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当初李二那罪己昭……
乃当年天灾不断,民间自有蜚声绯语,说当今天子德行不整,杀兄弑弟,囚禁其父,百姓朝官认为天子有失才如此。
在这种封建年代下,自然越传越广。
李世民被逼无奈,在一众世家朝臣暗中作梗,以及魏征为代表等谏臣,僵着脖子红着脸的‘劝诫’下。
只有做出罪己昭这种权宜之计,这罪己诏,也算是除去渭水之盟李世民另一大人生‘光辉点’了。
“哈哈,窦老,或许你觉得当年罪己昭乃当今哪位无奈而为之,但你可曾发现,那位这么做自然也是有智之才!更也算是其为明君的一个表现~”
李渊神色一惑,眼角低垂。
“怎讲?”
“一个国家最为重要的是什么?是民心~国家最大而不是君,而是百姓~百姓为本,乃是圣明之君的第一步!”
“那么能甘愿含屈,在天下面前认下这罪行,罪己而诏,说明其有民心之本,这还不是明君是什么?”
说实话,能讲自己杀兄弑弟,囚皇逼位这种事情当着全天下的人认下。
唐苏凡自认当初这老李或许是为了民心稳固,但也不失为一种明智之举,也是有胆色。
唐苏凡的那句话,最大的不是君,而是民。
让李渊沉眸,裴寂神思。
随而李渊端着酒杯的手,慢慢放下,装作轻松的笑道。
“愿听小友高论~”
喝酒侃大山就兴这种懂得捧哏的人,唐苏凡自然愿意讲下去。
“二老虽然看样子退了,但一看也是关注朝政的人,应该也知道,自那位登基以来,轻徭薄税,爱惜民力,商楝广开,戒奢从简,听说皇宫都几年没修,破烂的地方都好多啦~”
虽然这事儿说的是没错,但仍是让不得李渊老脸一红。
好说歹说那皇宫也是当年他的地盘,说白了也是他的家。
如今被人也说做这样,自然有些挂不住脸。
唐苏凡并没有注意到李渊的神色,继续说道。
“穷或许穷了点,这个皇帝或许憋屈些,但越是这样,就越能证明其爱惜民力,圣明有道,所以皇宫越破,越是有这个道理啊。”
这么说来,李渊倒是面色好看了些。
终归到底,他李氏不负大唐百姓,自愧无心。
“而且为政上,李二……”
差点聊嗨了,口头话又来了,唐苏凡赶紧换了回来。
“咳咳,皇帝知人善任,刚毅果决,没看当年魏征一部太子余党,只要是有能力的,都同一而论,只要心思纯正,就可以继续任朝为官,这方面,已经少有当皇帝的能做到吧?”
随即唐苏凡脸色悻笑的补充一句。
“咳咳,当然,二位老爷子或许年纪大可些吧……”
说到人家的伤心口了,唐苏凡还是好说歹说补了一句。
李渊干笑着挥了挥手,示意无碍。
虽然很不愿意承认……
但李渊听着唐苏凡细细分析下,不得不微微点了点头,不过那脸色还是僵着的。
看着李渊僵硬着神色点头,看来自己的思想工作很成功啊。
随即继续侃侃而谈。
“而当年突厥南下,二十万万大军危立长安之外,渭水北岸,其中细道,我也就懒得讲得,不用说老爷子也知道。”
“就这些,无论对外武功,还是对内文政,岂问,当得一明君吧?”
虽然自家老丈人老了或许脑子和人品上有瑕疵。
但这年轻的时候,干的事儿确实豪壮气魄,不然唐宗这名头,可不是白叫的。
对于唐苏凡再次递过来的话,李渊不得不再一次点了点头。
这一次,脸色终究松缓些许。
当年突厥兵临城下,李渊自以为朝政内乱,军备乏困,突厥二十万军队举军齐下,大唐危矣——
但后来,李世民以己之谋,奇兵巧计,虽有委曲求全之辱,但保住了长安城无数百姓,保下了李唐的江山社稷。
李渊也不得不认,危世奇功也。
裴寂见李渊的面色一步步松缓,内心也是由不得送了一口气。
就怕太上皇他老人家在这种话口上说不齐就掀桌子破口大骂。
“所以啊老爷子,论开政权立场,试问如果~”
“无论是当初李建成当成了皇帝,亦或者他太极宫里面现在还在唱愁啊愁的老爹还在位,做的到这些吗?”
噗!
如同一把小刀子插在李渊心门口。
这小子口里趣言唱愁啊愁什么的,特么不就是老子自己吗?!
这小子,虽然高才大贤,学识莫测,但这嘴也确实毒啊……
不过李渊内心沉思,若是真的那怕是他面对这样的局面,他是做不到的。
那怕光从气魄决然上来说,他也早已不再年轻……
而裴寂也是连忙出来说道:“来来来,小友说的口乏了吧,喝酒喝酒~”
裴寂端连忙杯,碰向了唐苏凡,准备连忙叉开这个话口。
这小爷,可千万别把话说太上皇头上去了啊~
毕竟捧高喝低,身旁这位已经是败政寡人,人家说了这么多李二的好,万一在再来个曲高和寡,那就好玩儿了。
三人滋溜溜的喝了一杯小酒。
自从那流民聚集,唐苏凡已经有段日子没这么闲情逸致过了。
暖和的身子伸了个懒腰,兴许这话头都说开了,便聊呗。
“唉,当年这也全怪不得那位举兵而动,也怪人家皇帝的老子自己自作自受啊~”
裴寂:……
老夫特么白敬你一杯酒了,伱小子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
提的一手好壶啊!
不出裴寂所料,李渊的脸色跟那暴雨突临般乍一下就变了。
那老脸一下子就凝了下来,阴晴不定——
胸膛微震的一沉,显然是重重呼了一口气。
有些沉声黑面的说道。
“哦?这又从何而论?那李氏三子杀兄……背弃伦德,大逆不道,岂能那太上皇还有错不成?”
本想说杀兄弑弟的言辞,但作为一个当事人,那两个不就是他另外的两个儿子吗?
实在说着有些不忍,随即也是换了个听的过去的词儿。
看着这老爷子有些不悦的脸色,唐苏凡这是轻笑着地端着酒杯小敬了一下。
这也算是衷心为主吧~
“老爷子,我知道,你呀,多半是当年为哪位办事儿的主儿,说这话你也别不爱听,毕竟这才是盲点,天下人或许看的破,却说不破的。”
李渊挑眉,暗自压住了面色,他倒想听听,有何说辞。
“不如小友说说,虽说成王败寇俨然不惑,但怎能说人家太……太上皇自己做的呢?”
在一声碰杯声中,轻轻小抿上一口,唐苏凡便继续说道。
“这么,也算人家家事,既然两位老爷子困惑,小子给你们讲讲——”
李渊不由得坐直了腰杆,眼眸凝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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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
兄弟们,另一章一个小时后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