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吉邀请杜凤句一起去见的人,是卫尉少卿陆龟印。
这是一次在外祖父姜宝善安排下的会面。
正如姜宝善信任陆龟印一样,陆龟印对其也抱有同样的信任。
哪怕他现在焦头烂额,每一分钟都异常珍贵,他还是前来相见了。
长定公主,还有武阁的杜先生,这两个人与他之前从无交集,为何要见他呢?
他没有想到,长定公主见到他所说的第一句话,便是:“陆大人,本殿有办法解决卫尉寺的危机。”
陆龟印沉默片刻,才回道:“长定殿下,您知道卫尉寺的危机是什么吗?”
他长相寻常,肤色黝黑,留着短须,乍看来像一个武将,不似一个文官。
难怪他和姜宝善意气相投。
郑吉点点头道:“本殿知道,卫尉寺新研制的连弩箭失窃了,包括重要图纸,对吗?”
陆龟印苦笑了一下,道:“对,看来殿下的消息十分灵通。下官原本以为,能瞒住的……”
“陆大人,也就是本殿知道而已,连外祖父都不知道。”
陆龟印以为得没有错,目前此事的确是瞒着了的。
若非她重生了,她也不会得知消息。
边上的杜凤句对此也赞同:“陆大人,你放心,此事尚未暴露。”
以恒楼消息之灵通,也没能窥探始末,朝中其他人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不过,连弩箭和图纸既然失窃了,那么卫尉寺已临绝境。”杜凤句补充道。
这一点,陆龟印很清楚。
从新兵器失窃那一刻起,卫尉寺所有官员头上就悬着一把刀了,特别是他和吴雍两个人,刀已经架在他们脖子上了。
只在于这刀什么时候落下了。
最令人害怕的,并不是这把刀,而是不知道这刀会以什么样的形式出现。
接连几日,都查无线索,陆龟印和吴雍都已经做好最坏的打算了。
现在,长定殿下却告诉他,有办法解决这个危机?
陆龟印即使知道长定公主过往是什么样的性子,此刻还是忍不住生出了一丝期待。
“殿下,此话当真?”
他已经无法可想了,长定殿下贵为公主,还是皇上最疼爱的公主,或许可能真的有办法?
“当真。”郑吉回答得毫不迟疑,“但这个办法,须得卫尉寺配合才可以。”
这笃定从容的语气,让陆龟印不由得多了一丝信心。
几乎不用考虑,他立刻回道:“殿下,需要卫尉寺做什么配合?”
卫尉寺已陷入如此境地了,只要有一线生机,他都会抓住。
相信吴大人在这里,也是同样的想法。
“陆大人,本殿需要卫尉寺上下都装出一副心急如焚又无可奈何的表现。同时,本殿还需要你对外否认,卫尉寺新研制的兵器,并不是连弩箭。”
陆龟印的表情一时难以形容,叹息道:“殿下,卫尉寺上下不用装,大家都是这样的表情。”
新研制的兵器失窃了,这不独是吴大人或者他的事情,是整个卫尉寺官员的事情。
哪怕这些官员们并不确切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是紧绷沉压的氛围是瞒不住的。
“至于对外否认,下官恐怕做不到了,此事……已呈报皇上。”
连弩箭已经研制出来了,而且是有成品的,以吴大人这么审慎都人,都觉得不会有问题。
这个事情,已至御前,还怎么否认呢
这,是欺君之罪!
“无妨,父皇不会怪罪的。”郑吉答道。
只要卫尉寺献上了床弩,父皇就不会怪罪,还会重重有赏。
杜凤句的目光,在郑吉和陆龟印之间来回巡了一圈。
直到现在,长定殿下还没说出解决办法,陆龟印也没有询问,却已说到如何去做了。
一个敢说,一个也敢应。
这是都看在姜宝善的份上?
所幸,陆龟印并没有被对姜宝善的信任冲昏头脑,接着就问了:”敢问殿下,您说的办法是?”
“陆大人,这就由杜先生说吧。”
有关床弩的事情,凤句比她更清楚。
陆龟印看向了杜凤句,目光带着大量。
杜断先生其人,他也听说过一二。
听闻曾惊艳了河东武阁,凡是经过他指点的士兵,皆有所提升。
武阁阁主赵叔敖重聘厚遇,将其从河东请来了京兆……
但是其人来京兆的时间太短了,除了武阁之中,存在感并不明显。
特别对于朝堂来说,一个武阁先生而已,更不会引起官员的在意。
事实上,直到现在,陆龟印对长定公主带着此人前来,还是感到疑惑不解。
看样子,长定公主所说的解决办法,是落在眼前的杜断先生身上。
杜凤句没有卖关子,直接道:“陆大人,我正在研制床弩,若是研制成功,那么卫尉寺的难题,就迎刃而解。”
陆龟印心跳猛然加快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