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机仙子？谁？”海晏睡眼惺忪，她没有注意到润玉看她担忧的眼神，因为她近来睡觉的时间越来越多了。
“天帝寿诞之上，提议让花神下界历劫之人。”润玉眉头微皱，他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当初海晏在魔界时说得话，心砰砰一跳差点失了冷静，“海晏近来十分困顿？”
“是有些。”海晏对着润玉笑，只是还带着浓厚睡意的她，让她那双天生带媚的柳叶眼是动人心魄的勾魂，“玉儿，我想喝茶。”
面对海晏从来都是节节败退的夜神大殿此刻脸颊爆红，从耳朵到脸再到脖子，分明是眼神清亮灿若星辰，他偏挪开视线轻咳一声，“浓茶提醒但伤身，花果茶如何？”
一听花果茶，海晏的眉头顿时皱起，嫌弃之色毫不掩饰，干净利落的拒绝，“不要！”
润玉却不由自主笑了起来，脸上的温度已然退下只是脸颊上还残留着些许绯色，如坐春风。
“可以减少甜度。”
“不行。”海晏反驳，小性子不经意冒出来，颇有要和润玉据理力争的架势，“不甜怎么称得上花果茶！”
润玉失笑，他轻声细语仿佛是清风拂过耳际细语诉衷肠，“那我们出去走走，今天人界很热闹。”
“端午？”海晏忽然觉得耳朵有些热，下意识的揉了揉，“今天是五月初五。”
“恩，天界今天会分灵力粽子。”
“人界今天龙舟比赛，”海晏对什么灵力粽子毫无兴趣，于她而言，吃这些斑驳杂乱的灵力粽子不如睡觉来得舒服。
“我们也去凑凑热闹。”
“当初毛犊自己想试试龙舟是什么感觉，偏生说是我感兴趣。”此时，海晏和润玉已然在人界某处，河岸旁早早的就支起了棚子打一眼看去全是人头竟是有看不到尽头的感觉，他们就驾云在半空还能听到鼓声和呐喊加油声。
“他们多祈求农业丰收、风调雨顺、去邪祟、攘灾异、事事如意。”
“既然来了怎么能只看着，我们也参加。”海晏素来是行动派，心里有所动便化作实际行动，拉着润玉化作流光直直往下坠，河上包括河岸上的凡人都没有察觉到众多的龙舟里多出了一艘，他们依旧在为自己队伍加油呐喊，然后光明正大的瞪对手。
这艘龙舟和旁边龙舟没有什么区别的龙舟，唯一不同的是龙舟上并没有桡手，只有两位丰神俊朗的仙人，且无人看到。
“这……”夜神大殿拿着桨，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身为仙人自是有术法控制龙舟前行，可若是用术法便失了这份体验的滋味。
润玉看着海晏兴趣盎然，他欣悦于心底，观察了旁边桡手的动手他尝试的动了下，并不困难，可嘴上却说，“看来我们今天得不到奖励。”
“凡人总说友谊第一比赛第二，”海晏笑眯眯的看着润玉，然后毫不敷衍的鼓掌，“我们重在参与。”
看起来划桨只是那点动作很是轻易，但凡人要做桡手要长期训练才能持之以恒不露疲态，可对于仙人来说这些并不算什么，更何况海晏也好润玉也好，他们的真身都是本体出了名强悍的龙，所以，疲劳和力不从心的事是不会发生在这艘龙舟上。
参与其中，感受着这份热闹，即便是一件简单的事也充满了意义。
而海晏和润玉本就是凑热闹，玩性大于比赛结果，故而龙舟赛结束，旁的凡人们有的开心自己是冠军有的沮丧自己的失败，可垫底的他们一点都不觉得失落，反倒是兴致勃勃。
虽然龙舟结束，但河岸旁因龙舟暂时集结起的小集市并没有散去，海晏不知从何处借来一支笔，在润玉尚未反应过来时在额上写下了一个字。
润玉看着海晏颇为无奈，只是看着她绚丽的笑容，眼底不知不觉浮现了宠溺，混着今天的日光斑驳的印在润玉的眼中，“海晏。”
“不错。”雄黄混酒暂做颜料，不算好看，但写字之人功底深厚而被写字之人风姿卓越，硬是撑出了名画的感觉，海晏满意的点头，“你也看看。”
招出水镜，润玉清晰的看到自己的额头上写着一个王字，以及他藏不住情意。
“海晏的字极好。”夜神大殿夸得真情实意。
“我也这么觉得。”
海晏自恋的点头，不过这毕竟是故意捉弄润玉，海晏也不会让他顶着这王字四处走动，太有失天界夜神大殿的体统了，故而她在润玉额间轻轻一拂，水镜中润玉额间突兀的王字便消失了。
“凡人端午要喝雄黄酒，前面恰有酒肆，我们去坐坐。”
“好。”
临时的集市，这家酒肆也是临时搭建的，简陋得很但人不少，海晏和润玉过来的时候已然是没了位置。
“这个……拼桌可以吗？”
“没问题。”海晏没有这些虚头巴脑的讲究，而夜神殿下，只要海晏不在意他亦是不在意。
他近来忙碌，虽说海晏答应一起在星宿府暂住，但像今天这般，两人悠闲度日是少之又少，所以他不介意去何处，即便是静坐只要是和海晏一块他便开心。
哪怕是提前做了幻化，可海晏和润玉并非常人，这一身的气度就与这里格格不入，有人偷偷看他们，有人偷偷说话，但不会对海晏、润玉造成影响。
“客官，你们的酒。”
给海晏和润玉上酒的是一位年轻的姑娘，二八芳华，模样清丽，身上的衣裳不是绫罗绸缎可也不差，没有精心装扮过能明面感受到她的蓬勃和秀美。
润玉却觉得这姑娘的眼睛十分熟悉，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在人界这样盯着姑娘是很失礼的，只舌尖微涩，润玉垂眸缓声，“多谢。”
这壶雄黄酒喝得有些不知滋味，喝完了海晏和润玉就离开了，倒是那送酒的姑娘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眼润玉的背影，愣神片刻她失笑摇头，“这种世家公子我怎么会见过，还觉得眼熟。”
顺着人流他们渐渐走出了热闹，润玉忽然喊，“海晏。”
海晏应得漫不经心，“恩？”
这样简单的母亲，他只在过去的回忆里看到过，只是……眼底微微一暗。
“怎么了？”见润玉不语，海晏亦是发现他的情绪变化，但她没有催促追问，只是静静注视着润玉。
“只是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润玉摇头，“没关系，我可以解决的。”
“我相信你。”海晏弯了弯眉梢，笑意挂在眼中。
“我要离开天界些许时间，不会太久。”
“缘机仙子那边，玉儿代我传话给她，你颇有慧根，想清楚自己要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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