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的神情一惊一乍,玲珑的心情就跟着她七上八下。
“妈妈,你往日最疼我的。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情况,你与我直接说,别这么不说话干瞪眼的吓唬我。”
玲珑预感到事情不大对劲,但具体是哪儿不对劲,她根本说不上来。
不过是被人敲晕睡了一觉,怎么觉得万花楼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昨夜你被人敲晕了,并没有在舞台上表演飞天舞?”老鸨疑云重重,对玲珑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她已经意识到这件事不得了,此事要是闹大,别说是万花楼不保,就连小命都要不保了。
“什么飞天舞啊?我会什么舞,妈妈你不是最为了解么?我跳得最好的是掌上舞。”玲珑恐高,怎么可能飞得起来。
老鸨腿一软,差点瘫软在地上,还是好不容易扶住墙才稳住身形。
“你这死丫头,昨晚去什么地方了?那么多贵人等着你的舞,你竟然还能随便找个地方就睡,还睡得天昏地暗!你是不是找死啊你!”
老鸨抬手就往她的胳膊上掐,白皙的胳膊被掐得青紫。
玲珑吓得往一旁躲。
“妈妈掐我做什么?我又做错了什么?错得难道不是昨日打我的那个女子么?她好像是受了伤,在躲别人的追杀。赶紧在万花楼里里外外找一圈,一定要找到她,我要刮花她的脸!”
坏了她的好事,玲珑气得咬牙切齿。
“你要刮花谁的脸?”一道威严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老鸨与玲珑一同回头,就见秦泰然脚步沉重的从屋内出来,身边还跟着两个年轻娇弱、深埋着头的姑娘。
这两位姑娘往常在楼里比不上玲珑讨喜,却有资格伺候贵人。
玲珑恨不得上前送他们一人一个巴掌。
万花楼有她玲珑在,谁都别想越过她头上去!
“大皇子恕罪,老奴在教训这丫头呢。这丫头什么都不懂,就在这儿胡言乱语。”
其实秦泰然在门内已经听了好一会儿,是确切的听明白了,才从屋内走出来。
简而言之,昨晚玲珑被陌生女子打伤后安置在另外一个房间。
而在台上舞蹈与跟着秦御修进屋的不是玲珑,而是……
答案呼之欲出。
就是洛倾!
听玲珑的意思,昨夜南洛倾被人追杀至此,无奈之下顶替了玲珑的身份上台献艺。
若是知晓对方是洛倾,秦泰然万万不会放手。
别说是一个山庄,就连五个山庄他也舍得。
可偏偏昨日那种情形,还是让秦御修给捷足先登!
好几次秦御修将洛倾从他手中夺走。
他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
“你们自己做的事,与本皇子何干。”秦泰然抱袖而立,阴郁的心情直接写在脸上。
昨夜隔壁的动静不小,他还以为是秦御修与烟花女子干柴烈火。
可不曾想,秦御修揽在怀中、压在身下的女子竟是他的心上人。
秦御修肯定是早就知晓了南洛倾的身份,故意在他面前演戏。
他感觉自己再次被秦御修所羞辱。
对待这个对自己有威胁力的哥哥,他恨不得对他除之而后快!
曾经母后想方设法的对付秦御修,他倒觉得对待一个瘸子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他的腿这辈子都好不了,大祁也不可能容许有腿疾之人登上皇位。
大祁皇位必然是他秦泰然的。
他对秦御修也不是真的怜悯,而是觉得,人活在世,没有什么比日日夜夜受到内心的折磨更加痛苦。
可如今,他改了主意。
只要秦御修活着一天,洛倾的心就没有办法完完全全的属于他。
他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洛倾在旁人的怀中。
秦御修,必须死!
这时,安风推门而出,跟在他身后的是一身肃杀的秦御修。
也不知是不是昨晚睡得好的缘故,他的眉眼都舒展开一些,瞧着愈发俊朗,黝黑的双眸如深邃的星辰,瞬间吸走人的魂魄。
玲珑盯着秦御修,露出痴迷的笑来。
这般风光霁月的男子,她就算是倒贴钱也想伺候一晚上。
老鸨轻咳一声,用眼神暗示看呆了的玲珑,“玲珑,还不赶紧收拾收拾,跟着御王回府去?”
“啊?”玲珑一开始没反应过来,好半响才恍然大悟,老鸨这是要李代桃僵。
那不是正合她意么?
“妈妈放心好了,玲珑一定会将御王伺候得妥当。”
老鸨想得很简单,那就是用玲珑去换那价值连城的山庄。
过了这一村可就没这店了。
不管昨夜是谁伺候的御王殿下,在她眼中,都是玲珑。
“玲珑?你们万花楼竟然随便弄了个女的来糊弄殿下,是觉得殿下眼睛瞎了不成?”
安风一手掐一人的脖子,左手掐着老鸨,右手掐着玲珑。
两人面色涨红,很快就喘不过气来。
“昨夜伺候王爷的根本就不是玲珑。你还妄想将玲珑送到御王府去?谁给你的胆子糊弄王爷?活得不耐烦了?”
老鸨这才想起来御王是个喜怒无常的活阎王。
银子什么的她不要了,她就想要保下这条小命。
“老奴错了,昨晚不是玲珑伺候得王爷,具体是哪个姑娘,老奴也没查出来,还请王爷饶了老奴一命。老奴不是想骗王爷,实在是玲珑这姑娘着实不错,老奴就想着让玲珑去伺候王爷。这也是老奴的一片真心。”
老鸨一张嘴舌灿莲花,假的都能够说成真的。
秦御修扫了安风一眼,安风松开手,任由两人跌落在地。
“王爷大发慈悲,留你们两个小命。不过,这万花楼以后也别想开了。”
安风飞身而起,一刀就将万花楼的牌匾给砍了。
这万花楼竟然敢让御王妃娘娘登台献艺,活得不耐烦了?
只是简单的关门,还留了万花楼里里外外这么多人的小命,都算是王爷大发慈悲。
老鸨跪着,哭天抢地道:“王爷这是不让老奴活啊,这儿可是老奴一辈子的心血,怎么能说关门就关门?还请王爷高抬贵手,放过老奴。”
昨夜还在想着住山庄,今日就得吃牢饭。
简直是从云端跌落泥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