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不太好说。”
李思回道。
“本王听晚晴与筱柔说,李家村是她们见过最富足、祥和的县乡。就给本王说说你治理李家村的想法吧。”
武帝换了个角度问道。
“李家村是按我的意志打造出来的世外桃源。在那里,我个人的意志就是绝对的权威,没有掣肘。用李家村类比,没有可比性。”
李思摇了摇头说道。
“这么说吧,如果你是皇上,你希望这洛朝是什么样的?”
“嘿,牧亲王,您可不能坑我,什么叫我是皇上,这话要是被别人听到,明日紫薇殿里又是一大摞弹劾我的奏折。”
“你这皮猴还有害怕的时候?”
武帝看了眼李思,“这样,你就说说治理李家村的举措,本王看看可有借鉴之处。”
李思想了片刻这才开口道:
“李家村是有了经济依托,解决了温饱问题,这才能谈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人不独亲其亲,不独子其子,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
李思看了眼牧亲王,见他若有所思的模样,接道:“抛开人的基本需求谈治理之道都是空谈。”
“李家村人口少,又有好几座工坊,大家看得见希望,知道再坏的情况下日子还是有保障的。这就是所谓的男有分,女有归人性不就是如此吗。
打个不恰当的比方一个几日没吃饭的流浪汉和一个家底殷实不愁吃穿的人,都偷来一个馒头。从律法角度来看,两者都属于偷窃,但从个体目的而言却迥然不同。
一个是为了活下去,一个是为了贪欲。
我们又怎么能去批判一个没了这个馒头就要饿死的人,去守着良心,说这馒头不是你的,你不能拿不拿他就会饿死啊”
李思编嗯,说不下去了,索性摇了摇头,“其实我最难以理解的是,朝堂衮衮诸公与商人一样,都是逐利不事生产,为何两者地位就差那么多呢?”
这是他最难以理解的地方。
说话间马车过了转到了朱雀街。
沉默许久的牧亲王忽然开口道:“本王想起还有些事要回宫处理,查勘洛河本王就不去了。”
武帝想着李思说的“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矜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再对比自己治理下的洛朝,忽然心中有些堵。
李思听说牧亲王不去了,眼睛都亮了起来。
二人世界这不就来了吗?
“你那什么表情?怕本王耽误你们卿卿我我了?”
武帝看到李思的表情顿时气乐了。
“牧亲王这不是冤枉人吗,我这是想到了个方法,既可以做尝试,又不会引起那些守旧者大范围的反对。”
“什么方法?”
“陛下不是任命江先生为阳州刺史吗,那就可以让江先生在阳州试着推行李家村的那一套嘛。反正他也熟悉,再加上李家村那些学生也都是他的学生,喊几个过去帮忙调研一下,因地制宜,看看有哪些产业可以开办工坊。”
“此事你仔细考虑下,拟个详细条陈,本王得空了再来问你要。”
李思傻眼了。
啥意思,还带布置作业的?
“对了,听说昨夜你又到浣花馆去了?还为流云写诗?”
李思下意识看了谢晚晴,后者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那流云是命苦之人,一辈子困于情,你莫要去招惹人。”
“看来牧亲王和流云大家还有故事?”
武帝瞟了李思一眼没好气道:“你们下车吧。”
“下车?”李思有点懵。
这大冬天的,河边风大,不应该是把马车让给他们吗?
“年轻人,活动活动身子骨挺好。”
武帝将两人赶下车。
在李思怨念的目光下,马车渐渐远去。
好在今日阳光猛烈,也没什么风。
走在洛河岸边,倒也不觉太冷。
“你在牧亲王面前能不能注意点,乱说话不太好。还有,那条陈,要用心去写。”
谢晚晴走在李思身旁,看着他说道。
“我瞧那牧亲王不似气量狭小之人,开开玩笑无伤大雅,还能拉近点距离。哎,这事整的还要写条陈算怎么回事”
李思看谢晚晴脸上有愠怒之色,赶紧笑道:“知道啦知道啦,会好好写的。穿这么少,冷不冷?”
“还好。”
“来,进来。”
李思将自己特意带的大氅掀开,示意谢晚晴钻进来。
“”
“放心啦,这大冬天的,没人会到河边挨冻。”
李思说着直接将谢晚晴裹了进来。
手顺势就搂在了她腰上。
两人就这般依偎着,默然前行。
阳光都暖了起来。
照在光秃秃的树枝上,那吊着的冰凌发出五彩光芒,煞是好看。
惹得谢晚晴看了好一阵。
“呀”
李思忽然玩心大起。
蹲下,抱着谢晚晴双脚就将她举的高高的。
“你,你干什么,快放我下来。”
“来,试试,应该够的着了。”
谢晚晴愣了愣,这才抬头看去。
却见那冰凌触手可及。
将自己当三岁孩童吗?
谢晚晴哭笑不得。
却终究抵不过真香定律。
伸手摘了一根。
李思这才将她放了下来。
“冷不冷?”
“不冷。”
谢晚晴将手中的冰凌竖在空中,迎着软绵绵的太阳,不时转动着,每每有折射的五彩斑斓闪过。
“看,好看吗?”
“嗯,真好看。”
李思眼里全是谢晚晴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的模样。
谢晚晴有些不好意思,娇嗔道:“我是问这冰凌好不好看。”
“我说的也是这冰凌啊,不然你以为呢?”
李思笑道。
“你…”
谢晚晴本就被阳光晒的有些发红的脸颊愈发的红了,转身就要跑开。
李思灼热的目光让她心跳加速,有股难以招架的感觉。
李思哪能让她跑了,直接怀里,双手搂着柳腰,笑吟吟的看着眼前清丽可人的佳人。
看着看着就陷了进去。
凑了上去。
“唔”
谢晚晴就如同被妲己定住似的僵直着身体,脑海一阵空白。
瞪大的眼眸里,全是李思闭着眼,陶醉的倒影。
她忘了思考,也不想思考。
只是本能的抱紧李思,再紧点。
都说男女之事无师自通。
谢晚晴不知自己何时闭上了眼,笨拙的回应着。
直到呼吸不畅。
李思这才将她紧紧搂在怀里。
谢晚晴的头枕在李思肩上,眸光潋滟,满目皆春。
好半晌,李思才牵起谢晚晴的手,一晃一晃的,沿着河堤渐行渐远。
“你说我要是把这一块全都围起来,做成纺布的工坊,皇上会答应吗?”
李思指着眼前一大块空地问道。
谢晚晴这才回过神来。
自己这一路都忘了观察河道水流情况了。
“陛下说了,只要你觉得行,那就行。”
“这一块若是开了春,景色倒是不错,围起来做工坊有些可惜了。”
李思笑道:“再走走,若是没有合适的,就选这里吧。”
又走了一阵,谢晚晴忽然歪着脑袋说道:
“听说昨夜李大才子与流云大家相谈甚欢,还给人写诗来着”
李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