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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作者:瀑布字数:6663更新:2023-09-01 00:12

原竞突然把筷子往桌上狠狠一撂。

彭放觉得空气中分子的运动速度都慢了下来,“那个。。施颖工作就负责那块儿她当然不回北京了。。诶妈,啊对。。啊不是。。我和同事加,加班呢他把烟灰缸打了,嗯嗯。。哎妈我这儿有事儿呢咱改天再说啊。”

彭放把手机在桌上一扣,舒了口气,“啥事儿没有,接着吃,我再帮你拿双筷子。”

原竞目光深硬,难以琢磨,“你妈找你说什么了,怎么,不方便当着我的面谈。”

“也没什么,还不是施颖。。”彭放说到一半儿觉得原竞这话头不对,“没什么没什么。”

原竞盯了他一会儿,神色放松,阴着个脸,“不想说就算了。”

“不是。。你生气了?”彭放心想原竞跟谁学了冷暴力这招,暗暗心急道,“行行行我告诉你。。就我妈她。。还想着让我考虑考虑和施颖在一起,我还没找到更好的理由。。”他越往后说声音越小。

原竞抽了张纸巾擦手,纸巾被揉得皱皱巴巴,撕得惨不忍睹。

“我们。。我们不聊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了好吗,”彭放抓了抓头发转移话题,笑着搬着椅子坐到原竞旁边,“你期中考试考完了吧,什么时候回公司上班?我跟你讲最近有个特重要的。。”

“无关紧要?”原竞的冷笑打破了维持几乎一晚上的沉默,“怎么会无关紧要呢,施颖的事,可是你人生的大事啊。”他在说最后几个字的时候,几乎是咬牙切齿。

彭放笑容凝固,“你什么意思啊。”

“我什么意思,”原竞露出一个轻易又十分费解的嘲笑,眼光冷肃,“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你妈催得这么紧,那女的我看也老是依依不舍的,干嘛还住我这儿啊,怕我到时候不给彩礼钱啊。”

“你。。。”彭放皱眉道,“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在说什么你他妈不清楚吗,”原竞声音阴测测的,心底的委屈像山洪爆发一样一泻千里,想收都收不住,

“你跟施颖情投意合多久了,从我回来你俩就搞一起去了吧,还骗我说没有关系没在一起,结果呢,出个差就彻底露馅儿了是吧。不是我说彭放你有必要吗,哄着我很好玩儿是不是,还是怕把真相告诉我会被我纠缠到死?你放心,我真没那么惹人嫌,你真没必要做戏做那么辛苦,说实话我都看腻了,啊。。还是说,你是怕和我爸闹僵,以后在生意场上不好混,怕我挡了你的发财路,你可真是。。”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扇在原竞脸上。原竞用舌头顶了顶红肿的嘴脸,扭过头来脸色更加阴沉,“你敢打我。。”

“打你怎么了打你还算轻的!”彭放气得脸红脖子粗,眼里尽是不可置信,拳头握得紧紧得,“你胡说八道什么!嗯!你就是这么看我的吗!”

“难道不是吗!”原竞揪住他的衣领,凶恶的眼神底下是化不开的不解和悲伤,“你虚伪的样子,真让我恶、心。”

“去你妈的!!”彭放猛地推开他,抬起手就给了他一拳,他不知道怎么了,一切不应该好好的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原竞你简直就是全世界第一**!!”彭放声音发抖地吼道,“我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在想什么!说我虚伪,你才虚伪!你全世界最虚伪!!”

“你这样的人配骂我吗!”原竞手指发抖地指着他,“你跟施颖真的恶心死我了,狗男女!”

“你他妈再说一次!”彭放觉得心脏痛得要命,“原竞你有没有脑子!永远四肢发达头脑简单!我跟施颖什么都没有我都说了不下一百遍了!狗都该记住了!”

“是啊,在你心里,我连狗都不如吧!”

“你!!。。”彭放气得差点儿就跟原竞一起疯了,不能这样不能这样。。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你简直不可理喻。”彭放泄愤似的踢了下椅子,转身拿了大衣就要走。

“你要去哪儿。”原竞本就满腔怒意,看到这一幕心中的火焰更盛了。

“去个没有神经病的地方。”彭放背对着他穿外套。

“我有让你走吗。”原竞脸阴森得可怕,指着他命令道,“回来。不准走。”

彭放头也不回,“有病。”

原竞突然大力一挥,餐桌上的玻璃花瓶碎了满地,瓶中水流了一地,“你敢走出这个门,你试试。”

彭放整晚上被吓得不轻,头疼得厉害,伸手就要去够门把。

原竞箭步冲上去,两只胳膊环住他的腰把人直接抱了起来就把卧室拖。

“你放开我!”彭放气得脸都白了,原竞的手像铁钳子一样死死地固住他的腰。

原竞把挣扎个没完的彭放粗鲁地拖进卧室,随后一只手扣住他两只手,另一只手锁了房门。

彭放简直要被气笑了,“你不是说我恶心吗,那跟我上床的你,岂不是更恶心。”

“谁让我口味儿重呢,”原竞把他压在床上撕扯他的衣服,趁他拼命抵抗的时候掐住他的下巴直接硬生生卸了下来,“我看你能嘴硬到什么时候。”

彭放疼得眼睛都红了,奈何却发不出声音,只能怒瞪着原竞表达自己的愤怒。

原竞三下五除二把他扒了个精光,缓冲了几下便生猛地撞了进去。

“啊。。。”嘶哑又凄厉的呻吟从彭放嘴里溢出,同时溢出的还有泪腺不堪重负的涌肆。彭放说不了话,可怜巴巴地抱住原竞的后背,他疼得不行了,他想让原竞赶紧出来。

“疼吗?嗯?这就受不了了。。”彭放脸上的痛苦让原竞体会到一种变态的快意,他一面继续在那脆弱的穴里横冲直撞,一面吻掉了他眼角源源不断的泪珠。表情看起来饱含爱意,说出的话语却犹如刀架在脖子上,“我心里有多疼,你永远都体会不到,那你就用身体,好好领悟领悟。”

后来的话彭放一句都没听清,他老早就疼得晕了过去,一边昏迷一边在想,眼前的这个人,是他的原竞吗。

原竞渐渐地闻到一股血腥味,他暗暗一惊,赶紧把自己退出来,然后就看到床单上红了一片。

彭放睁开眼睛的时候,浑身的酸疼程度丝毫不亚于从火灾刚出来那会儿。

原竞坐在他旁边沉默地看着他。

一时所有的记忆全都回来了。彭放厌恶地躲开他的注视,忍着不适想下床。

“躺着,”原竞把本来就没啥体力的他轻而易举按了回去,昨晚的血腥粗暴已了无痕迹,可是神情依然像积蓄着风雨。

彭放扭过头看向窗外。

原竞端起床头柜上的白粥,舀了一勺正准备放嘴边吹凉,目光一滞,勺子往碗里一丢,硬声道,“过来吃东西。”

彭放没理他,当做没他这个人。

原竞把碗往柜子上一砸,“不吃是吧,不吃我就让你用下面的嘴吃。”

“随便你,”彭放哑着声,丢给他一个嫌恶的眼神,“变、态。”

“对,我就是变态,你第一天知道我变态吗,”原竞掐着他的脸强迫他看自己,“你也不是什么好人,王八配我这个变态,很合适吧。”

彭放不知道一夜之间原竞是怎么想出这么多恶毒的话语的,他觉得特别心累,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你到底想怎么样。”

“。。。”原竞被他表现出的失望刺伤了,嘴角动了动,“吃饭。”

彭放没有反应地望着他,“你何必还管我这么多。”

“你以为谁想管你。”

“那你让我走,”彭放推开他的手,“你昨晚要不是说了这么多,我都不知道原来你的心结从你回来后就一直没有打开过,原来你藏了那么多对我的不满,原来我无论解释多少次你都没有相信过我和施颖是清白的。那你想让我怎么办呢,是让施颖杀了我,还是我除掉她,你才肯相信我是认真想和你在一起的?”

彭放目光空洞地看着床单,苦笑道,“本来以为,从重庆回来后一切都会变好,没想到祸根竟然跟重庆之行根本没有关系。原竞,或许我们真的不适合在一起,因为我们连爱情里最基本的信任都做不到,你认定了我对你没有真心,我又不能拴着你的人过一辈子。”

“你不必到今天还说得那么冠冕堂皇,”原竞烦躁道,“你没有想过和我的一辈子,像你这种人,不配谈一辈子。”

“。。。是吗,”彭放嘴唇苍白地嘟囔了一句,原竞的句句绝情和打击,远比身体上带给他的难受更盛十余。

“赶紧吃饭,”原竞眼眶一热,赶紧起身转过头,“我大哥今天找你去趟他家,让我们一起,你吃好了赶紧收拾收拾。”

“你自己去吧,我不去了。”彭放淡道,就他俩现在闹掰成这副惨剧,还去个毛。

“不行,”原竞打断他,“你必须去,你不是最会演戏吗,在我哥他们面前再多演一场,应该不难吧。”

彭放久久地盯着被原竞砰得一下带上的房门,心里一片苦涩。他掀开被子缓慢地下床站起身,敏感地带的不舒服让他难堪地红了脸,原竞那玩意儿真不是一般人长得。

原竞默默地收拾了昨晚客厅地板糟蹋的狼藉,洗了碗,拖了地,然后坐在沙发上陷入迷惘的放空。

即使是这样,他也放不开这个人,厌恶就厌恶好了,他绝对不允许自己喜欢的人和别人在一起。哪怕有天自己不要了,他也不准和别人在一起。

彭放和原竞以一种诡异的相处姿态出现在原炀家门口时,顾青裴正在用心泡茶。

彭放把手里的东西往桌上一推,“顾总好雅兴,这泡茶的手艺飞速见长啊,我在楼下都闻着香味儿了。”

“你少贫啊,”原炀笑道,“你闻得那是居委会大妈在烤红薯,咱家住二十一楼。”

“我夸别人的时候你能不能不打岔,”彭放笑骂道,“况且这还不是别人呢,就许你天天捧着顾总,我就不能表达表达我的敬意了?”

“得了吧啊就你还敬意,”原炀笑道,“怕我老婆灌你酒你就直说。”

“原炀你不说话的样子最可爱,”顾青裴扶了扶眼镜。

“就是,”彭放道,“顾总什么时候灌过我酒了,没有的事儿,再说你那么一讲,我这上好的拉菲还递得出去吗。”

顾青裴笑道,“坐下来说吧,彭总,尝尝我新购的茶叶,一云南老乡寄的。”

原炀这才注意到从进门一直沉默不语的原竞,“我说你愣着干嘛,还要我请你进来是吧。”

“原炀你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顾青裴站起身把原竞请到沙发上坐下,“不知道你们现在的学生喝不喝得惯茶,没事儿别老喝碳酸饮料,不然到了我这个年纪有你吃亏的。”

“你什么年纪了,你年轻着呢,”原炀笑道,“我媳妇儿为了安慰原竞把自己都赔进去了,平常谁跟他提年龄跟谁急。”

“原炀,”顾青裴眯起眼,“今晚要不我把沙发留给你吧。”

彭放笑着低下头喝了口茶。

“别别别,我错了我错了,”原炀笑得一脸灿烂,“今天饭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给洗衣机,别跟我计较啊。”

“本来也都是你做,”顾青裴转头看向原竞,“我听说你去彭放那儿实习了,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我学到很多,成长很快。”原竞一脸乖巧地微笑道。彭放一个不留神,茶水洒到了袖口。

“这样,你俩聊着,彭放你跟我过来,”原炀丢给他一个小工具箱和一块抹布。

“干嘛这是要,”彭放一脸懵逼,抹布恨不得差点盖他头上。

“餐厅和厨房的电昨儿短路了,过来帮我修修。”

“。。。不是,”彭放愣愣道,“你干嘛不请个修理工啊。”

“有现成的劳动力为什么不用,再说出去请人不得花钱吗,”原炀理所当然道,“一看你就不会生活,知道什么叫开源节流勤俭节约吗。”

“去你大爷的勤俭节约,”彭放叫道,“你说你平常借飞机也就算了,这次还让我来修水电,要不这样,我花钱,我帮你找一懂事儿的,您看成吗。”

“那多不好意思,”原炀笑着一把揽住他的肩膀,“很简单的,一会儿就弄好了。”

“既然这样你和顾总弄不就完了吗,”彭放翻了个白眼,“你跟顾总俩,你跟我,还是俩,没区别啊,而且夫妻搭配干活不累。”

“他今天腰疼,不然干嘛老坐那儿捣鼓茶叶,”原炀道,“而且这种粗制滥造的活儿找皮糙肉厚的做就行了。”

“………”彭放生无可恋道,“顾总说得对,原炀,你就该十年学说话,一生学闭嘴。”

“还有句话,以后夜生活悠着点儿,我不想下次再来帮你装天然气。”

顾青裴和原竞坐在沙发上聊得愉悦,原炀搬了两把椅子,一把给自己,一把给彭放。

彭放仰着头,差点儿眼皮抽筋,“原炀,你怕不是个傻子吧!你为啥要住一个天花板这么高的房子啊。”

“嘿嘿,”原炀笑道,“去年我们去了趟希腊,那儿的古宫殿群都建得屋顶特别高,青裴说觉得这种‘穹顶式’设计不错,回来我就麻利得把房子重新装修了。”

“那也要因地制宜吧,”彭放道,“人那是古希腊,你这是新中国,中间隔了不知道多少个阿三,这能随便套用吗。”

“我觉得挺好的啊,”原炀说着就把彭放往椅子上推。

“你家顾总也觉得挺好?”

“他嘴上没说,但心里肯定很高兴,当晚一高兴就把卧室门给反锁了。”

“………”彭放想,顾总真机智。

原竞聊天聊得心不在焉,基本上是顾青裴问一句他答一句。顾青裴低头喝茶的时候,他就伸长脖子往彭放那边望。

然后他就看到原炀推推搡搡地把彭放往一个看着就很容易倒的高凳上托。

“顾总,我哥他们。。他们在干嘛。”

“嗯?哦,原炀找彭放修电路,”顾青裴说道,“我今天身体不太舒服,不然就不麻烦他了。”

“。。。”原竞看见彭放往那么高处一站,眉头都锁了起来。

“不是原炀。。”彭放拗不过他,“你一个188的叫我这个181的先上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我难道不应该是候补吗。”

“上都上去了废话那么多干啥,”原炀两只手扶住凳子,“站稳了啊,好好看清楚,需要啥工具我给你递。”

彭放双腿微微发抖,一来是这凳子着实有点高,支点不稳搞得他心里还是有点后怕的;二来他从昨晚到现在屁股酸疼得厉害,整个人有些发虚。

“原炀你给老子扶。。扶好了啊,我摔下来你以后再也不用借飞机了,自行车都免谈,”彭放抬起头,手指扒开电路盒,瞪大眼睛拼命往里面瞅。

“原炀你给我拿个起子。。那种最小型号的,还有那。。啊我靠!”他突然觉得膝盖被一股力道用力一抱,整个人倒进一条结实的手臂里,下一秒就站在了地上。原竞不知何时出现的,悄无声息地单手把他抱了下来。

“我来。”原竞在俩人怔愣的目光里快速地爬上凳子,“哥,再帮我拿根备用铁丝。”

彭放懵懵地看着原竞的大长腿,觉得脸有些发烫。

原炀倒没觉得有什么,他一开始没叫原竞帮忙是不想顾青裴又念叨自己不照顾弟弟,这下原竞主动来了,他乐得自在,“既然这样那你把这三个都负责了吧,或者让彭放帮你一起,哎彭放你去厨房那个。。”

“不用,”原竞凉凉的声音悠悠地从头顶飘下来,“他太笨了,别给我添麻烦。”

“。。。”彭放方才的几丝丝感动瞬间荡然无存,“我去那边喝茶了。”

顾青裴见彭放耷拉着脑袋往沙发上一躺,以为他是累着了,“你休息休息,今天中午我下厨。”

彭放想说他一点都不累,就是郁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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