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姐回到院子, 淡淡道:“你们带姑娘下去。----更新快,无防盗上------”
念春念夏脸色发白,身子不住的发抖,颤声道:“是!”
她们出去后,二姐坐在一旁的矮凳上看着齐耀文,冷冷道:“说吧?”
齐耀文再也不掩饰身上暴虐的怒意,低吼道:“你就这么想要去京城?”
二姐倒了一杯茶, 轻笑道:“这个家还有我的位置吗?”
“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 你觉得我会让你离开齐家吗?”
二姐低叹一声:“明知留不住我, 又何必强留。”
齐耀文大步上前, 扯着她的胳膊,怒吼道:“这些年我对你不好吗?”
二姐眸光如剑般直视她:“你对我的好,便是任由你娘磋磨我, 任由你的那些妾室讽刺我、陷害我。”
“你……”
二姐一把推开他, 冷笑道:“事到如今,不要说你不知情。”
齐耀文噎了下:“即便如此,你大可拿出主母的身份震慑她们。”
“无子的主母, 谁会折服?”
“你……”齐耀文气的甩袖,怒声道:“让你从庶子中挑一个儿子记在名下,偏你就是不应, 若按我所说,焉会弄出这么多波折。”
闻言,二姐气的浑身发抖,冷冷道:“若不是你的那些小妾害我,当年我怎会提前生下茹儿, 又怎会命悬一线,好不容易捡回这条命,却弄得终生无子的下场,”指着他,讽刺道:“最后还要将她们的儿子记在名下充作嫡子,齐耀文,你还能在无耻点吗?”
齐耀文脸色阴冷,低斥道:“放肆!”话音一顿,又道:“不要以为两个黄毛小儿给你撑腰,你就敢这般肆无忌惮与我说话!”
二姐不住冷笑:“没错!我就是有了依仗!我就是有恃无恐!齐耀文,从今以后我再不会怕你!”
此话一出,齐耀文猛地抬手,二姐梗着脖子看他,嘲讽道:“你打?你打啊……”
齐耀文收回手,眯了眯眼,啧啧两声:“即便你蹦跶的在欢,还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你又想用茹儿拿捏我?”
“谁让她是你的软肋呢?”
见此,二姐垂下头遮住眼里的思绪,轻声道:“齐耀文,你非要步步紧逼吗?”
齐耀文猛地扣住她的脖颈,阴厉道:“这一切还不是你作的!”
二姐不可置信的抬头,脸却被憋得涨红不已,冷笑道:“除非你把我掐死,否则我定会离开齐家,离开你,”使劲吸气,断断续续道:“齐耀文,你是……拦不住我的……”
齐耀文怒极,手上多用了几分力气:“你……”当真有了弄死她的心!
二姐不自觉翘起脚,断断续续道:“你……你……杀了……杀了……我吧!”
“你真以为我不敢?”
此时的二姐再也说不出任何话,脸色青紫,喘不上气,倘若齐耀文手上再多一分力,她真的会死!而她从齐耀文眼中看出了恨意,不由慢慢闭上了眼。
这时,门外想起敲门声,木头低声道:“少爷,老夫人唤您过去。”
齐耀文回过神儿,手刷的松开,脸色苍白的后退几步,看着他的手,喃喃道:“我……我……”
二姐身子一软坐在地上,劫后余生般捂着脖子拼命呼吸。
“我还有事先走了!”若有旁人在,定能听出齐耀文话里仓惶之意。
待屋中只剩二姐,只听她又哭又笑,当年她不想过手中无银两的日子,遂不顾爹爹的反对执
只见念夏脚步匆忙的进来,惴惴不安的扶起脸色惨白的姑娘,眼眶含泪道:“姑娘,您没事吧?”
二姐泪如雨下,沙哑道:“别让茹儿进来!”她不想让闺女看到她此时凄惨的模样。
念夏含泪点头,扶着姑娘坐在矮榻上,随后脚步匆匆去关门。
翌日,宴哥祉哥带着东西来齐家,齐耀文听到门房的禀告,立马去门口迎接他们,待见到他们的身影,脸色僵硬道:“你们来了。”
兄弟俩对其拱手,含笑道:“二姐夫。”
“咱们进去吧!”
兄弟俩点头,跟在他身后走进去。----更新快,无防盗上------
进到大厅,齐家众人早已严阵以待,兄弟俩看到上首坐着的两位长辈,含笑走上前,揖礼道:“小辈见过亲家老爷,亲家夫人。”
齐老爷淡笑道:“好!好!”嘴角带笑,眸光却紧紧盯着他们,果然是人中龙凤,小小年纪眉眼间竟带着一丝睥睨之色,不愧是官宦人家的孩子,这番气度却是他们商贾之家所不具备。
只听齐夫人轻笑道:“你们兄弟远道而来,想必沿途定是劳累不堪,咱们两家是姻亲,万不能让你们去住酒楼,自家宅子有很多院子,你们可搬来与我们同住。”
宴哥揖礼道:“多谢伯母的好意,不过侄儿在此只能待三两日便要回京,遂您不必折腾。”
齐夫人眸光一转,轻笑道:“何必这么着急,苏州有很多名胜古迹,你们大可玩上几日在回京。”
宴哥淡笑道:“我们兄弟倒是想,可临来前家父叮嘱我们不可太过贪玩,事情办完便要立即回京。”
齐夫人挑眉,轻声道:“事情可重要,若需要恒志帮忙,直说便是。”
“伯母,我们此来一是充作信使替我姐夫送信,二则是为了二姐。”
此言一出,厅中静了静,齐夫人脸色尴尬:“老大媳妇哪里都好,亲家侄儿不必惦记。”
祉哥眸光瞥了瞥,淡淡道:“伯母,今儿我们兄弟来此,怎不见二姐出来?”
齐耀文脸色一僵,讪讪道:“昨儿夫人偶感风寒,我便让她在院中歇息。”
祉哥了悟般‘哦’了一声,低笑道:“竟这般不巧!”
齐家众人有心跟他们套套交情,怎奈兄弟二人神色淡然,一副不与他们多说的样子,只听宴哥淡笑道:“姐夫,既然二姐身体抱恙,不知我们可否去探望她。”
“你们二姐病情甚重,姐夫怕传染与你们。”
祉哥低叹道:“不过一日,二姐竟得了急病,”声音一顿,又道:“既如此,哥哥,我们定要去探望二姐。”
宴哥颔了颔首,眸光看向齐耀文,淡淡道:“姐夫无需担忧,此次我们来苏州,随行的还有一位宫中的老太医。”
话到此处,齐耀文自知避无可避,阴沉着脸,冷冷道:“两位弟弟准备的好生充足!”
“姐夫过奖了,这位太医乃告老还乡之人,因他与爹爹交情颇深,遂爹爹得知他要离京,便让其搭我们的船回乡,待得知我们去往苏州,便想在有生之年看看苏州的大好风光,遂跟随我们一同而来,待回程时我们兄弟在送他返还家乡,落叶归根。”
既然避不过,只能带他们过去!
齐家众人见兄弟俩这般冷漠,顿时失了应酬之心,齐老爷轻声道:“恒志,既两位侄儿担忧你夫人,你且带他们过去吧!”
齐耀文躬身揖礼,轻声道:“是!”
二姐被齐耀文派人看守在内室,
二姐神色一顿,激动的抓住她的胳膊,不住问:“真的吗?”
“奴婢亲眼所见!”
二姐含泪点头,还以为两位弟弟对她的事不甚上心,没想到他们竟如此尽心尽力。
待一行人过来,二姐早已按奈不住,不顾门口之人的阻拦跑了出去,待看到期盼的人影,跑上前拽着他们的袖子,哽咽道:“你们终于来了?”
宴哥眼尖,看到她脖颈上青紫的伤痕,眯了眯眼看向齐耀文,冷冷道:“二姐夫,我二姐原来是这么病的?”
齐耀文脸色涨红,低声道:“事情并非你们所想……”
宴哥冷着脸,眸光阴沉道:“二姐夫,我刘家的姑娘嫁给你,可不是任你随意欺负。”
“你们误会了。”
祉哥上前一步,冷笑道:“好一句‘误会’,二姐脖上的掐痕,难道是她自己掐的吗?”
“我……”
“二姐夫,明人不说暗说,我们来此的目的,其实你早已知晓,遂我们之间也不必藏着掖着,”宴哥瞥了眼他身后的奴仆,冷冷道:“此次我们必要带着她们母女一道回京。”
只见齐耀文脸色铁青,冷冷道:“你二姐是我齐家的媳妇,若她肯跟你们走,日后便再不是我们齐家的媳妇。”
二姐垂着头,轻声道:“你放过我吧!”
齐耀文冷笑道:“你可以走,但茹儿却不能被你带走,她是我齐家的子孙,我们齐家绝不会任由嫡出之子流落在外。”
二姐脸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果然……果然……早晨他派人抱走茹儿就是为了防止此事,颤声道:“你当真不念一丝夫妻之情吗?”
既然撕破脸,齐耀文在无所顾忌,低吼道:“若我不念,早就想方设法休了你,何至于至今还没有嫡子!”
“说的好!若不是你后院那些女人,我又怎会被人害的再也生不出孩子。”
“你乃内宅女子,勾心斗角不过是家常便饭,若你斗不过旁人,只能说你技不如人,事到如今,又何必怨天尤人。”
宴哥插嘴道:“二姐夫,说了半天倒是我们刘家不会教女儿,活该被妾室欺凌。”
齐耀文冷冷道:“五弟,我并未这么说。”
“二姐夫,无论我二姐是否给你传宗接代,正妻始终是正妻,莫不是你想宠妾灭妻。”
“五弟,若姐夫没记错,你也是庶出吧?”
宴哥眉眼一挑,淡笑道:“是又何妨?”
“如此你应该明白身为庶子的艰难。”
宴哥冷笑道:“二姐夫,诚如你所说我乃庶出,我爹后院之中不乏妾室通房,可他却从未宠妻灭妾,母亲待我们极好,为人子嗣的我们自会对她恭敬有加,而不是你这般,任由妾室随意欺辱我二姐。”
齐耀文脸色一僵,扯了扯嘴角:“五弟好口才!姐夫自叹不如!”
祉哥看了眼他,淡淡道:“二姐夫,若你行得正坐得端,何至于被我们兄弟言语讥讽。”
二姐泪雨凝噎:“五弟,六弟……”
祉哥扶着她的胳膊,轻声道:“二姐莫担心,一切自有我们。”
这时,齐夫人听到风声,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而来,低叹道:“这都是什么事啊……”一副无可奈何的长辈口吻。
齐耀文眼睛一亮,飞快道:“娘,您怎么过来了?”
齐夫人看向二姐,语重心长道:“老大媳妇,无论你是刘家的姑娘还是齐家的媳妇,两家为
二姐垂着头,嘴角微微上翘,讽刺道:“婆婆,此话儿媳也想反问您,无论儿媳是刘家的姑娘还是齐家的媳妇,这么多年,您怎忍心一直磋磨儿媳?”
齐夫人脸色一僵,冷冷道:“你……”
二姐低声道:“若您善待儿媳,体谅儿媳,我和相公又怎会走到今儿这般田地。”
“老大媳妇,你竟生了离开齐家之心。”
二姐抬头,似笑非笑道:“婆婆,你何曾把我当做齐家的媳妇。”
“你……”
齐耀文脸色阴霾,冷笑道:“娘,无需跟她多说,她疯了!”
齐夫人被二姐当众揭穿恶行,自觉面上无光,恼羞成怒道:“一个心不在齐家的儿媳妇,我们要之何用,你要走便走,但是茹儿,说甚也不会让你带走!”
闻言,宴哥淡笑道:“二姐夫,可曾记得昨儿小弟问过你的事。”
“你威胁我?”
“姐夫,能威胁到人才叫威胁,你说是不是?”
齐耀文冷冷道:“即便没了赵强,齐家也不见得有何损失。”
宴哥含笑点头,冷不丁道:“若镇守之人换作我姐夫的亲信,你可还会觉得无所谓。”
齐耀文不可置信的退了一步,脸色惨白:“你……”
齐夫人脸色一变,怒声道:“刘家好歹是官宦人家,所行之事怎如此卑鄙无耻!”
宴哥低笑道:“对付行径恶劣之人,自是要以牙还牙!”声音一顿,又道:“二姐夫,二姐母女,我们刘家要定了!”
齐夫人上前一步,再难维持贵妇人的仪态,眸光阴狠,尖锐道:“你就不怕我去告御状!”
“宠妾灭妻之人,你觉得圣上会偏袒哪一方,”祉哥摇了摇头,低叹:“您也说我们刘家是官宦人家,所结姻亲除了你们齐家是商贾,其余皆是达官贵人,你觉得一个齐家能对付背后支持刘家的众人吗?”
“你们……你们欺人太甚!”
“若不是二姐偷偷送信与我爹,再过几年,这世上说不得没了她这个人,”祉哥看向齐夫人,淡笑道:“是!我们卑鄙无耻,你们齐家行事却是光明磊落,竟不允出嫁的女儿联系娘家人,是何道理?”
齐夫人噎了下:“还不是怕给你们刘家添麻烦?”
宴哥出言讥讽:“是怕添麻烦还是避之不及!”
话音一落,齐耀文脚步踉跄下,还好身后的木头飞快扶住他。
站在假山后面的齐老爷终还是走出来,缓缓道:“此事是我们齐家对不住你们刘家。”
“既您承认,我们也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人,”想起临行前爹爹的交代,宴哥轻笑道:“我们虽带走二姐母女,却并不是非要与你们断了姻亲。”这是最好的结果,刘家不想有和离的女儿,只因和离女不仅抹黑刘家的门楣,更会给刘家未出嫁的姑娘带来不好的影响。
果然如他所料,齐老爷看向大儿,轻声道:“让她们母女离开吧!”
“老爷,您怎如此糊涂!”在自家门口被人欺负成这样,多年来养尊处优的齐夫人焉能忍受,厉声道:“刘家虽是官宦人家,我们齐家却也不是任人欺负,大不了对付公堂。”
齐老爷脸色骤变,呵斥道:“你给我闭嘴!”
齐夫人脸色一白,皱眉道:“老爷……”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只听齐老爷怒声道:“来人!将老夫人送回院子!”
“谁敢?”
齐老爷眸光一瞥,齐夫人身后之人
刘妈妈是她心腹之人,见此,齐夫人铁青着脸,心不甘情不愿的甩袖而走。
齐耀文脸色仓惶,颤声道:“爹……”
齐老爷低叹:“为夫告诫过你,莫要如此行事,偏你不听,如今终是将你媳妇伤的遍体鳞伤,生了离家之心,方知悔不当初。”
宴哥躬身揖礼,轻声道:“满府上下唯有伯父高瞻远瞩,刘家只想将二姐母女接回去就近照拂,并非想要与齐家闹得鱼死网破,”话音一转,淡笑道:“不过若你们齐家不允,我们刘家也不会怕。”
齐老爷长叹一声:“待你们离开苏州时,来府接她们母女吧!”齐家能成为苏州首富,自是与官府脱不了关系,遂拿捏住赵强便如同拿捏住半个齐家。
如今的刘家,他们齐家斗不过!
更何况刘家的那些姻亲,非富即贵!
如今只期翼,他们齐家退这一步,刘家莫要步步紧逼。
齐耀文低声道:“爹,儿子明白了!”
宴哥看向二姐,轻声道:“二姐,后日我们启程回京,这两日你便着手收拾行囊吧!”
二姐含泪点头,挣扎这么多年,终于要离开这个让她喘不过气的地方,她笑了,笑的流泪了。
齐耀文垂着头,喃喃道:“到底没有留住她!”
祉哥看向齐老爷,轻声道:“伯父,此事既已说定,侄儿不希望两日后我二姐又出何变故,届时我们不会如今日这般好打发!”
“你放心!后日她们母女定会安然无恙的出现在你们面前。”
“有伯父这句话,我们兄弟也就放心了,”宴哥看了看天色,轻笑道:“时辰不早了,我们兄弟还有事就不多呆了!”
二姐拉着他们的手,不舍道:“五弟,六弟……”
“二姐放心,后日我们来府接你回家。”
二姐含泪点头。
兄弟二人对齐老爷拱了拱手,淡笑道:“告辞!”抬脚大步离开。
他们也未料到此事进行的如此顺利,许是老天爷可怜二姐吧!唉!今日看到她脖颈处的伤痕,方知不被夫家看中的女人,日子过得有多艰难,还好姐姐与姐夫琴瑟和谐,让他们心下十分熨烫。
刘家兄弟走后,齐耀文走到二姐面前,惨笑道:“所有事都称了你的心!你欣喜吗?”
二姐看着他,嘴角露出释然的笑容:“此生能走出齐家的大门,我已再无所求。”
“你!你好狠的心!”
二姐望了望蔚蓝的天空,低声道:“我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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