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弃疾来回几趟后,几人皆是顺利的抵达岸上。
湿漉的衣服黏着身子,在微寒下,冻得他们直打哆嗦,辛弃疾练过武倒还好受些。
而高闲他们孱弱的身子却是有些撑不住,脸色都变得煞白。
“这边林子深,你们去换身衣服,免得染上风寒!”
早在之前,辛弃疾便将他们的包袱塞了重物,丢到岸上,里面便有衣物。
见几人眼睛时不时朝着船上看去,辛弃疾看出他们心中的担忧,安慰道。
“我在这里等着师父,你们放心,师父既然开口了,那孩子不会有事的。”
高闲闻言,率先道谢,然后吩咐儿子儿媳先去换衣服去,自己则是等在这里观察着薄雾笼罩的江面。
辛弃疾见此,也不再多言。
船上。
星溪提着星尺拆下船上的一块木板,看着旁边一头雾水的男孩,笑着威胁道:“等下记得称呼哥哥,敢喊姐姐,我给你丢江里面。”
高云小脸一白,连忙点头,怯弱的问道:“哥,哥哥这是要做什么?”
“等下你就知道咯!”
星溪将星尺抛到岸上,提着木板来到船边看着江面,对着男孩叮嘱道:“等下抱紧我,要是松手就掉江里面喂鱼了。”
见男孩使劲点头,斗笠下,星溪露出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心想这孩子比那蠢小子听话多了。
她将木板朝着江面丢去数米,紧接着在男孩慌乱的目光中,一把抱起他,跳下了船。
男孩拼命抓着星溪的衣服,斗笠上的黑纱飘起,他见到这位姐姐的真容。
只可惜他是小孩,却是无法形容这种美。
星溪嘴上噙着笑容,白雾下,如同逃入凡间的谪仙,带着欣喜去看这红尘世间的烟火。
这一笑却是让高云彻底怔住,几乎忘记了他们在跳船了。
随着两人落在木板上,四周浪花溅起,借着力朝前划了几米后,木板终是沉了下去。
星溪掌握时机轻松一跃,便跳到岸上。
过程似乎十分简单。
高云被放下时,还有些不可思议的望着远处的船,和下沉的只剩下一角的木板。
他眨着眼,内心充满的向往。
“哥哥,能教我武功吗?我要学这个。”
星溪捡起星尺,坐在岸边慢慢裹好背在身上,摇了摇头,笑道:“你学不来的!”
她能一跃数米完全是天赋,这个世界人体质根本无法达标,再如何也做不到。
便如她能单手将六十斤的星尺挥动自如,这个世界怕是一些成年壮汉都无法做到。
男孩心中有些不想放弃,眼巴巴盯着星溪,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别这样看我,你真的不行,罢了罢了,我教,我教还不行吗?”
星溪抚着额头,心想自己真是欠这孩子的。
高云见星溪应下,便兴奋的喊着:“师傅。”
岸上的雾气明显少了许多,星溪刚刚也是等船行远了才敢带着高云跳下,不然被那几人看见她上岸的方式,不知道是不是得惊呼天人。
辛弃疾这边,等待了许久,终于见到两人从杂草丛中出来。
高闲几人见到高云平安无事,心上压着的巨石也终于落下。
辛弃疾脸上倒是十分平静,直到星溪走近,他的面容才被惊愕取代。
“师父?你,你们为何衣物是干的?”
“为师飞过来的你信不?”
“师父莫要拿弃疾取乐了!”
星溪摊了摊手,环视一圈后,严肃道:“我刚刚走过来,并未找到小路,你们寻到路否?”
虽说草木有遮掩效果,可是没有路便很难逃离,林子中随时可能会迷路,而且行走困难,耗费体力。
“我年轻时经常四处游走经商,倒是熟知一些路线,可以避开严查。”高闲上前道。
“既如此,有劳带路了!”辛弃疾郑重道。
“小友言重了,是高某该感谢小友的帮助,此事过后,小友之恩,高某铭记在心,以后若是有所差遣,定在所不辞。”
高闲本身便是有情有义之人,不像大多数商人那般不择手段,唯利是图,这份恩情他是切切实实记在心中。
渡口,金人搭着数艘小船向对岸进发。
划开了薄雾,便听到有人指着远处喊道:“是那艘船,快追!”
本欲在两岸拦截的金人见到高家的船后,立马转向,朝着薄雾中若隐若现的船影追去。
这时,他们脸上纷纷表露出嗜血的笑容,仿佛看见待宰的羔羊。
如今的宋人在金人眼中也确实如此,正如给他们耕地的牛或是挤奶的羊群,已经快沦为他们的奴隶。
他们一边学着宋人的文化,一边横征暴敛,强纳税,掠夺良田,做着如土匪一般烧杀抢掠的勾当。
也就在最近几年才略微好转了些,可他们始终没有将宋人当人看,最多只是他们用来敛财的工具罢了。
当这些工具反抗,他们便会屠戮几人,杀鸡儆猴,没有半点怜悯之心。
所以现在这一船上的男人在他们眼中如牲畜一般,只是满足他们嗜血的欲望而已。
至于女人……
薄雾中,他们提着刀刃沿着四周攀上船。
众人脸上已经露出奸淫的笑容,可当他们踏上甲板时,船上的寂静令他们打了个寒颤。
雾气缭绕,空无一人。
在江面孤单漂泊。
这是一艘空船!
……
春日升起,江面一片潮红,雾气也被驱散。
奴伦含坐在岸边,艳红的朝阳照在深凹的眼眶周围。
阴影下,一双凌厉的眼神犹如暗夜的恶狼。
身旁的马匹正嚼着沾满露水的草头,耳朵时不时拍着马面。
一众士兵带着沿途的潮湿急匆匆赶了回来,衣甲上的灰尘也被洗净,露出漆黑的森寒。
“大人,找到那些人的足迹,只是沿路岸边皆有脚印,不知逃往何处!”
“……”
“分头去追,他们想逃去南宋,必得渡淮水,让沿岸各渡口严查来往人身份即可。”
奴伦含不紧不慢吩咐完,起身用宽大的手掌抚着马背。
一番沉寂后,他笑着问着身后的宋人:“你说高家人什么时候这般聪明了?”
宋人连忙哈腰上前,说道:“高家高闲不可小觑,十几岁在商道上便如鱼得水,高家也是在他手上达到鼎盛。”
说着,宋人扬起嘲弄的笑容,继续道:“可惜他不开眼,惹了大人!”
“是啊,不过高闲此人优柔寡断,断不会一瞬间做出弃船逃走的决定。”
宋人一惊:“另有其人?可高家除了高闲,我从未听说过有其他人如此出众,二房的人更是酒囊饭袋,难道是他的儿子高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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