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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一)

作者:林萨字数:11165更新:2022-03-09 13:23

    墓园位置很高,天气好的时候阳光灿烂,风云流动,有盘山的公路上来,也有步步虔诚的白石台阶,长而静,两旁是挺拔耸立的松柏,地上树影斑驳。阮奕和何楚走得都很慢,何楚对他说:“是以前的事。”

    回望以前,全是某人的累累恶行。

    走过的路不能回头,一个决定都牵连着另一个决定,背后注定的错误和意外无法回避,阮奕自认自己是不怕何楚要和他从头算起自己的罪行的。

    有些话现在不说,以后也会说。

    但是何楚几乎不主动提起以前,他不提,阮奕心底不安,现在他一提,阮奕眼角又隐秘地抽动了一下,喉结滑动,说:“在你身上我做错了很多,对不起。”

    这些话他能轻易说出来,是清楚这些是自己亏欠何楚的一部分,阮奕甚至有些想要看到何楚气势汹汹的一面。

    可能是和阮奕相处的模式已经固定,就算什么都不做,何楚看着阮奕的时候,眼中总含着三分难为情的羞与怯:“你以前是真的觉得我会为了方方就舍不得走吗?”

    阮奕:“除了何辛,我不会有其他的孩子。他既能留下你,也能给你以后带来保障,就算以后我没来得及离婚,有婚前协议在,你的孩子依然会是财产的第一顺位继承人。”

    阮奕也不否认自己的卑鄙,那个时候他虽没有现在深沉内敛,在何楚身上花的力气也全都出于私心,就算再来一次,阮奕依然会遵循自己精明冷硬的天性。

    何楚:“你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你只会吓我。”

    “我……”阮奕难得语噎,他不会坦承曾经那些有心无力的软弱和胆怯,继续说,“我唯一后悔的是没有保护好你。那几年我担心找不到你,更怕你会吃苦。展钦说你或许已经忘记了我,在遇到你之前,我心底以为我不在意他那些话。”

    何楚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怪不得那个时候你那么凶。我还以为以你的性格,再遇到我肯定只会冷冷淡淡地对我点点下巴。”

    阮奕不认可他这个想法,当然也不会告诉何楚自己并不后悔重逢后做的每一件事,屈指挠了一下何楚下巴,问:“想问什么事?”

    何楚抿着嘴角摇头:“没事,你都说完了,我没有什么想问的。就是觉得有点累了。”

    阮奕看他欲言又止,凝着眉心追问,何楚却不再说话,只摸了一下他刺刺的头,就像是平时安抚何辛一样。

    还没有人这么对过阮奕,阮奕从小就板着张表情欠缺的脸,许宜彤也就偶尔带带他,照顾他的保姆更不可能摸小少爷的脑袋。

    阮奕看何楚笑眯眯的侧脸,若有若无地挑了一下唇角,说:“来,背你下去。”

    他往下走了一阶,站在何楚面前,挺直的背弓下去些。

    这根本不会是自矜端庄的阮奕能做的事。

    何楚愣着不动,阮奕侧首,狭长的眉目带着一点笑:“要我抱你?”

    何楚不答应:“你的腿又……”

    阮奕要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到,尤其是何楚像是在怀疑他的能力,他说:“没事。背得起你。”

    何楚又不是担心这个,看阮奕坚持的样子,鬼使神差一样攀上了他的背,下巴垫在他肩上,说:“那有人的时候,我就下来。”

    阮奕答应了一声:“嗯。”

    下山的白色石阶好似还看不到尽头,阮奕走得不急不缓,何楚脸上带着难为情的淡红,alha后颈的腺体深藏在皮肤下,何楚能更清晰地闻到alha非常清冷的兰草气息,总是让人忍不住想到暗香疏影的夜。

    但是阮奕本人不喜欢,平时用男士香水的味道来遮掩信息


    素里一半来自许宜彤的小苍兰,还有一半来自阮时昌的檀木。

    何楚突然说:“只有我爸这样背过我,他还喜欢把我扛在肩上。”

    “然后呢?”

    何楚能分享的事不多,和阮奕说话的时候尾音带着笑:“就好玩是好玩,要是被我妈看见了,就会拧他的胳膊,说充血到脑子里,会让小孩子傻掉。”

    阮奕跟着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觉得我妈有点凶?”何楚知道他在想什么,“她蛮温柔的,就是对着爸爸会凶一点,会经常教训他。”

    除了把儿子当玩具之外,那些鸡毛蒜皮里避不开的摩擦和矛盾,在他们家都是很热闹的插曲。何楚记忆里经常听到何湛像做报告一样对楚问凝检讨,不会忘记纪念日,下次会把地拖干净,出任务保证告诉她……

    “妈妈生病的时候,都不能放心我爸,她说还好有我在,她才放心。”现在已经不是一个需要安慰遮掩的小孩的何楚说到这里,靠着阮奕的肩,眼睛里还是带着清澈的笑意。

    何湛和楚问凝就是一对很普通的夫妻,也在磕磕绊绊中学着如何为人父母,在一家人不算长的相聚里,教会了何楚很多很多。

    在何楚说话的时候阮奕背着他已经要走过这一路荫凉的树影,台阶也只剩几级,一辆全黑轿车停在爬满绿藤的墙边,阳光照在车身上有一抹幽亮。

    何楚提起的事代表的是阮奕贫瘠的缺口,阮奕听得很认真,余光注意到司机准备下车,眼帘微抬送去一个淡淡的目光,让司机目不斜视地留在车上。

    到了车边阮奕才把人放下来,扶着车门让何楚先上车,若有若无地挡着他。

    司机启动了车子后,之前停在路边很寻常的几辆车滑过来跟着,车窗外有两辆越野车,车尾还跟着一辆,被隔板挡着的前面还有一辆车,不明显,又很万无一失地夹送着何楚他们乘坐的这辆车。

    何楚往阮奕身边靠了些,问:“二哥,你的腿有没有不舒服?”

    阮奕只摇了一下头,问:“今天要不要去看看你爸妈?”

    “下次。”何楚不戳穿他的逞强,只不动声色握住了他的手,换了一个话题,“你说方方的信息素是什么?”

    阮奕伸手让他靠在自己肩上,声音低沉好听:“我希望能像你。”

    “像我们两个吧。”何楚闭上眼睛,浓密的眼睫投下一片浅浅的阴影,“要是有两个小孩,一个像我,另一个就像你。”

    “何辛一个就好了。”

    听到他口吻里的认真,何楚零星的疲困散去,抬起头微讶地看着他。

    阮奕拇指摩擦过他眼尾细腻的皮肤,说:“以前是我不懂,现在我有了更害怕的事。我们就要方方一个孩子。”对上何楚又茫然又惊异的目光,阮奕失笑,亲吻了一下他的眼角,“还没有和你说过,楚楚,谢谢你把方方留下来。”

    何楚嘴巴张了张,又合上,伸手环住阮奕的腰,胸口无声起伏了一下:“以后方方会好累吧。”

    “我会尊重他的决定。”

    何楚更不知道该怎么开口,看到车窗外的越野车,又担心又纠结。

    晚上和方瑜恩打电话的时候,被得知他还没有找阮奕算账,方瑜恩在那边痛心疾首,他太清楚何楚温吞吞的性格,说:“你直接和他说啊,根据你二哥的性格,要是让他发现,他指不定要怪你不告诉他,到时候你就失去先发制人的优势了。”

    何楚握着手机,对着落地窗坐在琴房的地板上,看被养得旺盛繁茂的酢浆草,说:“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误会,其实他也不知道?”

    “……你不能
总给他找借口。

    之前体谅他有苦衷,现在呢,你这样不行的。”方瑜恩坚强地扶着何楚摇摆的立场。

    何楚:“嗯,等他这段时间忙完,我就找他谈。”

    “他还没忙完?”

    是还有很多事等着阮奕去做,阮奕真正想做的也没有做完,而且等到他把国内的事情处理好,就要往外国跑几趟。

    “瑜恩,你和司徒怎么样了,他来找你了吗?”

    话题突然转到自己身上,方瑜恩在那边笑嘻嘻说:“很好,分居快四个月了,还有一年零八个月,我就可以离婚了。”

    和方瑜恩无条件支持何楚一样,何楚也盲目支持方瑜恩,说:“那你在那边照顾好自己,我过几天就去看你。”

    “好的!”

    挂了电话,何楚忧心忡忡皱着眉,拿着方瑜恩给的地址去找阮奕商量,说自己要趁着上班之前去找一下方瑜恩。

    阮奕没有马上答应,从电脑里调出了自己的行程安排,皱起的眉心拧得更紧。

    坐在一边小书桌上,翻着自己简笔画的何辛听到何楚的话,抬起头开心地说:“我也要去。”

    一旁发现自己根本排不开时间的阮奕脸沉了下来,拒绝他们的话都到了舌尖,看到何楚低头带着柔和笑意的侧脸,又咽了下去,说:“我没有时间。”

    “没关系,我自己带着方方去就好了。”而且方瑜恩本来就害怕阮奕,阮奕去了,方瑜恩说不定要找何楚嘤嘤埋怨。

    阮奕注意到何楚脸上带着隐约的高兴,脸又紧绷了些。

    何楚这样的人看上去温温弱弱很好交朋友,但是不管是在上学的时候,还是现在,都没有特别要好的朋友,他对谁都一样的客气,也习惯性独立,要不是有特殊情况,不会对谁生出特别的依赖和留恋。

    身边的方瑜恩够义气,也够黏人,而阮奕是足够强势果断。

    阮奕走到他面前,温声说:“我不放心。还有些事没处理好,阮时昌还没有死心,等我忙完了陪你们去。而且,方瑜恩只是在生气他的alha去相亲,给他们时间好好谈谈。”

    何楚心虚自己已经把地址发给了司徒嬴,一脸为难。

    “你去了也帮不了什么忙,两个人的事要让他们自己解决,方瑜恩也不会让人欺负。”阮奕走到他面前,“我答应你,只要那边情况不对,就马上陪你去,好不好?”

    觉得他说得有道理,何楚皱着脸点点头。

    围观全过程的何辛捧着小脸,一会儿看看游刃有余的阮奕,一会儿又看看轻易被说服的何楚,没有人注意他,他就低头继续看自己的简笔画,毛茸茸的发顶立起一根颤巍巍的呆毛。

    阮奕回头看了一眼认真安静的何辛,默不作声地把何楚往外带。

    轻轻掩上书房门后,阮奕握着何楚胳膊的手没有松开,他不需要像以前一样对何楚说“过来”,只是轻轻拉了一下,何楚就站在他面前,被他右手捧着脸,微仰着头,和他浅吻着嘴唇。

    阮奕松开他的时候,何楚嘴唇鲜红莹润,被阮奕的拇指捻着微粉的耳垂,说:“明天一起去挑一个房子,我选了几个离你上班的地方近的。也把方方的房间准备出来。”

    何楚对住哪里是没有什么意见,住在这里还能避开阮奕某些缠人的要求,不过这是阮奕第二次和他提起这个,他最后点头说“好”。

    至于某些有待解决的问题,在何楚这里还能再放一放。

    第二天下午,何楚去接了何辛。

    在去和阮奕会合的路上,他接到了展钦的电话。展钦声音不似以前不着调,压低的声音沉缓
,问起他在哪里。得知他在去公司的

    路上,展钦语速很快:“何楚,阮奕刚才被证监会的人带走了,他让我告诉你,不要慌,要你现在先回你们家。”

    展钦在那边长话短说,证监会给出的理由是怀疑阮奕操纵市场、内幕交易和利用未公开信息交易三条,现在已经立案,阮奕被要求配合调查,短时间内肯定是见不到人,展钦会想办法马上联系上阮奕。

    展钦说的这些话,何楚并不陌生,阮奕在自己的正事上并不避讳何楚,更不会一味哄他万事大吉,还会挑一些浅显易懂的事和他解释。

    耳边听着展钦的声音,何楚刚才停了一瞬间的心跳变得很慢,耳膜和胸膛都有沉重的回响一样。他说:“好,我知道。阮奕不会有事吧?”

    “你放心,他们不敢对他怎么样,只是把人带走调查,我们也见不到。具体情况我把这边处理好了就去找你和你细说。”展钦顿了一下,“对了,这件事是阮时昌做的。阮奕对阮时昌那边一直都有防备,他不可能输的。”

    何楚挂了电话,心说,我知道。

    但是理性控制不了感情,在回去的路上,何楚浏览着手机上的新闻,手脚发冷。

    非常突然,在阮奕被带走后的半个小时内,所有的媒体闻风而动。

    阮奕本人特别低调,就算前妻是一个万众瞩目的明星,自己又是一个镶金的alha,但是他几乎不出现在媒体视线里,仅有的几张照片都是模糊处理过的。

    最近发生的大事,阮奕本人从来没有承认过,更没有发表过什么声明,并用高额的法律诉讼费用和强硬的手段,拒绝了一切想要采访报道他的人。但是所有人都知道,不管是通过投机在外汇市场获得的史无前例的成功,还是“狙击”阮氏的事,背后几乎都有阮奕的影子。

    现在阮奕出事,一直暗暗盯着他的人倾巢出动,在何楚回去后没有几分钟,这栋高级公寓楼下前后几个出口都是围追堵截的媒体。

    在傍晚时分,路边街灯还没有亮起,从二十八楼往下,能清晰看到下面闪烁的摄像机和攒动的人头,甚至还有无人机在窗外盘桓,对面大楼里说不定也有偷拍的镜头。

    下面保安的驱逐并不管用,兴奋的媒体已经死死盯住了这里。

    何楚站在窗帘后只看了一眼,就把窗帘继续合上。

    之前阮奕在自己身边,为何楚和何辛父子营造了一个伊甸园,不管外面是光明盛大,还是危机四伏,何楚和何辛一直都是置身事外的两个人。

    现在何楚第一次感觉到了阮奕身边这种真实到锋利的艰险和凶恶。

    每个人都饥渴狂热,只有阮奕克制得近乎漠然,还会不辞辛苦,毫不后悔地在某些小事上费尽心力。

    阮奕把何楚的信息掩藏得很好,何楚父母不在世,收养过他的蔺家也早就销声匿迹,有的人就算是掘地三尺也挖不到任何何楚个人信息之外的东西。

    而且之前财大气粗的阮家都不怕得罪媒体,更不用说一向不可一世的阮奕。在阮奕打过招呼后,没有媒体敢去追踪他的oga和儿子。

    现在阮奕像是一只被关进了笼子的雄狮,尽管依然忌惮,但是好奇许久的媒体更想要拿到那个神秘oga的第一手资料。

    不知道是谁泄露的消息,记者几乎都堵截在这里。

    展钦来把何楚父子接走的时候,外面的长枪短炮都戳到了车窗上,并默契地关掉了闪光灯以求拍到单向玻璃后的人影。

    在车队开走后,也有个别媒体抢拍了几张模糊的照片,一道清瘦的剪影,头发不长,侧脸清俊瘦削,用手谨慎地遮着怀里小孩的脸。

    
在阮奕和外界失去联系的四个小时里,媒体把

    新拍到的照片和一张何楚在读书时拍的学生证留档照片一起放了出来。照片上的oga青涩白嫩,笑容温和腼腆,和手段狠辣又冷酷英俊的阮奕看上去是两个世界的人。

    比起深不可测的商战,豪门的纠葛对普通人来说才更加精彩,但是还没有等人商量出该如何称呼阮奕的oga,是情人,还是下一任阮太太,所有刊登过何楚照片的网站门户都收到了阮奕律师团队的律师函,速度之快,让人咂舌。

    接下来几天,在国内新闻轮番报道更新时,何楚跟着展钦去了西欧。

    从法律层面上来说,阮奕在外汇市场的行为只是投机交易,没有违法,也让人找不到漏洞。

    但是因为阮时昌的检举,阮奕作为阮氏股东恶意收购股票,要调查到什么时候不知道。而且不可否认,阮奕的收入有一部分来自灰色地带。

    为了降低风险,受阮奕委托,他的几个经理人又让展钦陪着何楚去开一个离岸账户。

    走程序最快也要十天,幸好很早之前,阮奕在打算送何楚出国的时候,就在他名下放了一个离岸公司,银行开户审核下来只用了一周。

    展钦都忍不住怀疑阮奕这个人精是不是很多年前就预想到了现在的局面,按照阮奕步步为营的性格,这真的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在签署文件的时候,展钦去吸烟区抽了一支烟,又忍不住在心底对这两个差异巨大的人啧了一声。

    抽完一支烟,展钦回到会议室,正好所有程序都走完了。带过来的四个经理人在和银行商谈下一轮的事,何楚坐在位置上双手揉着额角。

    何楚这些天跟着他到处跑,除了偶尔露出对阮奕的担心,其他时候都很寻常淡定,和阮奕车祸的那天一模一样。

    看上去那么脆弱的人,坚韧得超出想象。

    现在就连多少习惯连轴转生活的展钦都觉得有些累了,更不用说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种每天不是在搭飞机,就是在赶去机场的路上,一个时差没有倒过来就去了另一个新的地方,一分一秒和国内抢着时间的何楚。

    展钦对何楚低声说:“没我们什么事了,剩下的事交给他们,我送你回酒店休息,明天我们就回国。我等会儿再打电话问问国内,看看我们回去的时候能不能去见人。”

    最后一句话让何楚抬起头,这几天的忙碌让他脸上一层薄皮白得近乎透明一样,密密实实的眼睫随着他眨眼的动作微颤,眼瞳大而清亮,说:“那我们可以早点回去。我担心何辛会害怕。”

    展钦终于发现了何楚和阮奕的相似点,一模一样的心口不一。

    他让何楚坐着休息一会儿,转头让助理去安排航司。

    他们回去的航班很快就确定下来,何楚站起来的时候身形突然一晃,旁边商讨的经理人急忙扶了他一把,展钦也跟着心里一惊。

    何楚自己抓住了椅背,等到眼前的阵阵黑色散去,看清楚会议室所有人都紧张地看着自己,苍白干涩的唇客气地弯了一下,解释说自己没事,只是有些头晕。

    展钦一个天生心大的alha,之前根本注意不到何楚哪里有什么不对劲,现在看何楚脸上惨白,心里暗暗叫糟。

    何楚很快就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的样子,催促展钦一起走。

    展钦皱眉看着何楚挺直的背影,有些后知后觉地想到,何楚好像一直和他以为的那种娇滴滴的oga不一样。

    他几步跟上何楚,说:“你要不休息一天,不用着急着回去。”

    何楚摇头,说:“真的没事,是有点不舒服,不过还好,回去就会好多了。”看
展钦还是不放心,何楚只好说,“我现在比较需要a

    lha的信息素,回去在有阮奕气息的地方,我会好一点。”

    展钦花了三秒钟理解何楚话里的意思,突然明白何楚这些天吃什么吐什么,好像不是他单纯以为的吃不下东西。

    然后眼睛微瞪了一瞬,又默不作声滚动了一下喉结:“阮奕知道吗?”

    问完他自己就知道了答案,阮奕要是知道,怎么可能会让自己的oga辛苦地跑这么远?

    “还没来得及告诉他。”何楚搭在腿上的手指动了一下,看着窗外陌生的建筑和街景,苦笑了一下,说,“早知道,就早点告诉他好了。”

    没有那么多“早知道”,他和阮奕之间总是有那么多的阴差阳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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