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胖鸟看不出羞没羞, 但是恼没恼却是能从它哆嗦的小翅膀里看出来的。
淮宁国的小裤, 轻薄却又很长, 不贴身, 给程辞暮唯一一个感觉便是底下空空荡荡,往白了说就和遛鸟没什么区别。
难为汉字文化博大精深, 此鸟彼鸟,意义很是不同。
程辞暮这辈子上辈子走针的所有手艺,全奉献给他的小裤裤了。
尽管程辞暮执着于羞恼, 却还是不忘护住自己的遮羞布,可翅膀这么使了力地撑着, 总还是酸,很快他便半趴了下来。
陶云遮却只是暗自好笑, 想要伸手去捞他。
可程辞暮却以为对方又是盯上了他的小裤, 便是趴着也不忘用鸟喙去啄他。
他就轻轻只啄了一口, 陶云遮本人都没有感觉到什么痛感,便是程辞暮自己,反倒咋咋呼呼地呛起声来:“你,你怎么不躲呢?”
陶云遮眼底的雪意顷刻间便化了, 弄得程辞暮不知为何又回到了初见时小鸟心脏噗通的模样, 赶忙把脸埋进自己的脖子,梗着弯不坐理睬。
未过许久, 一双微微冰凉的手把程辞暮裹进了手心。那双手代替了他自己的鸟喙, 一小点一小点地替他梳毛。
程辞暮不满地昂昂脖子, 发出了清脆的声响:“皮啾!”我生气了!
恼怒于一种费劲千辛万苦而藏得很深的设定, 只小片刻便被对方捉摸了个一清二楚。
他可怜的胖次啊......
陶云遮憋着笑,把颓丧着的炸了毛的小胖鸟捧回浴汤,因着有手给他作倚靠的缘故,倒也不怕他再摔得沉下去。
陶云遮把小肥啾的尾羽捋得整整齐齐,这才好笑地安慰道:“我没干什么,只是看到小裤的带子有些松,我替你缝缝紧?”
程辞暮的小鸟爪这会儿正矜持地扣在陶云遮的指节,提到那些松散散的系带,才有些底气不足地回道:“这是我自己做的小裤,你是嫌弃我手艺不好吗?你要给我缝?你会做针线吗?”旋即,给了陶云遮几个相当质疑的眼神。
真胡说八道哄人的陶云遮一个问题没接,只自顾自地安慰:“替你缝缝小裤肯定是没问题的。”
他少年时偏僻求学,到后来也是自包揽了所有的事情,只做个小裤,没什么难度,更何况还是暮暮的小裤。
一人一鸟又在水里玩了一会儿,在陶云遮的强制要求下,洗完的程辞暮换上了那套陶云遮给他置办的新衣服,打眼一看,青竹色衣衫确实让程辞暮看起来亮眼许多。
大约是方才的小裤让程辞暮觉着羞赧无比,他一换好衣服便蹦跶着溜出了房门,只留一句小可怜般的声音:“我要回房了,不许跟来!”
往后余日,许是整应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古话,程辞暮每日变成小肥啾去蹭澡也十分怡然自得,早前的羞赧也在一次两次的相处和接近里变成一片虚无。
而与此同时,醉仙楼的问题已然一步步暴露出来。
程辞暮的烧烤小摊子还在开,每天也是能陆续吸引到不少新客源,但到底是拘泥于混迹在杂市里的排场。
然身无分文且还欠了丢丢外债的程辞暮,如今也没那本金去做更大更赚钱的生意。
从醉仙楼挂牌摆卖烤食已有五日,酒楼盈亏如何程辞暮不得而知,只耳朵听到的一些坊间传闻却也做不了假,大多便是“醉仙楼做烤食的口碑连杂市小摊都比不上”之类的。
程辞暮猜测,醉仙楼乱起来也不过一日片刻的工夫。
可这传言对程辞暮却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醉仙楼招待的受众多半已是中薪阶层往上,对杂市小摊不喜的听了传言最坏也不过是仍旧不喜,可只要有人来了兴趣,起了好奇心,便是只一个的赏银也够程辞暮彻底把余下的外债还清。
这时摊位外传来询问声:“小老板,你这肉串给我各来一根尝个味道?”
程辞暮收了念想,抬头一看,却道是果然有人送上门来:“好嘞,一共六个铜钱,银钱自投进小罐便可。”
大约也是有了熟能生巧的加持,程辞暮做烧烤也摸清了一些门道,做起来行云流水,效率已然很高。
两根半熟的肉串炙烤到全熟外加刷酱也只不过小片刻功夫,很快便被递给了对方。
来人越过杂乱的闹市,将手中的肉串递进不远处的一辆马车。
马车瞧着朴实无华,可细节处的许多装点却不是寻常富贵人家会有。许是程辞暮瞧得当真仔细,真叫他在一处隐秘的地方看见一处标记。
“乐...?”
乐姓在淮宁国颇为稀少,却也只一瞬间,叫程辞暮想到了一个神助攻!
乐临,平黎王乐临,坚定站在荆氏皇族立场的异姓王!
程辞暮此刻仿若天上掉了一把金子下来!只因这个乐临,是赚钱投资的一把好手,目的作风简直与他不谋而合!
无论是达成哪种主线目的,现下最紧张的便是缺钱。
而此刻,马车外的管事正恭敬着向里问道:“主子,如何?”
“连做个生意都要拾人牙慧...宣益侯的程家,当真堕落到如此地步?”马车里乐临说话的内容颇为讽刺,可走出来的腔调却是含带刺骨的笑意。
乐临捧茶漱口,盯着眼前的两根签子暗暗叹气。
他来估旬不过半日,袁延锋的眼线便向撒网一般地将他团团围裹,他一个手无兵权只除了能赚点钱的异姓王,倒也是真被看得起。
荆含,你可知道现如今的程家,早就物是人非,不同往昔?你费劲几年工夫替我讨来了这个异姓王,从京都遥遥赶至估旬。可你有没有想过,但凡程家无可用之人,你一人又如何在皇宫里继续撑下去?
且这正经持续了也不过一瞬,他又叹道:“肉串还有吗?再去买一点,比醉仙楼的好吃多了。”
马车外的管事早已习惯了自家主子,复又回到程辞暮的摊子再买了一些,却也在临走时被程辞暮堪堪叫住:“请等等。我有一桩生意,想同阁下的主子谈谈。在下许诺,稳赚不赔。”
将将只到晚间,醉仙楼前果然闹了一桩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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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辞暮:沉迷于洗自己~
陶云遮:沉迷于洗胖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