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启延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问道:“为何不行?”
“因为……如果就这样放弃的话,那么先前的布置不都白费了?刘家那里就会起疑。”
宋瓒绞尽脑汁回答,他当然不能让自己父亲知道是因为林珺有求于他。
显然,这样的理由是无法说服宋启延的。
宋启延甚至都没有听进耳朵,随即道:“丹丘马场的事情,你先别管了。刘家的事情,我另有安排。”
“父亲!”宋瓒大急,还想说什么,却被宋启延截住了。
宋启延摆了摆手,道:“无须多说了,你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长定公主那里,你想好对策没有?”
听见此话,宋瓒顿时气馁,满腔想要谋取丹丘马场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他强自镇定了一下,回道:“父亲,我……我一直在向长定公主府投拜帖,但是她不愿意见我,父亲,您说……”
他欲言又止,还是问道:“她是不是已经察觉到什么了?不然,我想不通。”
这段时间让宋瓒焦灼不已的,除了林珺借钱一事,还有郑吉决绝的态度。
尤其是后者,让他更加难以接受。
一个满眼满心都是他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呢?
甚至,他根本就没有做过什么!
在父亲的要求下,他仔细回想了这段时日的表现,却没有找到自己是怎么得罪郑吉,乃至令她厌恶的。
一旁的温预挑了挑眉,低下头掩饰住眼中的一抹讥诮。
就是因为世子什么都没有做,长定殿下才会这样。
之前长定公主被蒙蔽了双眼,耽溺于情爱中,如今只是醒悟过来了。
这一点,他和侯爷都看得清楚。
唯一不明白的是,长定公主为何会醒悟过来。
是受了什么刺激,还是得到了何人提点?
这是他们无法确定的事,在世子不知道的地方,这段时日他们一直在追查这个。
只有知道长定殿下醒悟的原因,他们才能对症下药。
可惜,他们到现在还不知道。
同时,世子那边也毫无寸进。
难怪侯爷会失望……
倘若世子不能挽回长定殿下的心,那么在侯爷这里,世子真的没有什么用了。
温预不愧是在宋启延身边待了很长时间的人,对其心思猜测得十分准确。
只见到宋启延眉头皱了起来,不悦地说道:“长定殿下不见你,难道你就不会想办法吗?要见到她,有多难?更何况,你们是未婚夫妻。”
“是,父亲教训得是,孩儿知错了。”宋瓒回道。
他自矜又自傲,哪怕明白郑吉对安乐侯府的重要性,在对方不愿意见到他的时候,他也拉不下面子去求和。
郑吉,凭什么?
说白了,在他的心目中,郑吉依然是那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人。
宋启延冷笑了一声,道:“知错了?我看你根本就没想过错在哪里。你以为,有皇上的赐婚在,长定公主就一定会下降安乐侯府?”
宋瓒没有说话,他心中的确是这么想的。
君无戏言,有皇上的赐婚在,就算长定公主一时反复,也没有什么关系。
这才是宋瓒心中淡定的真正原因。
“天真!”宋启延斥道,“你以为,当初皇上为何会赐婚?”
还不是因为长定公主眼中只有玉光郎君这个人?
皇上拗不过她,便只有赐婚了。
“万一长定公主非要退婚,皇上最终会不会答应呢?”他冷冷道。
响鼓不用重锤,但他这样重的话都说出来了,瓒儿总要有危机感了。
他可为儿子谋划铺路,但是在长定公主那里,儿子真的要想办法挽回才是。
这些话语,宋瓒早就知道了。
或许心中一直不忿,即使父亲说得这么重,他心中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与其去想郑吉,还不如去认真谋划丹丘马场。
毕竟,珺儿那边是急着用银两的。
宋瓒心念流转,但是碍于父亲的威严,还是故作沉重地回答:“父亲,我知道了。我会洗漱那个办法挽回公主的心。”
“公主除了待在府中和宫中,去得最多的是武阁,她不接你拜帖,但你总能见到她吧?”宋启延说道。
“你要做的,就是每日去巧遇公主,想办法挽回公主的心!如果这点都做不好的话,那么……其他的事情,也不必做了。”
宋启延这话一落,宋瓒便忍不住了:“父亲,难道……我的价值,就在于尚主吗?”
这一点,他不忿很久了。
他是誉满京兆的玉光郎君,是安乐侯府的世子,这难道不比尚主重要?
讨好公主得来的好处,终归不能长久,绝不如自己本身来得可靠。
父亲,本末倒置了!
但是,宋启延给他泼了一盆冰水:“是,你现在最大的价值就是尚主!娶不到长定公主,那么安乐侯府就会衰败下去,谁会在意你这个宋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