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碎荷疏影,花明菊点从”方云庭在更深露重的夜晚坐在游廊的条凳上,背倚廊柱看着月光中的庭院,不禁吟出这首《秋日即目》。
夜凉如水,云庭喜欢独自待在这儿看看月光,赏赏夜景。更何况这么晚了兆海还没有回来,她的心一直在担忧着,不知那档公案如今到什么地步了?这个家族里兆海太辛苦了,她亲眼看着兆海整日奔波忙碌,还不被家人理解,族里的一众人等没有几个省心的。还记得当初兆海刚刚大学毕业与云庭畅谈理想时的意气风发,最终泯然于家族重任中。
那是一个隆冬的早晨,兆海含着热泪放弃了与云庭一起出国留学的约定,没有几年他为这个家操累得脊背都有些弯了,云庭一想到这儿她的心就像被揪住一般的疼。
“大少奶奶,夜深了,您还没休息呀。”这是秦伯的声音,把她从回忆里唤醒。
“秦伯,大少爷没有和你一起回来吗?”云庭回头瞧见秦伯问道。
“哦,大少奶奶,事情是这样的大少爷和二少爷两人在督军府找到一个熟人,是大少爷的同学,他答应为四爷的事想办法,所以大少爷和二少爷今晚就住在他那里不回来了。”
“不回来了?”云庭有些担心道。
“大少奶奶,大少爷嘱咐您早些休息,他很好别为他担心。”秦伯劝道。
云庭点点头,她心里空唠唠地走回了房间。婆娑的月影摇曳在夜色中显得愈加深沉
烛光下云庭坐在书案前临摹着杨慎的临江仙,书案后围着斑竹小屏风,透过屏风云庭婉约清丽的身影在跳动的烛光中若隐若现。
清晨的光线丝丝缕缕照进丽的酒店331房间,兆海躺在床上刚刚醒来,浑身一动就剧痛无比,昨夜睡得很不安生,好几次被身上的伤疼醒。
“大哥,你醒了。”兆农昨夜也没有睡好,一直留心着大哥的动静。他从洗漱间里走出来瞧见兆海也醒了,赶忙上前扶他起身。
“感觉好点了吗?大哥”
“好多了……”兆海咬牙忍着道。
兆海一瘸一拐地走到梳妆镜前,看了下自己脸上的伤痕仍旧很明显,他叹了口气,道:“今天得回去了,不然你大嫂该担心了,我得好好想个合适的理由……”
当兆海踏进黎公馆的大门,他神色慌张,头上戴了一顶礼帽,帽檐拉得很低,行色匆匆地穿廊过院走到自己房门前,幸好没人注意到他的异样。
门被推开了,云庭听到动静,她放下手中活计,起身向门口走去,:“兆海!……你终于回来了……”云庭冲上去抱住兆海,真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唉呀!你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什么事?”
“云庭,别着急,你先坐下,让我慢慢说给你听……”
黎老太爷感觉身子比前段时间好一些了,他就让佣人扶他去花园散散步,正巧遇上去看大哥的兆农。
“爷爷,您可大好了,出来逛逛?”兆农赶紧给老太爷问安。
“嗯,兆农啊,你这是放假了吗?”老太爷老态龙钟地问道。
“爷爷,我们学校安排到周边城市实习,我想念爷爷,所以回到南沙来。”兆农的甜言蜜语果然凑效,老太爷立马眉开眼笑起来。
“兆海呢?”老太爷想起今日一早兆海没来他房里请安,这是兆海每日例行的事务,今日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