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湖上。
这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水,烟波浩瀚,无所凭依。
向左向右,向前向后,都是水。
但是水上,却有人。
那是一个银衫的少女,面上蒙着银色的面纱。
她右手微执,平伸向右。
就是这样一只少女的柔荑,刚才,轻轻地在自己的胸前划出一道横线。
“得手了么?”她的身边有人轻轻发问。
她只是兵器,只要有人握着她的剑柄,她就可以帮那个人杀尽天下人。
“没有。”少女冷冷清清回答,没有失望,也没有沮丧。
她带着必杀的信念发出那一击,但是成功与否她并不关心。
“这里没有我们的事了。”她身边的那个人也没有什么失望的情绪在里面,就好像他刚刚拈弓向着天边飞过的一只青鸟射出一根利箭,如果射落了他不介意摘下一根翎羽做帽上的装饰,但是假如没有斩获,也不会影响今天的晚餐。
“今天中午吃麻辣火锅。”他这样告诉身边的少女。
……
……
兰流冰堡。
原本发生刺杀的现场,应该充满了惊叫,怒骂,呵斥,与绝望。
但是这里什么都没有。
叶鸾看了看远方倒塌的冰雕,又抬头看了看身后那刺穿拱顶的空洞。
她自然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是她轻轻挑起眉,回头看了看林夕,笑道:“老师安排的惊喜好没创意。”
当最重要的那个人没有惊慌的时候,所有人都不会认为情况有多么危险。。
而在那处偏僻的高台,傲雪华听到葛生的判断,点头,又摇头。
“是天道剑。”葬雪社长同意了葛生的看法,但是随即笑了笑:“只有当初你那一记的三成剑意,但是其中的力量却要胜出你当时不少。”
这样说着,傲雪华回身看向在葛生身边的黑衣少女,她还是那样平静地坐在那里,白猫蜷缩在她的怀中。
“是谁?”傲雪华这样问她。
很多人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但是傲雪华自然不包括在那“很多人”之中。
她直接问向最关键的人。
因为是她方才切开了那道薄刃。
比风还要快的刃,只有在空间罅隙的折跃,才有机会挡下。
“她来了。”
红发的少女如是开口,没有波动的语调,诱人的红唇有着樱桃色的光泽。
三殿下说出了她,但是没有说出她的名字。
这是因为她知道她的身份。
而同时,她认为在场的人都知道她的存在。
事实上,三殿下的情商真的某种意义上高的让人叹为观止。
所以她只用了三个字,就告诉了在场几人庞大的信息量。
“谢谢!”叶青通红着脸,在方才那一刻,她的心几乎已经停跳。
对自己最重要的家人,在自己的眼前被人在这样的场合刺杀,这样的恐怖让她简直无法思考。
直到薄刃被劈开,直到身后有大雪飘落。
她才有机会看着眼前红发的黑衣法师,不停地,几乎崩溃地说;
“谢谢。”这两个她唯一能够说出的话语。
三殿下什么都没有说,她并不擅长应对别人的感谢,她同时也不认为自己需要任何人感谢。
因为她只是在自己的角度,做自己认为需要做的事情。
远方的高台上,已经临时宣布了开幕式的取消,叶鸾已经在林夕的陪同下,正在离开这个会场。
已经有陆陆续续的学生开始在葬雪社的指引下,沿着应急通道离开,虽然他们隐隐约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时间的急迫,让他们只能听从着来自别人的安排。
三殿下安静坐在那里,怀中是白色的猫。
她的左手轻轻抚着白猫的额头,她的右手则背在身后。
她没有动,既是没有人要求她动,也是因为她不能动。
背在身后的右手是一只光洁如玉的少女手掌,但是掌心,沿着那条几乎不可见的细细掌纹,是一道笔直的裂口。
彷佛被最锋利的刀剑直接划破手掌,那道裂口贯穿整个掌心,几乎将她的手掌笔直切开。
她!还是受伤了!
她赤手将那道薄刃挡下,然后斩断,可是作为代价,她用来格挡的右手被几乎切断。
她没有向眼前的几个人告知她的伤势,哪怕眼前这几个人或许是这个世界最关心她的人。
因为她不想给别人添麻烦。
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那道笔直的,深邃的裂口之下,那层薄薄的如同玉石的莹润皮肤被切开之后,却没有哪怕一滴的鲜血流出。
伤口之下,是无尽的黑暗。
有如混沌的幽深,黑暗到不可见底的雾气,在这个少女那个裂开的伤口中,氤氲着,暗涌着。
……
……
早上的刺杀,到中午的时候,叶夜城某处精致的宅邸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