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姜得了令, 自然不会手软, 就是拆招子也尽挑拣打脸最疼的来。
齐姜那一帮人毕竟有山匪气息加成,对上赵文砚寻来的这些市井宵小, 便是以一当三也是不在话下。不多时,便把滋事寻闹的一干人等全都收拾得趴下。
虽说淮宁国风开放自由,并不拘束断袖磨镜诸类情谊,但思想使然, 这时候的女子、男妻在身份地位上总还是瞧着要比夫低。
纵然赵文砚如今已被揍得鼻血横流, 却还是犟着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色厉内苒地发作:“程, 程辞暮,你我本无恩怨。今日却怂恿手下于我动手,将我揍成这副模样!这事儿放到哪里你都并不有理,我程家定会要你为此付出代价!”
赵文砚话将将说完, 却也并未立刻停下,反而像是一幅“你死我亡”的模样,直往程辞暮身上扑!
人言已是可畏,若是有真切的“热闹”叫人亲眼所见,程辞暮就是浑身是嘴也无法替自己辩白。
赵文砚现下是打着光天化日毁人名声的疯狂举动来了!
却不等赵文砚扑上来,划风过响的一记马鞭,几乎是使足全力般抽在他的身体上。
“啊!”的一声痛嚎,赵文砚登时如同残破娃娃一般躺在了地上。
陶云遮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到程辞暮身边, 马鞭径直甩在地上, 从头到脚地检查着他亲爱的暮暮。
确定程辞暮真的没有事情后, 陶云遮才对躺在地上半死不活的赵文砚冷冷呵斥着:“什么不知轻重的东西也敢这样生事,捆起来!”
“遵命,侯爷!”
程辞暮被将才的变故惊得有些发愣,一时又被最熟悉的气息包裹,傻傻便露出一个喜悦的笑来:“阿云,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若羌的外交活动说慢了要在年后,说快了与年节便也是来去眨眼的工夫。届时众臣勋贵都得留在上京,瞧着陶云遮赶马回来的样子,时间上怎么也说不通。
而傻笑过后,程辞暮第一时间反应的不是陶云遮脸上的思念,却是他身上明显换过的衣服了。
“你这怎么没穿少卿的官服?”淮宁规矩是短期离职的官员,回城后必先回办公地点应卯。
该不会......
“阿云,你是升官了还是被罢了呀?”
一种是他可以仗着某人的脸面更加耀武杨威,另一种却是要非常心酸地养相公了。
还有,刚才那侯爷又是怎么回事?
陶云遮瞧他表情就知道这小东西心里在打算什么,点点他的额头没好气道:“你就关心这个?不想我吗?”
陶云遮神情真切,眼神早从看着赵文砚的冷漠软下来。
他做了这数十日朝思暮想的动作,将程辞暮紧紧圈在怀里,一点不将围观的那些人放在心上。
也是了,程辞暮与陶云遮各式各样的词话本子里,怎样外放的都有了,正主当众搂搂抱抱也不见得就会让人觉得不好了。
陶云遮在旁人的视野禁区里亲了亲程辞暮的耳廓,又问了一遍:“你想不想我?”
谈了恋爱的男人都会变得幼稚的这件事情,确实是大比例正确,程辞暮闻言无奈地露出了惯是纵容和迁就的语气,应付道:“想的!想死你了!”
程辞暮光靠猜得也能察觉陶云遮此刻的神情,更何况他耳廓也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他热烈的情意,面上绯红,羞赧地欲盖弥彰:“咳咳,其实也没有多想,就只有一点点了。”
方回在一开始便抖了机灵,起先在食肆里用食的百姓都被他全数请走,剩的那些个除了本就是自己人,其他都是后面陆陆续续被方回找来见证的“自家证人”。
原本在食肆外看热闹的大伙儿们一时不料,竟发觉这看热闹的差事变成了看自家主子和主君亲昵,登时各个都提袖子捞手帕遮脸遮掩地地黏糊起来。
“呵呵,天气挺好,是吧?”
“那什么,赵文砚真不是个东西啊。”
“对啊!对啊!”
而赵文砚被揍成猪狗不如这小半个时辰里,早有送信的往赵家跑。不多时,赵燕岚便已经风风火火地坐了马车过来。
同她一起来的,还有卫香萱。
赵燕岚一把扑到赵文砚身上,几是哆嗦着手去捧他的脸,却才只是刚触碰到一点皮肤,赵文砚就又发出了杀猪般的哼唧痛嚎。
“疼!疼!我不敢了,不敢了!”
赵燕岚顿时怒道:“宣益侯家的大公子仗势欺人,无端便对舍弟痛下手来!可恨舍弟不过想要来与你寻个婚书的正当因由,竟被你指使山匪打得鼻青脸肿,你若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妾必要为舍弟寻个正经公道!”
她复又冷哼道:“现下宣益侯府的卫夫人在呢,倒是要请她替我评评理了!”
胡言乱语,搬弄是非也就罢了,现下这赵家连无中生有都做得这般理直气壮。
却在同时,程辞暮也为自己最开始的考虑感到了一些些悔意。
他原本只想把日子过成单机的经营和养成,却到剧情真正推进的时候,还是得和宫廷侯爵扯上关系。
卫香萱处处害他,却偏偏又占了原主母亲的诰命。程辞暮以前没想夺下宣益侯的侯位,如今委实便显得势弱了一些。
虽是微微有悔,但程辞暮也并不着急,他多少还有一张嘴和无数个“证人”在呢!
“赵小姐倒是会编故事,你大可问问在座的所有证人,到底是谁先生的事,谁又先动的手,谁嘴上不干不净地辱人名声在先?这之后,您再好好考虑这事到底就是我的错?还是您家宝贝弟弟自己不是个东西了。”
程辞暮说完,满不在意地讽刺了赵燕岚一眼,看得她气从肺腑起!
赵燕岚尖叫道:“若有误解横竖可以用言语解释,一言尚还没有不合呢,你就差人动手,这又是什么道理?!”
赵燕岚嘴上虽然处处为赵文砚说话,但暗中却是恨不得捏死他!
她怎么不知道赵文砚的德性?!她这个弟弟,自以为是至极,听到外头那些不良传言是一定要来程辞暮这里找不痛快的。若他只是想出出气便算了,可他那个见异思迁,逢人就要出出手的花花浪荡,见到程辞暮怎么会不起心思?就是手上不多下作,嘴上定然也是个不干净的!
赵燕岚实在无法,只能向卫香萱投去求救的眼色。
卫香萱捏着团扇,十分绵里藏针:“暮哥儿你虽隔了我宣益侯府自立门户,但我毕竟做过你十数年的主母,有些话虽是难听,我却还是要腆着我那主母的面子同你讲的。”
“难听你还说个什么狗屁......”程辞暮十分看不惯这样九弯百绕的说话方式,真就将人当成傻子一样。
你若想说直说就是,谁还会因为你绕了几句就从生气变成不生气,待见变成不待见吗?
程辞暮这句话虽然小声,却还是被卫香萱听见,这叫她怎么能忍。
受到如此轻视,卫香萱自然要端出她诰命夫人的架势来:“暮哥儿可是忘了,我身上如今还有着皇上御赐的三品诰命呢?言语轻重,你还是真切放在心上,免得冒犯,叫我做主母的也只能秉正惩处于你了。”
一直没接话的陶云遮这时候突然冷不丁都说了一句话:“三品诰命?不知卫夫人,我这敏安侯的爵位压不压得过你了?”
前相陶镜然,长子从功,得先帝敏安侯爵位,子承父爵,如今自然是到了陶云遮的手里。
程辞暮不由自主地朝他家相公露出一抹笑来。
原来这就是抱大腿的滋味儿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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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辞暮:终于抱上大腿了,嗨森?*??(ˊ?ˋ*)??*?
陶云遮:我坏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