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左完成任务后直接回了家里，进门把身上的衣服脱掉扔进垃圾桶，领结轻轻一扯就开了，石左犹豫了下同样扔进了垃圾桶。
大红色，俗的很。
大叔看到垃圾桶里的衣服有点意外，他猜到石左能完成任务，但没想到这么快。
石左冲完澡连擦都懒得动，落水狗一样甩了甩水珠。
对他来说这是习惯，水珠从头发上滴到肩膀，再一路往下到身上，水珠一点点的汇聚后再通过脚底沾到地板上，这个过程缓慢，可以让他感知凝聚，感知流失，很好地锻炼耐心，更能让他的身体变的敏感，水珠游走的每个位置他都能知道，哪怕很微小。
三年时间，每天如此。
起初是为了不让自己麻木，后来成了一种享受。
大叔对石左锻炼的方式无所谓，地板湿了也没关系，反正石左每晚都要倒立着擦一遍屋子，包括楼梯。
他愿光就光着好了，冬天冻不死，现在更不会。
石左一遍遍用同一组动作打拳，主要用左手，大叔昨天说他的左手力度不够，得炼。
发觉大叔进来，石左动作没停，也没看身后的人。
石左说：明天换个沐浴露。
大叔的脚步很轻，被发现不奇怪，但石左的要求让他没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石左在意这些啦？
大叔：有什么中意的牌子吗？
石左：牛奶味。
石左吹着口哨把自己砸到床上，睡了三年的床也该习惯了，但他依旧觉的这床还是很硬。
大叔：心情不错。
石左：有吗？
.......
晚上去丢垃圾的时候，石左又把领结捡了回来。
这东西留着说不定有用。
.......
快到晚饭时间，于河还没有回来，于海有点烦。
于湖鼻青脸肿一只眼睛还肿着，走路的时候一瘸一拐，一看就是又挨打了。
于小水拿了块蛋糕给于湖，于湖抬手刚要打翻，看到于海的脸色，吓的赶紧接过来。
于小水：六哥，这蛋糕可好吃啦，我连四哥都没给，就只给你一块。
于湖：好吃怎么不多给我留几块。
于小水看见大哥站起来凶巴巴一张脸出去，总算放心了，也不知道于河会不会冻感冒？
于湖被于海的样子吓的不敢再说话，他还以为大哥站起来是要打他呢。
于湖拿着小叉子挖了一口，嘴唇刚碰上蛋糕。
于洋：呦呵，有蛋糕吃啊。
于澜：蛋糕什么味道的？
于泊：问问于湖啊就他知道。
于湖：.......
于湖把小叉子上的奶油凑到了于小水面前。
大家都没说话，于汉江没想到小儿子终于懂事了，还知道曲线救国了。
于湖：蛋糕都让于小水吃了，你们要吃让她吐出来。
于小水撇撇嘴，低着头。
于太太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于湖喊的话她也听见了。
蹲在于小水跟前又搂又亲，心疼地轻声安慰：小水不哭。
转头瞪了眼于汉江：你都不管管你儿子？
于汉江：我这不是没来得及管吗？
于太太：你就护着于湖吧，你偷偷给他零花钱没有？
于汉江：......
每个儿子都给了。
于小水搂着阿娘的脖子，学着大人的样子安慰她，又搂又亲。
于小水：阿娘不生气。
于太太：你看看闺女多懂事。
于汉江：是是，小水一直很懂事，乖的很。
于太太：我闺女什么样我这当娘的知道，她最像我。
于汉江无语，好的都像娘，不好的都是他惯得。
于太太：刚才朱太太统共给小水一块蛋糕，小水喜欢吃的不得了，巴掌大还让我切开。我让她把蛋糕都吃完，你闺女非要留一块给哥哥。你们......
于太太指着几个混蛋儿子，气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于汉江给每个儿子头上一个爆栗子，也不怕别人看见，赶紧跟于太太认错。
于汉江：都打了，别生气了，身体要紧。
于太太：少来，委屈的是你闺女。
呦，又是他闺女了。
于小水搂着于汉江：阿爹抱抱。
于汉江的委屈立马就没了，接过于小水说：小水喜欢吃蛋糕，阿爹让人这就去买。
于小水看了看那小块蛋糕，很乖巧地说：不吃了。
看看于小水多懂事。
于湖：哼，是不想让我们吃吧。
于洋、于泊、于澜愤恨地看着于湖。
于湖赶紧一口把蛋糕吃了，噎的直伸脖子。
于洋于泊于澜指着他大笑，活该。
于太太瞧见慌忙去拍于湖的后背：没出息。
卡在嘴里的蛋糕被于太太抠出来，嗓子眼里还有，下不去出不来。
于汉江放下于小水，把于湖按在腿上，用力拍了几下，好好一块蛋糕终于有了归属，全掉在了地上。
于泊：好好一块蛋糕白白浪费了。
于小水耸耸小肩，她就知道谁也吃不上。
.......
石左经常在室外游泳，晒的很黑。
比起游泳，石左更喜欢玩船。
但是大叔说：你还不能出海。
石左：所以不能有一艘自己的船？
石左：那我要是游出去呢？
大叔：只要你能从这里游到公海，我可以现在给就你弄一艘。
港口停的很多船都带三道水波纹，石左有点羡慕。
石左：早知道我就该把你给我那袋子钻石时刻带在身上，起码现在不用这么穷酸，连艘船都买不起。
石左沿着海岸跑步，晚上的海风很咸。
海水的味道石左印象深刻，内陆出生的石左没见过海，阿娘不让他到河边玩，石左自然不会游泳，但他学的很快。
大叔直接把他扔进海里，喝饱了上来，反复几次，连着四天，石左学会了游泳。
石左：这种教学方法太简单粗暴了吧。
大叔：起码以后你不会淹死。
石左：也是，谢谢。
大叔：明天学剑。
石左：这个就不用了吧，已经很贱了。
大叔：我需要笑一下配合你么？
石左：这都什么年代了，冷兵器就算了吧。
大叔：如果雇主要求见血，杀手没有子弹时是不会因为旁边仅有水果刀就放弃不用。
石左不是幽默，他是担心照着大叔以往教学的方式，明天他会不会被迫拿着剑直接杀人。
大叔的话让石左少吃了一碗米饭。
.......
石左除了训练还有各种学习。
厨艺要学，不会做饭没人管会饿死。
大叔，有个产业叫餐饮业。
缝补裁衣要学，不会做衣服没人理会冻死。
街上经营服装生意的还要不要活了。
......
连插花都要学是为了什么？
不会插花没人看还学个什么劲。
各种学习，生活技能可以接受，琴棋书画还得选两样乐器，这是要把他当成大家闺秀培养的吗？
大叔拿着绣花针和小块四方布交给石左的时候，石左都要疯了。
女红学完终于轮到刺绣了。
石左：学这个是因为什么？葵花宝典？以绣花针杀人？
大叔：什么杀人？我们不是杀手。
石左：不是杀手你整天说死啊死的。
大叔：竞争激烈，不是你死就是他亡。
16岁的石左开始接触各种行业。
石左把早就看重的皮划艇定了，全部积蓄都交了定金。
但是大叔消失了，还被人从大房子里撵了出来。
石左得自己打工养活自己，还有皮划艇的尾款还没付清。
石左在大街上转悠，大叔的乌鸦嘴终于灵验，他身边真的没人啦。
街上有流浪艺人，石左没有乐器。
餐馆打工？石左只做家常饭，别人没资格吃。
去做裁缝？街上没有裁缝铺啊。
挑来选去，石左进了花店，环境不错，客人也好打发，随便弄一捧花都能卖个好价钱，可惜他只是打工的。
于小水穿着小皮鞋进了花店。
店长：于小姐又亲自过来取花，我们可以送到贵府上的。
于小水：谢谢，送给阿娘的，我来拿阿娘会更高兴。
石左看店长姿态放的这么低，知道来的是贵宾。
为了晚饭，脸皮要厚，他保持微笑凑了上去。
这人虽然面生但穿着店里的围裙，一看就是新店员，不过保镖就在门口站着，还有司机等着，于小水不害怕。
石左能感觉到于小水在防备他，小小年纪戒备心还挺重。
啧，小爷还不稀罕你的小费了。
石左后退了一步，离开了于小水视线范围。
石左快速做了一束鲜花，配色花语都完美，
转身把花束交给了店长。
店长看了看接住了。
于小姐虽然还是个孩子，但对花束的要求很高。年纪小品味好，长的还可爱，说话办事还周到，最近每天都来给于太太取花，懂事又孝顺。
于小姐样样都好，就是眼光太高。
店长：于小姐，这花是我刚设计的，你看满不满意。
于小水看了眼，很高兴。
于小水：谢谢，我很喜欢，能麻烦你把花叫给司机叔叔吗？
店长满脸堆笑屁颠颠地去送花。
石左心里嗤笑，这个世道趋炎附势的人太多。
花香伴着奶香，石左转身面对于小水。
石左：于小姐，请问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尽管吩咐。
于小水：谢谢你做的花，这个给你，明天还要麻烦你费心。
石左：于小姐客气了，这都是我的工作。
石左弯腰双手接过，笑的眼睛眯成两道缝。
等于小水走后，石左揉了揉脸，手指弹了下大额钞票。
石左：这年头赚钱真不容易啊。
店长回来，石左赶紧把钱塞进了鞋子里。
店长：石左，刚才表现不错，以后有机会我会向老板为你请功的。
店长要真是好人，刚才怎么不直接告诉于小水花束是他做的。
石左：谢谢店长，我会努力的。
两人笑的一个比一个假。
店长背身把两张大钞装进了口袋。
花都是预定的，钱早就付清，那两张大钞是于小水给店长的消费。
石左心里暗骂死丫头。
石左微笑的站在一边，又在心里把店长骂了一百遍。
放下电话，店长抬头看见石左微笑的脸，吓了一跳。
店长：咳。石左，你明天去趟老板家里。
石左：老板家？
石左才来一天，怎么老板还要亲自面试不成。
石左犹豫着要不要把鞋底的钱拿出来贿赂下店长，早点知道面试的问题做个周全的准备还是很有必要的。毕竟这里生意不错，顾客也舍得给消费。
石左：店长，我......
店长：你还不愿去？要不是于小姐指名让你去，这好差事轮的到你。
说翻脸就翻脸，石左自认没有得罪店长啊。
石左：店长，要是我做的不对的，您尽管批评，我才来不懂事。
店长：少来这套，你刚才是不是告诉于小姐花是你做的啦？
石左：我没有。
店长：你没有她会点名让你去。白痴才发现不了，于小水整天来这里取花，店长的花束什么风格，于小水肯定知道，石左的花束跟店长完全不是一个风格。
店里来了新人，花束风格也变了，被知道很正常。
石左一边骂于小水给他惹了麻烦，一边又觉得这个丫头还挺聪明。
整个下午店长没给石左好脸色。
下班的时候店长又交代：明天我休息，我告诉你，于小姐可是老板的妹妹，你送花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做花束的时候必须要仔细。
石左连连点头，今个的窝囊气可把他给憋死了，明天他必须得给于小水点颜色瞧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