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博阳一把掐住了夏凡的手腕。www.dizhu.org他没想到会看到这一幕。当他将夏凡撂倒在地上的时候,他才发现被欺负的人居然就是孟肴。赵博阳气得追上逃跑的夏凡又给了几脚。
他自己也说不上来为什么。
孟肴的脸上全是五指印。失去压力的皮肤很快就肿起来,白皙的脸上生出凹凸不平的淡红手印。他满脸都是狼狈的体液,发红的眼睛却像个兔子,盯着赵博阳的时候似嗔似怨,看得他生出了一股邪火,只想把孟肴压在地上继续蹂躏。赵博阳急忙深吸了口气甩开这荒诞的想法,把孟肴从地上扶了起来,拧着眉头问道:“怎么回事?这肥仔干嘛弄你!”
他语气有些急,孟肴看起来是很乖的学生。赵博阳心里涌出一种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侠骨豪情,他拍了拍孟肴的肩膀,又拍拍自己的胸脯,“你别看我长得不像好人!我叫赵博阳,只要你叫我一声赵哥,我帮你把他揍得进医院。”
孟肴却只垂下头往厕所赶,避重就轻地说道,“谢谢你,赵……赵博阳。是因为我把他眼镜弄坏了……”孟肴迅速地清洗干净脸颊,他很不习惯这样被人帮助,担心自己还要给人添麻烦,急忙转移开话题,“你来我们班有什么事呢,我可以帮忙吗?”
“其实也不是什么事,我就是想试试水,”赵博阳抠抠头,那双瞳仁极小的眼睛看起来目光犀利,“你跟晏少关系应该不错吧?”
“啊,晏,晏斯茶吗...”孟肴愣了一下,急忙像个拨浪鼓似得拼命摇头。他正准备开口,赵博阳又自顾自地说道:“你别唬我,我和他当同学好多年了,虽然大多时候只是我单方面当个舔狗...…但是怎么说也称得上是发小吧!”他的语气不自觉染上一丝自豪,忍不住打开了话匣子,“你是不知道他有多牛皮,小学就被包装成了初中组的选手参加奥赛拿了金奖,还拒绝了老师提议的跳级。m.dizhu.org他就属于我爸妈成天念叨的别人家的小孩,你还他妈不得不服......”赵博阳抽空看了眼讲台上的钟,自来熟地勾上了孟肴的肩膀,“走走,边走边说节约时间。诶你他妈真矮,我都像在斜着走路了......”赵博阳嫌弃地又推开了孟肴。
孟肴能感受到友善与恶意的差异,但他依旧为这轻描淡写的调侃感到失落。他只有170cm,倘若他没有这样的缺陷,他是否有机会再长高一点呢?
——也许未来还能长个子。他自我安慰着。
“然后呢?”孟肴忍不住提醒道。
“然后?然后啥,”赵博阳的思维很跳跃,缓了一下才哦了一声,“你说晏斯茶啊。你还想听什么?你叫我声哥,我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连他一周撸几次都给你算出来。”
孟肴被“撸”这个字眼小小得刺激了一下。因为身体原因,他很难完全**,更别说是泄精。他曾经有过一次精疲力尽长达四五个小时的尝试,从此他就再也没有**过。孟肴转过脑袋掩饰脸上的沮丧,嘴上却故意调侃道,“我不相信,你一定不知道。”
“......你怎么这么肯定?”赵博阳龇牙咧嘴地往地上踢了一脚,“其实你说我和他认识了这么多年吧,我还是感觉不够了解他。有时候他站在你面前,还感觉他很遥远......嘿,我这话说得,怪腻歪的……”他晃了晃脑袋,转头寻找孟肴的目光,“就你觉不觉得,有时候他很不真实。是因为太神级超越普通玩家的原因吗?”
孟肴居然遇到了知己。他重重得点了下脑袋,“我也觉得!但我以为是他隐藏了很多真实性格吧......”
“什么样的性格呢?”
冷不丁的,孟肴耳边突然传来了晏斯茶压低的声音。他吓了一大跳,这种在背后议论别人却被当事人听见的滋味真是毛骨悚然。
赵博阳鬼叫了一声,“卧槽,你不是去学生会了吗?”说完他反应过来自己语气有点冲,急忙改口道:“晏少你怎么在这儿啊?我们还正说去找你。”
“回教室拿点东西。”晏斯茶直起身子,淡淡得回道。
“你...你从什么时候开始跟着我们的啊?”孟肴小心翼翼地发问,他好怕刚刚赵博阳说撸几次的话被晏斯茶听见。晏斯茶埋头与孟肴对视,浅灰色的眸子带上了一点笑意,“别担心,我只听见了你最后一句话。”
孟肴只觉得更不安了。
“你脸怎么了?”晏斯茶伸出手,蜻蜓点水般拂过孟肴肿得斑驳不平的脸颊,专注的神情让孟肴两颊发热。他如今的模样该是丑陋极了,偏偏叫晏斯茶看见。
“我......”孟肴话还没起头,就被赵博阳抢先说道:
“他是被人揍成这样的!一个眼镜肥仔,敦实得很,还好我到的及时,把他打跑了。”
“才不是呢,我也打中他了,”孟肴皱起眉头,他不想在晏斯茶面前显得那么弱小,便努力组织着语言,“中途我把他眼镜都揍碎了......”
晏斯茶沉默了一下,突然转头看向赵博阳,“你去找孟肴干什么?”
在那双无机质的灰色眼眸下,一切都仿佛无处遁形。赵博阳急忙拉过孟肴挡在身前,嚷嚷着:“不,不是我......是他,他想看你打球!想让你参加周五和E班的比赛……”他越说越底气不足,最后只好败下阵来,埋怨地拍了一下孟肴的后脑勺,“就怪你问东问西,都忘记串通口径了。”
晏斯茶不动声色得把孟肴拉到自己身边,“周五确实不行,有个中美交流会,我要作为三中学生代表参加。”
“你不早说,我还以为是因为…...”赵博阳看了一眼孟肴,后半句没说出口。
“以后有的是机会,”晏斯茶若有所指地和孟肴对视了一眼,又转头去看赵博阳,“其实赢了固然光荣,输给E班也未尝不好。她自己班赢了,总归也是高兴的。”
赵博阳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他弯弯曲曲的肠子全被掏出来抖落个明白了,只好匆忙应付道:“...快上课了,我,我要回教室了。”
“等我一起。”晏斯茶却不给他遁地的机会。
晏斯茶转头看向孟肴,面上的神情蒙蒙芦花似的,暖而虚渺,“你也先回去吧。”他低声说。
“好的好的。”孟肴如获大赦,连句再见都忘说就转身跑开了。他顶着一张变形的脸在晏斯茶身边每一秒都是煎熬,现在只想去镜子里看看脸变成了什么鬼样子。
晏斯茶目送着孟肴跑远了,这才回头看向赵博阳,语气冷了好几度:
“谁打的?”
“就他们班的一个眼镜肥仔,我不知道名字,”赵博阳抠了抠脑袋,“瞧着像和孟肴一起从篮球场看台上下来那货。”
晏斯茶几不可闻地点了下头,丢下赵博阳转身往教室反方向走去。他冷漠的神情好像只是听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新闻播报,赵博阳几乎要质疑自己先前的猜测了。他对着晏斯茶的背影喊道:
“晏少,不是一起回教室吗?”
晏斯茶没有回头,只伸出手对赵博阳敷衍得挥了一下。赵博阳耸了耸肩,自讨没趣地独自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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