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成荫原本还以为,程宵这个二楞子会主动提出杀死沈芳洲,哪想到对方竟然这么说。
“你知道徐州城现在是什么样子?说不定那沈芳洲早已经在里面大开杀戒!”
“末将愿带一小队精锐,亲入徐州城查明情况。”程宵挑起衣袍,单膝跪地,“若那沈芳洲真的在城中作恶,末将……定亲自取他首级,以正朝纲!”
“总督大人!”一位同为叶氏子弟的官员站起身来,“依下官之见,咱们干脆一鼓作气,杀了这只无恶不作的阉狗,为朝廷除害!”
旁边另一位叶家子孙立刻起身附身:“清君侧,正朝纲,除掉这只乱臣阉狗!”
这二人,自然都是叶成荫的亲信,早就已经布好的局。
二人一带头,那些原本还有些摇摆的官员,看看那死去的官员,心下不情愿也却只能跟着附和。
“清君侧,正朝纲,除掉乱臣阉狗!”
一时间,众人齐呼。
“报!”一名传信兵飞奔进来,跪拜于叶成荫面前,“总督大人,探子已经查明,九千岁此刻就在北城门上守夜。”
“可看得清楚?”
“回大人,一清二楚,绝对没错!”
“好!”叶成荫转身走过来,双手将程宵扶起,“程将军,百官的呼声你也看到了,叶某深知,将军乃是爱憎分明之人,本官现在就将这江南四万大军的指挥权交到你手,你马上率先攻城,拿下那沈芳洲首级!”
“可是……”程宵皱眉,“现在城中情况未明,而且这般攻城,只怕会伤到城中百姓。”
“这种时候,伤亡自然难免,大丈夫不拘小节,只要除掉沈芳洲,还大楚一片清白,死伤几个百姓又如何?”叶成荫满不在乎地说道。
“但是……”程宵轻轻摇头,“现在,我们并不知道九千岁是否作恶,没有罪证,怎么能轻易定罪?恕程宵难以从命!”
如果沈芳洲真的犯了大楚律法,那当然是论罪当斩。
他程宵哪怕是丢了这颗项上人头,舍得一身剐,也敢将这九千岁当场诛之。
只是现在情况尚未查明,怎么能轻易攻城?
程宵人虽耿直,却并不傻。
这样攻城,这是什么,这……可是谋反!
一阵真的战起,城中百姓必然会被秧及池鱼。
且不说他情况未明的妻女,便是那些普通百姓,被疫病折磨还不够,凭什么要遭此横祸?
“你……”叶成荫看他不敢答应,顿时变脸,“如此说来,程将军这是要抗令?你可知道,违军令不尊者是何后果?”
大丈夫有所为有所不为,这种祸国殃民之事,他程宵怎么会做?
“此事程某恕难苟同,程宵会主动上书,向天子谢罪,待事情查明,若皇上认为程宵有罪,程宵自会伏法。”
死东西,真是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
叶成荫侧眸向徐朝鸣做个眼色。
这个程宵,向来是最不听话。
只是因为程家世代为将,在江南一带素有威望,为人武功高强,又手握军权,叶成荫才一直有所忍耐。
现在,这位这样公然与自己唱反调,若是再姑息纵容,只怕他带来的两万人马也不会听他的。
现在不除掉他,更待何时?
徐朝鸣会意,手中长剑如毒蛇吐信,直取程宵侧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