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不解的目光中,郑吉走向朱异,边问道:“朱副将,本殿可否问你一个问题?”
朱异低下头,恭敬地说道:“殿下,请说。”
不知为何,他心中蓦然生出了一股不祥之感。
总觉得长定殿下问出来的,不是什么好话。
长定殿下想问的是什么?
“那么本殿就问了。”郑吉粲然一笑,本就艳丽的容色更是眩目,令人刹那恍惚。
瞬间晃神之后,朱异的心立刻提了起来,浑身充满了戒备。
他是皇上的近卫,见到的绝色太多了,旁的不说,姜贵妃的魅力就比长定殿下更盛。
为何他对着长定殿下会恍神呢?
必定有异!
几乎是在一瞬间,他就发现了异常,但这时间实在太短太短了,短到他无法判断这异常源自何方。
这时,郑吉已经开口了:“朱副将,本殿想问,你在武阁之中,可曾与虞佑棠接触过?”
这话一落,郑征下意识将目光转向了朱异:长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永宁帝的眸光依旧温和,只有站在他身后的薛恭才能发觉帝王的背脊似僵了一下。
但是表现得最明显的,就是范芝寿了。
他眼中满是诧异,嘴唇动了动,却想起了刚才要命的接话,不敢轻易开口了。
他抓心挠肝的,很想知道长定殿下为何会这样问。
莫非,在武阁之中,朱副将和虞左率有过接触?
朱异听到这话,一颗心不再悬着了,却是重重砸在了地上。
他倏地抬眼看了郑吉一眼,眼睛黑沉黑沉的,因为覆盖着面具,看不出是什么神色。
他的语气,听起来和刚才无异:“殿下,您为何会这样问?”
“好奇罢了。”郑吉神情坦然,直接道:“武阁之中,就只有朱副将武功比虞佑棠高,本殿询问,不是很正常吗?”
当然很正常,但是朱异明显避而不答,就很不正常了。
范芝寿已看出了问题所在,恨不得立刻告退。
作为太医令,范芝寿又怎么不会察言观色?只是刚才还在震惊之中,一着不慎接了郑吉那要命的话而已。
郑征心中“咯噔”了一声,忽然就醒悟过来了。
莫非,长定想借朱异来引起父皇对东宫的猜疑?
他捕捉到郑吉眼中一闪而过的精光,心中越发肯定了这一点。
他面上忍不住露出了焦灼,然而心中却无比淡定,甚至有些想笑。
长定是聪明,然而,总归只是聪明而已,她一直被父皇和姜贵妃娇养着,哪怕这段时日成长了许多,但终究还是太稚嫩了。
她此计极好,朱异和虞佑棠暗中接触,那就意味着东宫暗中与奉宸卫接触,这是犯了父皇的大忌。
按照正常的逻辑,父皇必定会猜疑,必定会震怒。
但是……长定不知道,虞佑棠是父皇的人呀!
虽然,就连父皇都不知道,虞佑棠早就已经暗中归顺了他,但是在父皇看来,虞佑棠还是心腹亲信。
换句话来说,在父皇那里,朱异和虞佑棠是同一阵营的人,既然如此,他们的往来接触,又算得了什么呢?
呵,长定的谋算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他心中得意无比,却故意作出了一副略带惊惶而强作镇定的表情,忙说道:“长定,你这是什么意思?”
永宁帝也很想知道,长定是什么意思。
朱异和虞佑棠都是他的心腹亲信,这两人有所接触,并不是什么骇人听闻的事情。
他真正在意的是,长定是怎么知道的?
以虞佑棠和朱异的武功,怎么可能会让长定察觉到动静?
别说是长定了,就是整个长定公主府的武将士兵,都没有一个人有这样的本事。
他并不急着询问,他知道长定的性子,必定会揪着朱异不放。
没有让他失望,见到朱异没有回答,郑吉继续问道:“朱副将没有回答,是因为心虚吗?莫非,你在武阁之中与虞佑棠接触过?是你对虞佑棠下手的?”
最后一句,已是厉声质问了。
朱异先是看了永宁帝一眼,见到帝王神色如常,才回道:“殿下,此事乃末将职责,恕末将不能奉告。”
“父皇,您听!”郑吉仿佛抓住了他的把柄,径直向永宁帝告状:“父皇,我原本只是诈一诈朱副将而已,没想到他心中有鬼!我怀疑,虞佑棠就是被他害的!”
这一下,永宁帝眉头皱了皱。
他总觉得自己似乎漏了什么,却一时想不到是什么。
这时,郑吉伸手指着朱异,冷声道:“朱副将,本殿真是不明白。若虞佑棠是奉宸卫武将,还能说他碍了你的路,但他只是东宫左率而已,对你有什么影响?你为何要下这样的狠手?”
郑征满脸忧色,心里巴不得郑吉继续说下去。
长定会说话,那就多说一点。
她蹦跶得越欢,最后就越令父皇生气。
如他所愿,郑吉依然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