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只要携这枚令牌就可以控制这支所向披靡的幽州铁骑。”何杰激动的劝说,双眼眨都不眨的盯着比自己高出半个头的刘备。
三国史上大名鼎鼎的白马义从,让刘备不禁在心中流口水。望着手中檀木令牌,他真的有股冲动,恨不得立刻占有这支骑军。但是同时想到,既然军队是公孙瓒所建,又怎么会因为这枚令牌而听凭自己调遣。这事情是明摆着的,没有公孙瓒亲自下令,谁也控制不了这支勇悍的骑军。只是奇怪的是,这么一支骑兵,公孙瓒在边境作战为什么没有带去?
“刘先生,以为如何?”何杰见刘备陷入沉思,以为对方在思考这件大事,当下催道。
“是个好主意,不过,行不通。门口等我。”刘备说着转身直奔前院大堂。当其将令牌交还给公孙瓒并表示感谢时,对方颇感惊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是好,频频点头将刘备送至院门口。
公孙瓒回到大堂,正要责问司马懿,对方便先开口承认了错误。
“在下疏忽,请主公责罚。”
“罚有什么用!”公孙瓒没有好气,跪坐在席前饮闷酒,看到司马懿不请自坐在对面,不免更加气愤。刚才还说的信誓旦旦,把握十足,现在却是萎了。
“在下忽略了刘备是个聪明之人,他定然是想到‘白马义从’由主公一手创建,并不会因为他拥有刺使令牌而能窃取指挥权。这才送还了回来。”
“你还在说!刘备根本没有率兵去打鲜卑的想法。鲜卑铁骑六十万,刘备赶用三千去拼?”公孙瓒越想越气,当初怎么就相信了这个轻狂的酸儒。
“主公。按先前在下的分析,在此国难当头,谁率先领兵抗击鲜卑,不论胜负,都能在朝野建立极大的声望。在下还是建议主公亲自统军。”
公孙瓒不禁好笑。还打?二十八万大军刚从手里蒸发,现在率三千过去,岂不是自寻死路?上一回可以趁乱逃回来,这一回就不一定会有这么好的运气。一时庆幸上次出征前留“白马义从”守蓟城是正确的决定,要不然也可能有去无回。他现在就剩这么一点家当。
司马懿自从进入州府,一直在劝公孙瓒领兵再去抗击鲜卑。他的理由很简单,鲜卑大灭汉军二十八万,这是东胡史上前所未有的胜利,面对此“丰功伟绩”,鲜卑军已然成了骄兵。兵家云,骄兵必败。汉军虽然大败,落下国耻,已然成了哀兵,但是哀兵必胜也是至理名言。
只是公孙瓒虽然是枭雄,也只是一郡一州的小枭雄,不是堪称国贼的大枭雄,所以缺少那股执着而勇猛的“枭劲”,更缺少独到的眼光。加上他真的是被鲜卑打怕了。二十八万大军在他手中覆没,鲜卑铁骑的剽悍已经深深的烙进了内心深处。他对上次的战争失败的评价只有五个字:鲜卑不是鸟丸。
“本帅依旧不明白,你是如何肯定刘备会来幽州?”公孙瓒忽然好奇起来,因为刘备的到来他是刚得到通知的。何以面前的书生一个月前就知道?
“在下说来主公必然会相信。”司马懿以颇神秘的语气道。
公孙瓒冷然抬头盯着对方,目光森然如刀子。司马懿忙道:“直觉。”
公孙瓒正要破口大骂,北疆哨兵脸色惊骇的奔进大堂,呈上竹简。“报!潘城失守!”
公孙、司马二人巨惧。潘城离边界百里之遥,加之有长城护卫,怎么可能会失守?“烽火台没有示警?”
“烽火台早已没有驻军。”哨兵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扯谎!长城烽火台时时刻刻有哨军驻守,怎么可能没……”公孙瓒拍席而起大怒,话吼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他突然回忆起来,长城烽火台的哨军在上次大败中被鲜卑全部屠尽。如今的万里长城烽火台已经形同虚设,幽州境内的长城已经失去了示警的作用。
“鲜卑出动多少大军?”司马懿关切的问。这才是重要的核心。如果是大军入侵,那么鲜卑已然是撕破了和亲协议,不只潘城,整座幽州都会面临危难。
“不到一千!”哨兵肯定的回禀。
公孙瓒大怒,一脚踢翻案席。“废物!尽是废物!紧守城门,鲜卑骑军不能攻城,怎么能攻入城?”
“主公,竹简上说什么?”司马懿迫不及待的问。
“这是潘城县令受鲜卑首领指使所写,让小的快马送来,让大人过目。”
公孙瓒看到手中握着的一卷细竹简,紧张的拆开一视,盛怒不已,将竹简狠狠的砸在地上,立时竹片散落。“可恶的鲜卑人!竟然要屠城!”
司马懿捡起竹片一一细看,顿时计上心头,不禁大笑。公孙瓒冷目相对,只要对方再不停止笑声,就立即将其拍死在掌下。
“哈哈……哈哈哈哈……你先退下!”司马懿咧嘴笑着,丝毫不惧幽州刺史的阴冷表情。见哨兵已经退去,司马懿拱手贺道:“主公。您崛起的大好时机终于来临了。”
公孙瓒正在气头上,以为对方是在说恭维话,挥起胳膊便打,凌厉的一掌在对方面门前停住。因为司马懿仍是满脸笑容,更因为司马懿曾在战争中出谋划策,才让自己逃过一劫。那时他就对司马懿另眼相看。他也知道,对方不是那种凭空说大话的人。
司马懿见公孙瓒收掌,立即拱手道:“谢主公不杀之恩。”之后将心中所想附其耳,听的公孙瓒双眼放光,心涌澎湃。
……
刚回到监狱的刘备还没有与张飞等人说上几句话,就被中郎府的侍卫请了去。
中郎府大堂,刘备读完竹简,气愤不已。
公孙瓒见状心中颇喜,脸上却是显出悲恸的表情。“鲜卑要屠城,为死在潘城的哈啸报仇。一万人,每天屠一千。十天之后,潘城就是一座死城。做为幽州刺史,奉皇命统辖幽州。如今出此大事,师兄恨不得立即率军前去剿贼。但是州中事务繁忙,抽不开身。所以……”
刘备听到前一半话就知道公孙赞的意图,痛快的打断道:“若蒙师兄不弃,师弟愿率兵解潘城之危。”
“师弟之德,师兄代潘城百姓先行谢过。”公孙瓒郑重的作了一揖。“鲜卑每天早晨屠杀一千,此刻已有一千无辜百姓丧命。若能早一天破城,就可以挽救一千大汉子民。所以,师兄想请你立刻出发。”
“师弟有三个请求,还请师兄答允。”刘备略一思考,拱手道。
“但说无妨。”公孙瓒爽快道。
“犯人朱金龙熟悉骑战,师弟想请师兄批准,让他随我出征,戴罪立功。”
“朱金龙本为我的部属,是名悍将,他现在困于大牢,实在令人痛惜。虽然是钦犯,但是我可以给他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只要能解救潘城之危,我可以向朝庭保举其无事,还可右迁。”
“既然此时与鲜卑战事再起,和亲也就没有了必要。所以,请师兄将送亲队伍暂扣押在府,日后再决定是否放行。”想到答应蔡文姬的承诺,刘备找了个借口,让私心变的公允起来。
“也可。最后一件是又什么?”
“师弟知道‘白马义从’是师兄的精锐部队,是师兄的心血结晶。师弟此次出征,希望可以得到完全的任命,甚至可以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师兄也是将领出身,也是将军。此点我非常理解,每个人的战作战策略不同嘛。你放心,出了城,‘白马义从’的指挥官就姓刘了。你们进来吧。”
随着公孙瓒的呼喝,堂外三名银凯将领踏步而进,身上银色甲叶哗啦作响。
“‘白马义从’共三千人,皆乘白马,千人为一部,共三部。三部校尉都在此。你们听着,从今日起,自你们回城之前,我的师弟,刘备就是你们的新统率。”公孙瓒指着刘备对部下喝道。
“得令!”三名将领拱手称。接着向刘备单膝下跪:“卑职田楷、单经、公孙越参见主帅。”
鉴于公孙瓒的催促,刘备带着三将急忙出了中郎府,约定明日天明出征。为了避免城中敌细作的侦探,取消了一切本应有的出征仪式。
望着四人先后离去,司马懿从密室中走了出来。
“你凭什么认为刘备此去可以救潘城之危?”公孙瓒还是有疑惑,尽管司马懿已经说的很清楚。
“刘备统率指挥不居一格。在下曾收集他的情报加以研究,在下发现,他的作战方式与咱们这个时代不同,应该说是更胜一筹。一言以敝之,能够因地制宜的出奇制胜,并能调动士兵的积极性。这在去年他与黄巾的数度交锋中都可以看的出来。”
“你专门研究过他?有这个必要?”公孙瓒总觉得司马懿对刘备有种说不说的惧意。
“有的。因为我曾经败在他的手中,而且不止一次。刘备最可怕的地方不是他的机智,也不是他的统兵才能,而是他的那颗包容万物的胸襟。”
海纳万川,有容乃大。司马懿深深体会到了这一点,却是说不出这样的名句。因为这是后世林则徐的名言。
“如果刘备胜了,等于主公为朝庭建立大功;如果失败,在下已经预先吩咐三位将军,一旦失败,绝不让刘备活着回城。到时可以将一切责任推在死人身上。”
司马懿感叹这个计划半个时辰前一切都化为了泡影,意外却帮了他。司马懿如此说,为的就是让公孙瓒宽心,也为了掩盖真实的目的。他的真实目的并不是让公孙瓒建功立业,成为名族英雄,而是要杀刘备。因为他肯定,刘备绝不可能是鲜卑铁骑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