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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4 啦)碎碗 闲话都是从娘家传

作者:竹笋君字数:8187更新:2023-08-13 03:50

闲话都是从娘家传出来的, 传家里姑奶奶的桃色绯闻,大户人家是要出人命的,下头人哪里敢乱传?

薛珍包着头巾半躺在榻上, 对面小榻上坐着穿青绿色衣裳的妇人, 妇人头上插的戴的段圆圆都在薛珍身上见过。

妇人在哄自己儿子睡觉,侧头看见段圆圆进来,她伸手把自己和儿子跟前的屏风合了一半。

薛珍不好意思地跟她说:“这是我小嫂子。”

她拿这个小嫂子是真没办法,打不得骂不得,自己又还得靠娘家人撑场面。

女人生孩子身边没娘家人照顾容易让人看不起。

虽然她早就让人瞧不起了,可她还有女儿呀!薛珍温柔地看着小床里的女儿笑了。

段圆圆挑挑眉,小声地叹了口气。

——是小嫂子啊。

薛珍跟说过她有三个哥哥, 前两个哥哥都在做官,老管着家里庶务, 地位不是很高,外头赚的钱还得拿出来给两个哥哥疏通。

薛爷的媳妇儿怨气格外大,因为管家的事薛珍出嫁前跟她关系就不怎么样, 出嫁后这小嫂子还专门跑到庙子里还愿被人捅到她娘耳朵里, 她娘让小嫂子吃了半个月两个嫂子的残羹剩饭。

薛珍回回回去都让这小嫂子挤兑得喘不上气, 产后妇女正虚弱,薛家竟然没心没肺地让这个小嫂子来。

段圆圆越想越觉得三观受到了震撼, 派仇人过来照顾女儿,这亲娘也是没谁了,难不成真嫌自己女儿死得不够快?

薛珍笑着对她眨眼睛,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大嫂二嫂都是官太太, 我是什么人,能劳动她们过来照顾?就是这个也是我娘硬按着来的。”

薛家人哪能失礼呢?她是嫁出去的姑娘,丢脸也是丢夫家的脸, 怎么说就没关系了,宁家丢脸的事儿那么多,债多了不愁。

按着来的人也就是面子情,小嫂子是真不给薛珍面子,愣是坐在后头不动弹。

她边哄孩子边悄悄瞧段圆圆。个子有些高,瞧着也就十七八岁的样子,头上就带着一圈亮晶晶的珍珠,耳朵上的都有小拇指那么大了。

小嫂子想,一个下滥的小地主女儿巴结着自己表哥嫁进门,谁知道用的是什么手段?

她也有点瞧不上小姑子。

以前在家多威风?仗着有亲娘撑腰,一点子大就管这管那的,几文钱都要算得清清楚楚。

闹得她倒是赚得肥肥的,哥哥嫂嫂还得看她的脸色才能吃一顿好菜。

现在呢,掌上明珠跌到泥巴地,也得反哺娘家,还不能不对段大奶奶亲亲热热的,沾得浑身臭味儿,哪像读书人家出来的姑娘?

小嫂子愤愤不平地想着,假装没看见段圆圆。

段圆圆心眼子大,人家爱带孩子就带孩子呗,她把给薛珍准备的表礼拿出来。

一个实心的小金锁,上头用绿松石和小米珠大小的粉碧玺跟着云纹勾了一圈儿,又漂亮又精致。

薛珍摸着锁,眨眼就想起娘守了自己两天,结果孩子一落地,她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就走了。

什么金锁银锁到现在也没送过来,只是让人拉了一车鸡零狗碎的农货混面子。

想到这个薛珍就心如刀绞,一肚子话想跟人说。

以前她在家的时候分明不是这样的啊。

他们家和主家嫡枝不一样,家里几代只是做点七八品的微末小官,她爹的俸禄不多,家里还有个哥哥,一家子嚼用都有限。

可受苦的从来不是她,家里好吃的东西从小到大都先由着她享用,鸡蛋她吃黄,炖鸡她吃腿,好看的布也先给她做衣裳。

那会儿她爹还在做京官,街坊都说他们家太疼女儿,以后女儿要变成老姑娘。

不知怎么话就传到主家耳朵里去了,主家的那个太太还专门让薛珍过去说话。

这么一来二去两个人渐渐熟了,太太就认了她是家里的堂姑娘,没事儿就叫薛珍过去,还教她管理家业什么的。

她娘高兴得抱着她哭,说祖宗保佑,以后孩子都能有个好前程了。

薛珍以为这是说的自己。现在想想未必真的是。

她现在还能想起娘抱着她保证,说以后她会有一个完整的家,她的丈夫有钱俊朗,她的孩子也会更漂亮乖巧。

薛珍被爹娘教了十几年的孝顺,一点儿反抗的念头都没有,二话不说就同意了。

嫁人之前教她管家的太太偷偷找她问了一回,问她那户人家是不是真的那么好,要是她不喜欢,就替她回绝。

薛珍想着自己娘老子还能害自己么?她一年有半年都不靠着亲爹娘住,娘想她想得常常半夜哭,她怎么能伤父母的心?

娘的眼泪不像假的,她是真伤心。

真心不真心薛珍还分辨得出来,不然她也不能信了这么多年。

为什么真心也能骗她?

薛珍忍不住掉眼泪,还不如从头到尾都是骗她的,她也不难受了。

生完孩子后几个嫂嫂一起来看她,大嫂二嫂吃了顿午饭就匆匆走了,只留下小嫂子跟她面面相觑。

小嫂子跺着脚骂了大嫂子二嫂子两天才歇嘴认命住下来。

薛珍想着,可能是自己前半生吃的甜太多,所以后边就都得吃苦了吧。

她苦涩地盯着段圆圆说:“你恐怕不知道,你是我生了孩子以后第一个来看我的人。”

段圆圆也猜到了,薛珍是从京里回来的,这头压根就没手帕交,宁大不让她出门,除了她娘家人,也就宁家的七大姑八大姨会跑过来瞧她。

宁大丢了那么大个脸,薛珍名声又不怎么好听,最后满月都只有礼没有人,个个都说宁二老爷刚蹬腿儿,自己不好登门。

段圆圆听说薛珍的姑娘已经有名字了。

薛珍说到女儿满脸都是温柔,道:“她叫宁仪。”

这个孩子生下来就上了族谱,宁大搞不好以后都不能有孩子,他防备着有人要打家里的主意,孩子落地他就厚着脸皮跑出去把孩子的名分定了,对外说着要叫她做守灶女继承家业。

段圆圆以前觉得守灶女好,看过史家姑娘的处境她完全不这么想了。

要是没有人帮着,妇孺是真守不住东西,宁大这话也就能顶用一阵子,不能顶一辈子。

薛珍也知道这个,她小声说:“他觉得生个女儿不算万无一失,现在到处折腾着要重振雄风,丹药符水,但凡人说有用的,他就得弄回来试。”

段圆圆立马在心里给宁大判了死刑,皇帝都得吃死,更别说普通人。

她好奇地跟薛珍讨论:“要是他没了,也不知道丹吃多了会不会尸体一点就炸。”

薛珍听得发笑,笑着笑着她就忍不住想,要是真的吃死他就好了。

这个念头让薛珍毛骨悚然。

自己怎么会盼着丈夫死?明明他们是拜过天地的夫妻。

小嫂子抱着孩子眼睛直溜溜地盯着金锁,她一看就知道金锁是实心的好东西,宝儿小时候都只有一个银的,一个丫头也值得用这么好的锁?

小嫂子觉得段圆圆没眼水,自己也是带着孩子来的,怎么单单就给小姑子?

她盯着金锁,拍了自己家孩子一巴掌。

宝儿睡眼惺忪地醒过来,张嘴说:“娘,我饿了。”说完飞快跳到地上去拿果子吃。

小嫂子笑着跟宝儿说:“小馋嘴子,段大奶奶那儿好东西多得是,你吃这个怪现眼的。”

宝儿吃得肥嘟嘟的,身上四五个口袋装的都是吃的。

旁人说一句他生得胖就让小嫂子站在院子里骂:“大哥二哥的孩子山珍海味都能吃,怎么到我的孩子吃块糕都不许了?横竖是他爹挣的,他爹没那个命,只配给别人做嫁衣,他的儿子这么点大,吃点东西碍着谁了?家里难不成养不起这个孩子?”

她这么说,渐渐家里就没人敢拦着宝儿少吃了。

宝儿被这么宠着,胃口变得越来越大,才五岁就成球,掉了两层双下巴下来。

他跳下来段圆圆就觉得不好。

好大一只松鼠!

宝儿弄清楚谁是段大奶奶之后,就跳着跑过来,要缠着段圆圆要糖吃。

他要惯了东西,自来熟地要抱着段圆圆撒娇。

青罗和杜嬷嬷皱着眉在前头拦着不让他靠近。

宝儿被拦了两下就扯着嗓子哭,他一哭仪姐儿也哭,两个人此起彼伏地尖叫撒泼打嗝,唬得奶娘把仪姐抱着直往外躲。

宝儿还在撕心裂肺地干嚎。

小嫂子瞪着青罗和杜嬷嬷:“宝儿是喜欢奶奶才过来,要是奴才,他还瞧不上呢!。”

青罗和杜嬷嬷可不就好惹的,逼急了真能上去给小嫂子两个大嘴巴子。

花瞧着不是事,用手悄悄戳小五小七,两个人赶紧跑过去拉着宝儿到外头玩,说外头有好多糖吃。

什么龙须酥绿豆糕各种梅子干儿都有。

小宝有奶便是娘,马上就屁颠屁颠跟着跑了。

小五讨厌不听话的孩子,拿着糖骗他,笑嘻嘻地说:“你在地上打一个滚,我就给你吃。”

小宝馋得慌,二话不说就躺在地上打滚,从左滚了一圈儿,他觉得有点上瘾,又从右滚了一圈儿,等衣服全脏了,他才爬起来松了口气笑:“他仙人的,终于没白的了,老子看见黑衣服有块白的就难受!”

小五小七看花。

她们不知道怎么办了,她们只是想捉弄一下小宝,谁知道小宝擅长自我捉弄?他娘会不会要她们赔衣服啊?

花笑眯眯地跟两个姑娘说:“他滚你们也滚。”

小五小七很听话,迅速倒在地上跟小宝一起滚。

小宝以为这是新游戏,站起来又倒下去,看得周围的丫头婆子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还是当没看见吧,免得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周围的婆子丫头这么想着,立马溜得干干净净。

两个孩子就这么把小宝骗得浑身都是泥巴还咯咯笑。

小嫂子追出来找到人看到孩子黑成碳,远远地就开始尖叫。

小宝出门拿的都是好衣服,弄得这么脏回家又得被婆婆说三道四。

叫完,小嫂子叫丫头拦住儿子不让他冲过来,自己眼冒凶光地瞪着小五小七。

结果还没说话呢,段圆圆跑过来见着小五小七身上的衣服了。

“怎么跟花猫儿似的,这还是娘让下头给你们做的新衣裳。一件要好几两银子,现拿回家下水洗干净也不能穿了。”段圆圆刚刚在背后瞧得一清二楚,忍住笑装模作样地埋怨小五小七。

“弟弟拉着我们滚,不滚不让走啊!”小五小七睁眼说瞎话,跟着她唱双簧,张嘴不一会儿就把衣服说得天上有地上无。

小嫂子知道宁家人穿的衣服贵,个人进门的时候她就偷偷摸了两下小七的,一个没注意还在小七身上勾了点丝儿。

既然她们损失得更多,小嫂子气势就虚了,她的儿子她知道,搞不好还真是这小子起的头。

这么贵的衣服她赔不起。

小嫂子把小五小七叫过来,掏出手帕给两人擦手脸,还跟段圆圆说小孩子玩都是这样,也不提什么金锁银锁零食玩具的事了。

反正别叫她赔钱赔就成!

段圆圆善解人意地说:“小孩子闹着玩,不要紧。”说完不等小嫂子去问自家儿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她就起来带着小五小七往外溜着去换衣服。

段圆圆一走,薛珍脸就冷得吓人。

小嫂子把儿子交给下人:“把这小灾舅子带下去狠狠刷刷,等刷干净了再给他吃的!”

小宝哭丧着脸被拖走了。

薛珍看小宝没踪影了,才盯着小嫂子问:“嫂子你实话实说,咱们家里是不是要被诛九族了,不然你怎么开口就问别人要东西?不是为着出去疏通我实在想不出别的由头。”

小嫂子喝着茶也不看她,笑着道:“姐儿不知道家里为难,这么些年为着给姑娘打嫁妆修屋子,你个哥哥吃饭都不敢捞锅底,个赛个的瘦。你发达了,看不上穷亲戚了就直说,我以后再也不登这个门也就是了,何必拿话咒人,你女儿也是九族,姑娘话说多了也不怕变成真的?”

话里话外都说为了养她把家里累穷了。

薛珍听得心里发寒,嫁了这么久,丈夫是个太监她也没跑,就是因为她以为自己是薛家里人。

结果呢?银子一把一把地送过去,人家只记得她的债,既然这样,她就通通都还给她们。

薛珍深吸了一口气,对嬷嬷说:“把我的头面首饰拿出来。”

小嫂子眼睛亮起来,咕哝道:“这是要给,不是我要的了,到时候别又对外赖我!”

薛珍这回没说话,她不停地催嬷嬷去拿东西,她大件首饰都是进宁家以后买的,要送也只能送这个。

嬷嬷在心里算了一下,姑娘的嫁妆本来就少,再把姑爷给的送了,她怎么跟姑爷交代?

嬷嬷磨磨蹭蹭的就是不想去。

薛珍硬要她拿出来,她不是非要打肿脸充胖子,就是不给这笔钱她心里堵得慌,好像平白无故矮了人家一截,非要用银子把恩情买断才甘心。

嬷嬷挨不过,跑进去抠抠搜搜地拿了两只金戒指一根金簪子,再包了二十两银子。

她没好气地丢在桌子上劝:“小嫂子千万省着点用,今时不同往日,姑爷都多久没给姑娘钱了,再要,她就只能当嫁妆,你们也给她一条活路。”

小嫂子点着东西,把手指头伸出来,埋怨地看她:“还说我不给你活路,你瞧瞧这话像什么样子?要不是为了你,我能把养得好好的红指甲刮了?两寸多长,我养了两年才养出来!吃顿饭的功夫就没了。”

薛珍坐在榻上低头缝衣服,忽然笑着说:“三嫂只是指甲没了,我呢?”

她觉得自己一生都在这一年里了。

小嫂子把指甲缩回来,转着眼珠子想,难不成小姑子这是起了反心?觉得家里不体贴她了?那她以后还能体贴家里么?

她又笑着坐过去解释:“家里这几天忙了点,上回你回去,你不知道娘为着你把大嫂按到祠堂关了多久。”

说着,她伸出手指比了一个八。

那地方黑洞洞的没事儿阴风都刮得通。八天啊,这死老婆子真是狠心,关得大嫂瘦得皮包骨头,就这还得让她站着布菜。

她慢慢劝薛珍:“娘守了你整整两个日夜,来之前还躺在家里喝药,要不是道士说你公公克她,她也是要亲自来的。”

薛珍仍是不说话,就算为了女儿,她也不会以前那么好糊弄。

哥哥嫂子亲爹亲娘到头一个也靠不住,她走了这么多天,家里怕沾上官司一个也不来看她。

分家产三个嫂嫂倒是来了,可来的不是时候,要这个要那个的,弄得家里不像样子,婆子丫头谁不看她笑话?

就连丈夫也一样。

宁大日子过得不舒坦看谁都不舒坦,他不骂人也不打人,只是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养身体。

前阵子还来了个道士说他有仙根,这蠢猪似乎真有点儿信了,天天在家跟着吕洞宾的神像一起过,说完修什么内丹。

结果丸子药吃下去脾气越来越大,时不时就要发作一回,薛珍下了命令,在家禁止人给他丹药。

孩子还没落地的时候宁大还肯听她的,现在姐儿都满月了,他对薛珍的怨气发了出来,薛珍口水费尽也管不住他,只能就这么算了。

她的丈夫也是个笑话,可她不想再当笑话了。

吃完饭,小五小七去拜过棺材。

段圆圆和宁宣一起回家,小嫂子要到钱也背着人偷偷叫了马车溜回家去。

扫地的丫头瞧小嫂子包袱鼓鼓的,放下扫把就跑到宁大跟前打小报告说:“大爷,奶奶又背着你补贴娘家!”

宁大哼了一声,关着屋子骂薛珍养不熟。

她生了孩子就不怎样好看,他的宅子从宁家的大宅子变成破旧的小宅子,他的妻子也跟着旧下去。

旧房子还有什么说头,看着就让人想起以前的好日子。

宁大跷着腿坐在床上,让人把薛珍叫过来。

薛珍哄着孩子脱不开手,小姑娘瘦瘦小小的一团,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怀着她的时候气受多了,才带累得她长不开。

宁大一趟一趟地叫人过来,薛珍挨不过,皱眉把孩子交给嬷嬷,包着头巾过去问:“喊冤呢!”

宁大闭着眼吩咐:“珍珍,我的药呢?你帮我熬一熬,下人手不干净,我不吃她们熬的。”

薛珍知道这是为小嫂子的事在发作她。

她咕哝一句:“吃了也是绣花枕头,不中看又不中用的。”

宁大脸阴沉下来,睁开眼盯着她不说话。

薛珍笑着戴耳罩面纱,把柜子里的药包拿出来,在屋子里外头打了个小炉子。

丫头把银铫子拿出来放好,薛珍把难闻的药材放下去,一会儿水就咕嘟咕嘟冒泡。

泡泡开在银铫子里,薛珍低头去看,她的脸印在水里,好像也鼓出狰狞的包。

“像个癞蛤蟆。”薛珍柔柔地笑,她理理鬓发,“水要不够了,你去再拿一小碗过来。”

丫头领命而去。

薛珍揭开铫子盖,里头的沸水遇着冷气慢慢平静下来。

宁大没听到水声,在里头叫她:“珍珍,药好了吗?”

薛珍温柔地说:“还没呢,火有些大,我再加点儿水进去。”说着,她走到树底下,刚刚她看到有只肥猫儿在这尿了一回,底下的土都骚臭得很。

她伸手抓了把猫尿过的土放到药里,等丫头端着水过来,薛珍已经把药用纱布虑出来了,黑乎乎的一碗,闻着就让人头昏脑胀的。

宁大跟喝神仙水似的喝了一肚子,过了会儿就手伸到下头去摆弄想看看有没有效果。

薛珍想着那跟软趴趴像只猪儿虫的东西,知道丈夫不会好起来了,只是他自己不甘心。

不甘心自己当不成男人,不甘心她生不出儿子。

薛珍自己也不甘心,不甘心嫁给他,不甘心深宅锁青春,可人得认命,她认了他凭什么不认?

薛珍端着空碗走到假山旁边痛快地摔个粉碎。

碗碎了,她心里好像也有什么东西不见了似的,浑身上下都舒坦极了。

丫头听到动静慌忙拿着扫把跑过来,小声咕哝着:“下人的活儿奶奶下次还是叫我们来吧,今天摔个碗还好,明天摔了人咱们几条命也不够赔的。”说着说着丫头又想起刚刚拿水的事,她跑那么远拿过来结果人家又不用了。

奶奶难不成知道自己在帮大爷搓丸子?

丫头想到这里吓了一跳,心虚得不敢在看薛珍,抱着碎碗渣子风快跑得没影子。

嬷嬷在屋子里听着外头嘀嘀咕咕的说个没完,她抱着孩子跑出来问薛珍:“有没有事?要不要我去叫大夫?”

“我没事,我现在还能有什么事呢?”薛珍接过孩子,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她何止没有事?她甚至从来没感到这么畅快过。最近转码严重,让我们更有动力,更新更快,麻烦你动动小手退出阅读模式。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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