘寄情于物,万不会忽视了这传承的意义。”
老公公:“……”他还是输了。
楚君哪会有半分不好意思哟,她完全是眼馋那稀世珍宝好不好,何况她前不久才遭了北夏皇的算计,眼下进了她口袋的好东西岂有还回来之理!偏偏还说得这般冠冕堂皇叫人无可辩驳。
廊下的苏羡也是鲜少听得他娘居然胡诹得这般行云流水的。
苏折亦是若有若无地挑着唇角。
最终老公公只得尴尬又不失礼貌地道:“还是楚君说得有道理。”
沈娴道:“哪里,都是北夏皇心意,我也只是妄加揣摩一番。”
老公公又想,幸亏这话没让他家皇上给亲耳听到啊,否则得气抽了不可。
老公公临走时又意味深长地再对苏折道一句:“老奴已传话至此了,还是瑞王爷如时赴约吧。”
确实,北夏皇昨晚饭没吃两口,觉也没睡踏实,今早起来,眼睑下挂着两只黑眼圈,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去把苏折那逆子叫过来打牌。”
老公公从容劝道:“皇上,上午还得理政呢,看皇上龙体也欠佳,不如先缓缓。”
于是北夏皇只能先耐着性子处理政务,随后又休息了半上午,期间还不忘派人去穆王府叫穆王,为下午做准备。
穆王叫苦不迭,看了看昭阳幸灾乐祸的样子,都是这傻闺女,为了自己爬出火坑,竟然把他推了进去!昭阳给着急上火的老爹捶捶肩膀扇扇风,道:“老苏,顶住啊。
好歹你也是皇上的亲弟弟、堂兄的亲叔叔啊,他们再怎么反目成仇、鹬蚌相争,也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你就保持中立就行了。”
说着她又道,“中立还是不太行,我看皇上不太是堂兄的对手,爹瞅着机会还是得帮帮皇上。”
穆王唏嘘:“说得倒容易,这么轻松的差事那你叫我去干什么,你自己干不就好了?”
昭阳道:“我道行不够嘛。
皇上和堂兄那两个神仙打架,爹不出马怎么能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