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晚饭找到住宿的地方，石左倒立在床上数了数剩下的几个硬币。
算了，收拾于小水这事还是再往后推推吧。
石左带着花骑着外送车，把马力加到最大，路上遇到一辆摩托车对着他挑衅地吹口哨。
小弟弟，这么小就出来赚钱，不容易啊小弟弟。
男人最讨厌别人说自己小，发育中的石左也不例外。
石左：大哥您先走，我心情不好。
大哥：小弟弟说来听听，让大哥乐呵乐呵。
石左：其实这花是我从前女友那里买来送给现女友的，结果被现女友知道了，她非说我脚踩两条船。你不知道，大哥，我冤枉啊，我这人特别笨，又没钱，又没本事，我就纳闷了怎么交过的五六个女友都说我花心呢？大哥，你说为什么啊？
大哥：有女朋友了不起啊？有种找个男的啊。
摩托车冒着黑烟跑了。
石左：气死你这单身狗。
石左昨天下午想着收拾于小水，晚上把计划往后推了推，现在他又犹豫了，他连于小水的面儿都没见到，这丫头绝对是心虚躲起来了。
于太太接了花按照于小水交代的给了石左小费，两张大票。
上台阶的时候于太太绊了一下，石左在于太太倒地之前才去把她扶住，时间把握的刚刚好，这跟雪中送碳一个道理，在对方最需要的时候出手，帮助才更有分量和价值。
于太太被吓的不轻，站好后先检查的是手中的花。
于太太：幸亏没有摔倒，不然被小水知道又该要自己去你们店里拿了。
石左：您没事吧？
于太太看看石左：没事，你等下。
石左站在门外等着。
于河回来时看了一眼石左，石左一愣赶紧弯腰堆笑脸。
石左：于少爷好，于少爷回来了，于少爷辛苦了。
于河最看不惯就是这种奉承，哼了一声跑进了屋里。
石左站起来长舒一口气，于河的脸变化不大，石左第一眼就认了出来，那天他只跟于河接触过，又扒掉了人家的衣服，再见面还是小心点好。
不知道于小水到底还记不记得他？
于太太让石左等着，等来了于湖。石左心里骂了声这个白痴，还是把笑挂在了脸上。
于湖：你就是那个送花的？
石左：是。
于湖手里捏着几张大钞，递给石左时又犹豫了，最后抽出来一张。
于湖：这是阿娘给你的，拿着吧。
这小子竟然还抽成。石左眯着眼睛接了过来。
于湖：没见过这么多钱吧。
石左没吭声转身走了。
把一百块看在眼里的也就你了，有胆子全部扣下啊，回头老子就拿钻石砸你家玻璃。
花园一个拐弯，石左看到了于小水。
于小水捂着嘴巴，手上有血。石左赶紧跑了过去。
石左：于小姐你怎么了？
于小水抬头看了眼石左，捂着嘴巴的手没有松开。
石左拉着于小水的手腕，到底怎么了？
石左：我看看！
手被拉开，于小水换了手继续捂着。
于小水：你凶什么？
石左不知道于小水为什么嘴上带血，是受伤！还是生病？他心里就是急，掏出手帕给于小水擦手心的血，于小水握着拳就是不松开。
石左：松开我给你擦擦。
于小水：不要。
嗨，跟他犟嘴是吧，石左加了力道，把手掰开了。
一颗白牙带着血躺在那。
石左哈哈哈大笑。这丫头多大了？怎么还换牙？
石左：小豁牙，让我看看。
于小水恼了，拿着牙狠狠砸在了石左脸上，转身跑了。
石左笑的更欢畅，算了，小爷看你可伶，决定不教训你了。
……
今天赚的多，但是石左依旧住在昨天那家店里，他的船还等着尾款呢。
石左脱衣服时听到有东西掉在地上，以为是扣子，捡起来一瞅，靠！这东西怎么掉他衣服里啦？
石左照镜子一看，又骂了一声，胸口上还沾着点血，是于小水的。
大叔整天说他不怎样就死，万一那人就是个乌鸦嘴。
石左捏着于小水的牙，气的他咬着后槽牙想杀人，下颚线紧绷。
于小水，这就是你对我故意伤害的证据，看我以后怎么收拾你。
.......
于太太看见于小水捂着嘴巴跑进屋，赶紧倒了水递给她。
于小水漱口后又喝了两口。
于太太：是不是又掉牙了？
于小水点了点头。
……
于太太：没事，以后长出来的更白，更结实。
于小水：我就想要原来的牙。
于太太：好，把牙给阿娘，阿娘帮你收起来。
于湖：丑八怪。
于小水想起来牙用来砸人了，她赶紧跑了出去，于太太指着于湖，气的要打他。
于太太：你掉牙的时候小水说过你吗？晚上不准吃饭。
于湖：我掉牙的时候她还说不清话呢。
于小水找了好久还没找到她那颗牙齿，都要吃饭了也没回来。
于太太以为小水被哥哥伤了心不肯回来，赶紧去找她。
……
于家儿子多，不好管，都是十几岁的年纪，疯的不成样子。常常是饭菜都上了桌，人没回来，于太太只能回来一个热一次饭菜。
于家有佣人，但做饭的事于太太从来不准佣人插手，不是于家人不能进厨房。
于海心疼阿娘，给弟弟们定了规矩，人到齐了才能开饭。
现在可好，于汉江在书房跟于海说话，于洋、于泊、于河、于澜、于湖围着饭桌干瞪眼。
于湖：死丫头，吃饭了还不回来。
几个少年正是饭量大能吃牛的年纪，听于湖这么说，一致点了点头，可见饿的不轻。
于汉江揽着于海的肩膀下楼，心情不错。
于汉江：怎么都站着，小水呢？你们阿娘呢？
于湖：小水吃饭前跑去玩了，阿娘去找了。
于汉江：哦……这样，先都坐下吧。
于湖犹豫了下，阿娘说不让他吃饭，现在阿爹又让他坐……反正阿娘听阿爹的。
吃饭喽。
于海：放下，等着。
于汉江点点头，长子就得这样。
几个人只能把筷子放下，于湖看看就要到嘴里的红烧肉，先把筷子夹着的放进了自己碗里，又看看大哥和阿爹，筷子也放下了。
等就等，一会儿我就把它们都吃光。
于太太带着小水回来，看见于湖已经坐下也没说什么，毕竟儿子长个是最需要营养的时候。
于小水走到于汉江旁边没说话，只是低着头，然后慢慢坐下。
于汉江：行了，知道错就好。
于太太挨着于小水也坐下了，右手边是于湖。
于家人吃饭围着圆桌子，座位基本是固定的：于小水永远坐在爹娘中间，于汉江左边永远是于海。
于湖想挨着家里对他最好的阿爹，但是他坐不到，他让一步，只愿意跟着阿娘坐。
剩下四个就热闹了。
于洋、于泊、于澜三个人从小抱团，只要三人挨着坐哪里都行。
于河为了挨着大哥，常常饭前得求着其他三兄弟换位置。
于海看着心烦，但也没管。
于汉江先动筷子，于太太说：开饭。这才开吃。
于太太知道于小水不高兴就会胃口不好，于太太一直哄着她吃，于小水始终没说话，饭也没吃几下。
于汉江：小水，吃饭的时候要好好吃。多吃点肉。
于小水赶紧点头，把碗里的菜都吃了，看了看又把筷子伸向了红烧肉。
于湖手快，夹走了。于小水没说话夹了眼前的青菜。于湖得意地吧唧嘴，声音不小。
于家没有不准吧唧嘴的规矩，于汉江说男孩子就该吃饭香，得像个男人。
于小水也想，但阿娘说她是姑娘，得跟阿娘一样才行，小口吃饭，闭着嘴巴嚼东西。
于湖看于小水这样怂，心里甭提多高兴了。
吃完饭，一家人围着说话看书读报。
于太太：于湖去洗碗。
于湖：凭什么，今天不该我，该于河。
于河：对，阿娘，该我洗碗。
于太太：于湖，我是给你面子没说，你非让我说出来。
于湖梗着脖子，他怎么了。
于湖：你不用给我面子，我怎么了？我不就说了于小水一句吗，掉了牙就是豁子嘴，说一句你就罚我不准吃饭，还让我洗碗！她是你女儿，亲生的，那我是捡来的？
于太太气的不轻，四十岁的女人生了七个孩子，整天操持家事，不到20嫁给于汉江，肚子没闲过，年年给他生孩子，到头来儿子不但不听话，还跟她吼。
于太太的泪没掉下来呢，于小水先哭了，坐在一边小声哭的特别伤心。
于海：小水怎么了？
于河：妹妹是吓到吧？
于小水摇头。
于洋、于泊、于澜也看着于小水。她牙掉了，不想被人看到缺口笑话她。
于太太：家里就没有一个心疼我的，就小水，我闺女是心疼我呢。
于小水点头。
于汉江：哎呦，你看你说的，我心疼你啊。
于太太：你心疼个屁，你儿子都跟我吵了，你管不管？
于汉江：管，怎么不管，于湖过来，给你阿娘跪下认错。
于湖：我不！阿娘偏心，就只疼于小水。
于洋、于泊、于澜点头，就是偏心于小水。
于河想说话，被于海瞪了一眼，没敢吭声。
于小水依旧在哭，一点声音没有，只掉泪。于太太看见心都要化了。
于太太：行，你说我偏心，不该你说句小水就罚你不准吃饭，那我问你，晚饭你吃了吗？
......
于太太：吃饭就吃饭，之前我也没想真罚你。
于湖：那你还罚我洗碗了呢，你就是偏心。
于太太：罚你洗碗是因为你不懂事，让我心寒。
于湖：我到底怎么不懂事了？
于汉江：夫人呦，我都没明白，到底于湖怎么惹你了？
于太太：哼。
于海扑通跪下，于河吓的跟着跪在旁边。
于海：阿娘别生气了，是我管教不严。
于太太哼了一声，你也不用揽过去，赶紧起来吧，轮不上你，是我当娘的错。
于湖看看大哥，神经病啊？这表情眼神于太太看的真切。孩子都是她十月怀胎生的，想什么不用说她就知道。
于太太指着于湖让他跪下，于湖死活不愿意，但最终跪了下来。
于太太：于湖你不小了，12岁该懂事了。
于湖跪着嘴硬：我怎么了我？
于太太：尊老爱幼懂吗？长辈没到，你就已经把喜欢的放进碗里，一说吃饭，你第一个动筷子。吃饭时候小水夹哪个你就跟她抢哪个。你刚才怎么看你大哥的，那眼神对吗？
于海没跟于湖计较，于河可是气坏了。
于湖：平时她都不爱吃肉，是她跟我抢。
于河：那我还看见你吃青菜了呢，你不是最讨厌吃青菜了，妹妹是听阿爹的话才吃的。
于太太叹气，于汉江扶着她坐在了小水旁边，于太太把今天的事一五一十都跟于汉江说了。
于汉江觉得不算大事，为了安抚于太太，还是让于湖去洗碗。
于湖越想越生气，在厨房摔了一个碗。于太太赶紧进厨房。
于太太：怎么搞得？怎么把碗摔地上了？才用俩月。
于太太：扎手没有？
于湖：你就是偏心，进来都不先问问我，我还没碗重要。
越想越气！
于湖：要是于小水，你肯定先问她。偏心眼！
转身把手套摔在了盆子里。溅于太太一身水。这可是于小水亲自让这里最好的裁缝给她新做的旗袍，刚穿半天。
于太太：行，我就是偏心小水，你能怎么地。
这个家就闺女想着她，从进入生日月开始，每天一束花送着，还亲自去拿。
.......
于家的人有一个算一个，这话听的清清楚楚。
阿娘阿爹都骗疼妹妹，兄弟几个除了于湖，都知道。
其实阿娘阿爹还是有顾虑到他们的心情，平时都做的不明显。
今个把话都挑明了，那以后还不把妹妹捧到天上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