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秦声睡到自然醒，在家吃过东西才出门，打车去了富滨汇批发市场，准备打听打听负责给几个学校送菜的人员信息。
不过让她头疼的是，她低估了这个批发市场的规模。整个批发市场分为四个部分，以一条高速公路为分界线，高速路东西两侧各两个部分，每个部分各司其职、出售的海产品农产品也各不相同。
秦声进了批发市场才知道自己走错了地方，她装成来进货的餐厅老板，找了个卖蔬菜的商家询问送货的事。结果商家告诉她，整个批发市场的货运都由货运中心负责，他们只管签订买卖协议，然后再去隔壁货运中心订送货协议。
富滨汇货运中心就在农产品市场旁边，好在还不在高速路对面。秦声跟商家道了声谢，转身就准备走。
“诶，你先把菜订好？你没订好菜品直接去货运中心也没用啊！”商家见她扭头就走，诧异地喊住她。
秦声回头笑着解释：“没事，我就先到处转转看。谢谢您的提醒。”
说完也不管商家什么反应，她赶紧脚底抹油跑了。
再去旁边货运中心，秦声又装成私立学校的后勤老师，说自己来打听合作的事，顺利糊弄过了门口的保安。
货运中心很大，光是院里停着的车就一大堆，各种各样大小型号的货车占满了地方，秦声好奇地看了看，视线在停车场角落的几辆老旧suv上停了几瞬。
虽然打着咨询合作的旗号来，但秦声毕竟不是真的私立学校后勤老师，也不是警察，没法找正经的经理来谈合作。她晃悠进了货运中心门口的收发室，笑嘻嘻跟里面戴着眼镜刷手机的老大爷打招呼：“大爷您好！”
货运中心收发室很大，和门口保安亭传达室合为一体，这屋里不少办公桌椅，虽然是白天，但似乎只有一个大爷值班。
老大爷看她一眼，眼镜差点儿从鼻梁上滑下来。说实话，他们这个破地方，三年五载都见不着长得这么标致的年轻姑娘。虽然秦声今年都30了，但她长得显小啊，皮肤又白又嫩，穿着打扮又靓丽青春，说她才上大学绝对有人信。
“姑娘，你有什么事儿？”
秦声走到大爷跟前，像是跟长辈说话似的，笑得特别乖巧：“我是个私立学校的后勤老师，学校最近想扩充一下食堂，让我出来找找能合作的农产品市场。”
“哦哦。”听她说是来问合作的，老大爷推了下眼镜，说：“你跟菜市场那边订好商家了吗？”
“还没呢，刚从隔壁打听完。我现在的任务就是先做好调研，回去再上报给学校，学校才能订跟谁合作。所以今天过来我就想先打听打听，咱们货运中心这边，有没有专门负责给本市学校送货的人啊？”
老大爷在货运中心收发室干了多少年，秦声这样过来咨询的每天都有好几个，他都习惯了，也不会往心里去。
“有的，咱们市场跟不少学校合作来着！定向合作都有专人配送，但是各个学校负责送货的人也不完全一样！毕竟有的客户每一单货很多，有的客户每一单都比较少，但是每个学校只要确定了送货人员，很少会再换的，固定的司机固定跑一趟线吧，对我们也好，省事儿。”
秦声眨眨眼，笑着问：“这样啊，那我们学校离三中和十二中比较近，这两个学校和你们这有合作么？”
“诶呦，那我可不太清楚了，合作的地方太多了我这也不管这些！”老大爷又推了下眼镜，笑眯眯地说：“如果有的话，你们离得近也顺便就可以走一趟线了，那应该会分配到同一组送货人员。”
“这样啊……”秦声指了指窗外的停车场，说：“我看咱这停着的货车真不少，配送人员应该挺多的吧？”
“多的！不用担心人手不够！每条线上的配送人员都是一个小组的，保证换班轮岗和配送效率！”
“对了，我还看见几辆停着的suv，咱这送货还有这种车型么？”
老大爷顺着她指的方向外窗户外头看了眼，解释道：“那几辆啊，都是市场员工淘汰下来的家用车，然后放咱们这用来运货了！有的那合作单位人少，吃得也少，每周的订单量就少，用那种车也够送的！”
“原来是这样啊！”秦声冲老大爷甜甜一笑，她笑起来有酒窝，显得格外天真无害：“谢谢大爷跟我说这么多！”
人都喜欢美丽的事物，尤其美人，无论男女老少都会喜爱。老大爷虽然上了年纪，但作为热心肠的年长者，也会喜欢年轻漂亮又有活力懂礼貌的小姑娘。
“不客气不客气！小姑娘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秦声脸上保持着甜美的笑，脆生生又问：“最近咱们货运中心人员变动不大吧？我们校长说了，就怕合作对象总是有人事变动，他是个很谨慎的人，所以让我注意问问。”
老大爷和蔼地冲她笑，摇头说：“没有没有，我们这很少有太大人事变动，大家都挺稳定的，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人辞职。我这收发室平时会帮忙保存一些快递信件之类的，所以如果有人辞职的话，肯定会来我这确定有没有遗留的快递信件！最近没人来找我，那肯定就是没有的！”
秦声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甜甜地说：“谢谢大爷！”
秦声现在最头疼的一点，大概就是自己没有合法调查的身份，不能像前世那样想查什么都随意。不过以她的能力，真想深入调查也不是不行，但眼下她没有那么多时间。而且她不能确定凶手是否就跟在自己附近，如果太深入调查的话，不免打草惊蛇。
离开富滨汇已经中午，秦声早饭吃的晚，现在不饿。她围着富滨汇转了一大圈，确定附近没人跟着了，才打了辆车去欣悦园东里小区。
根据网上查到的报纸记录，20年前最后一个死者生前住的地方就是欣悦园东里，秦声决定去碰碰运气，万一还有什么人记得那件事呢？
欣悦园东里是90年代的老房子，前几年有过一次旧房改造。因为地理位置不是很重要的关系，这里一直没有列入城市建设的拆迁计划，就跟老城区一样，像是在快速发展的海滨城市中被遗忘在角落的历史产物。
出租车在欣悦园东里门口停下，秦声付了钱下车，从小区正门走进去。
老旧小区安保系统很差，门口就一个破旧的保安亭，里面都没人值班，大门敞开，随便进出。
秦声畅通无阻地走在小区里，在粉刷了新漆的旧楼之间穿梭。小区虽然旧，但中心倒是有个小花园，是老年人每天茶余饭后闲谈的地方。
秦声过去的时候，小花园的凉亭里正好坐了几个老太太，人手一个蒲扇扇着蚊子。看见她们，秦声立刻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容，是长辈最喜欢的那种乖巧模样，凑上去准备开始搭话。
与此同时，2号楼3单元里走出来几个人，为首的年轻女人身材高挑，长发绑成干练的高马尾，穿着方便活动的牛仔长裤和纯黑色宽松T恤，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多余的装饰和色彩。她身边跟着一个戴着红色袖箍的老太太，正和她说着话。
“几位警官不多待会儿了？”
年轻女人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语气说：“不了，还要谢谢刘主任配合我们工作。”
“哪里哪里。”刘主任带着她和另外两个男人往外走，“如果之后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戚警官可以随时找我。这个案子虽然已经过去了20年，但我那时候就在这住，至今记忆犹新，实在是太可怕了！”
戚雪松点了下头，公事公办道：“好，后续有什么需要还会麻烦刘主任。”
路过小花园，突然听见凉亭的方向传来一阵愉悦的笑声。
戚雪松抬眼看过去，远远的看见几个老太太笑得特别开心，不知道是不是聊到了什么高兴的事。
刘主任也看见了，说：“我们小区现在住的大部分都是老年人，大家闲暇时就喜欢没事凑在一起聊天。”
戚雪松没在意，点了下头跟着刘主任走了。
凉亭里，秦声被几个老太太围在中间，刚才的笑声就是从她们这传出去的，因为秦声讲了几个笑话逗得老太太们心花怒放。她长相漂亮，又嘴甜会哄人，没一会儿就跟老太太们打成了一片。
“小姑娘长得这么好看，又会说话，有没有对象呢啊？”
秦声：“……”
果然，不管你是什么目的，只要碰上奶奶辈儿的，她们就会问你找对象的事儿！
“哈哈哈，还没呢！我现在工作还没稳定，没时间考虑这个呢！”
“诶呀，工作重要，找对象也重要嘛！”
“是是是，张奶奶说得对！”秦声连连应和，遇到热心的奶奶，别管你觉得她说得是不是屁话，但表面上一定要顺着她说！
“我最近想换个安静点儿、人又少的小区住，对我写文章有帮助，我看咱们这就挺好的！咱们小区应该环境很不错吧？”
张奶奶最爱说话，被她哄得开心，她问什么就答什么：“环境是挺好的！不过咱这个小区吧，哪儿都好，也是安静不吵，就是你一个单身小姑娘自己住，拍你晚上害怕的！”
秦声好奇问：“为什么会害怕啊？”
“害，我们这小区啊，原来死过人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