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 也还有另一个办法,把这里面的扔了也可以。
关青禾自然清楚沈经年说的不是后者,她怔了下, 没拒绝,也没有说同意。
“……这个怎么放这里?”关青禾转移话题。
“可能是离得近一点。”沈经年慢条斯理答。
所以待沈经年出去时,关青禾立刻重新拉开抽屉,拿开上面一层,翻看有多少。
因为怕沈经年回来看见,她粗粗一拿, 拿了两层也没有拿到底, 估摸着盒数不少。
一盒里还分为两只装, 四只装的,加起来更多。
关青禾不免蹙眉, 这得用到什么时候,昨晚上因为没能成功,一个也没用上。
她还是第一次感觉到这样细心的准备。
若是频率低一些,岂不是要用好几个月都有可能。
关青禾思索了半天,沈经年今天再度开口在她意料之中, 因为连着两晚都没能可以。
关青禾又瞄了眼,盒子上的尺寸写着大号, 她倒是没什么怀疑的, 毕竟用手试过了。
出去时, 管家正与厨师、保姆他们在说话, 似乎在叮嘱什么,沈经年在看新闻。
果然和关青禾猜测得一样, 算上主厨的下手,根本就不止五人。
见到她出来,管家笑容满面,恭敬地询问:“太太,您看他们住哪里比较方便?”
关青禾说:“右边这个院子里几间房都是空着的,你们可以自己挑选。”
“好的。”管家点头,又说:“今天晚上太太您想吃什么菜系,什么味道的,有没有特别想吃的菜?”
关青禾想了想:“你们看着来就好。”
关青禾思忖这加起来五道菜,估计一道菜份量不多,也不会浪费:“这样可以的。”
等她们去里面挑选房间,她与沈经年去拆喜糖。
礼盒不算小,虽说是拆,其实只要简单的解开红色丝带,从里面盒子就可以。
关青禾说:“我还以为会是双数呢。”
自古以来,结婚这样的喜庆都选双日,图个吉利。
“九不一样。”沈经年不疾不徐地解释:“九为数之极,天地万物,以九为尊,也取长长久久之意。”
关青禾听到长长久久四个字,心下了然。
这就和那天去餐厅吃的菜,有道菜叫天长地久一样,琢磨着这才是沈经年的想法吧。
每一盒里装着的口味与品种不同,有糖果,也有巧克力,甚至还有一款表面贴了可食用的金箔。
关青禾不经意看了下配料表,上面写着白松露与一些香草名,不知道这款糖果多少钱一颗。
她预计是以颗算的。
见她看得久,沈经年温声:“这是找糖果大师定制的款。”
他每样都挑了些,“可以分给你的同事们。”
关青禾点头:“你那边不要吗?”
她把剩余的都放一起,腾出来两个盒子,装着九种喜糖,一盒给沈经年,一盒带去茶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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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青禾先去的是章老师家里。
章明月如今在家休养,再加上知道茶馆如今在稳步回升,心神也好了不少。
关青禾今天是来问拍综艺上节目,有没有什么需要注意的。
章明月安抚她:“很简单,只要弹好琵琶就可以,其他的都有剧本,按照剧本来。”
“有些节目倒是会改剧本,比如因为其他人等。”她没说具体:“不过,沈经年赞助的综艺不用担心这些。”
关青禾微微点头:“那我就放心了。”
章明月说:“你早该放心的,他既然开口了,就不会有问题,否则也不会主动邀请。”
“不过,你想好参加了吗?”她望着面前女孩,几日不见,女孩变得动人更多。
关青禾弯唇:“这些也没什么。”
她从手提袋里掏出喜糖盒:“章老师,送您的。”
章明月自然看出这红盒是什么,疑惑:“你怎么买这个?”
关青禾没隐瞒:“我的婚约已经定了。”
章明月问:“是沈家哪个?”
关青禾轻声:“沈经年。”
章明月愣住,怎么是他。
先前她还和关青禾感慨,沈家这一辈,最小一辈还未长成,幼稚得紧,只有沈经年不错。
可惜差了辈分与年龄。
章明月询问:“婚约不是定的旁人吗?怎么……”
“出了一点点变故。”关青禾含糊带过:“我爷爷与沈家都已经同意了。”
“你爷爷没意见就好。”章明月没问太多:“沈经年虽大你几岁,可也有好处,不会像毛头小子莽撞,懂得呵护怜惜,他平时忙沈氏的事,你可以有时间忙事业。”
关青禾反而听得不好意思。
沈经年平时是会温柔体贴,但昨晚上可没有,她今天早上梳发都还有一些手酸。
章明月笑说:“这喜糖我收了,不过我现在吃不了太甜的,你拿回去一些送其他人吧。”
关青禾嗯了声,留下几颗。
等到茶馆里,因为上午没有客人,所以柜台没有人,被叫去里面打扫卫生了。
平时这边的台子上会放一小碟陈皮糖、薄荷糖,好让客人随手吃一两颗。
今天关青禾在里面放了一把喜糖,红色的喜庆包装与其他颜色混合在一起,有些意外的好看。
她走进去时,小苏正在指挥周谦:“要摆得正一点,这样才能多坐几个人呀。”
“距离老板娘的综艺播出还有一段时间,现在摆那么快做什么。”周谦嘴上说着,手倒是很听小苏的话。
“未雨绸缪懂不懂,明天还有十把椅子会到。”
“你花了多少?”
“我砍到八折呢。”
关青禾笑着出声:“小苏这么厉害。”
小苏一回头,眉开眼笑:“是吧,我砍价可厉害了!要不是茶叶是明码标价,我肯定也能砍。”
周谦说:“你一夸,她就得意了。”
小苏立刻锤了他一手。
关青禾从袋子里把糖果盒拿出来:“带给你们吃的糖,你们拿去分了吧。”
周谦眼尖:“什么糖?”
小苏更敏锐:“这盒子好红。”
到手两个人才发现上面写着一个“囍”字,小苏问:“青禾姐,你昨天去参加婚礼了呀?”
关青禾轻咳一声:“不是,是我自己的。”
小苏已经剥开一颗巧克力:“好好吃,这谁家的喜糖,在哪里买呀,我要不也去买一点。”
周谦纳闷:“你们女生都喜欢吃喜糖啊?”
小声对小苏说:“你早点和我结婚,天天都能吃到。”
当着关青禾的面,小苏不太好意思,只回了一句:“想得美。”
两个人丝毫没有往深处想。
小情侣两个打情骂俏,关青禾不好当电灯泡,先去了后台。
没过多久,小苏把还剩了一些的喜糖盒放在了后台的桌子上:“青禾姐,这些你留着自己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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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老太太的口味,所以沈经年能接受甜味的菜系,对于糖果,也能吃几颗。
到公司后,直乘电梯上楼。
路过秘书室,沈经年挑了两颗自己留着吃,将喜糖盒递给王秘书:“拿去分了。”
王秘书:“好的。”
他带着喜糖盒进秘书室,被文件遮掩着,秘书们都没看见是什么东西。
“先生送你们的喜糖。”
秘书们:“啊?喜糖?”
一个人探身过来,还真是喜糖盒,喜庆得不得了:“沈总家有人结婚了吗?”
“没听说啊。”
“可能是容总送的,容总最爱参加婚礼。”
“容总其实最想参加自己的婚礼。”
眼见着话题越来越奇怪,王秘书开口:“你们对容总了解得这么深啊?”
其中一个女秘书说:“容总当初和曲一曼的爱情纠葛,至今还是娱乐圈的be美学天花板呢,我也是盼着破镜重圆的一员。”
“你还在沈氏里八卦容总。”王秘书摇头:“这是先生的喜糖,给你们沾沾喜气的。”
“什么?”
“沈总结婚了?”
“不是之前还传追人没追到吗?”
王秘书立刻看过去:“谁说没追到的,不是先生的喜糖,是你们的喜糖啊。”
盒子打开,很快就被瓜分干净。
“总裁夫人是谁呀?”
王秘书想了想,说:“你们平时接触不到,问也没什么用,倒是有机会在电视上看见,文艺工作者。”
这下更让大家好奇沈太太到底是谁了。
毕竟在他们的想法里,能想到的这类职业,记者、主持人等等更常见,若不是沈经年爱听评弹,他们恐怕就不了解评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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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今天没有演出,所以齐观宇没来茶馆,关青禾重新看了遍《国乐无双》的剧本,又挑了几期类似的综艺观看。
一直到傍晚,她才回家。
沈经年还未下班,关青禾没有再问厨师的工资,或者喜糖价格,这些她问得多了,就有些奇怪。
他说了这些不用她操心,那大概是真的不需要,只要接受就可以,不接受就换。
管家他们忙了一天,家里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关青禾知道,在某些难以发现的角落,一定有很大的改变。
比如她的梳妆台,那天才十几分钟,里面就装满了不可言说的计生用品。
关青禾浇浇花,看看音乐综艺,天就黑了。
天快黑时,沈经年发消息:【我今晚回来会迟一些,大约在八点,关老师可以独自用晚餐吗?】
关青禾提醒他:【我以前都是一个人吃的。】
回来迟也好,想到昨晚的事,她不免忐忑,一种有点期待又有点害怕的心情。
沈经年:【那好。】
管家大概也是接到了他的通知,过来询问:“太太,您现在要用餐吗?”
关青禾想了想,柔声说:“不急,等你家先生回来,我现在不饿。”
管家有些惊讶,但很快就笑了起来:“好的。”
他知道太太和先生结婚仓促,也没有相处多久,但太太愿意等先生一起吃晚饭,一定是认真的。
这桩婚姻看起来很好。
沈经年时间观念很准,距离八点还有五分钟时,他踏入了院子里,打破了宁静。
关青禾关了综艺,抬眸看过去。
男人穿戴整齐,不似之前解领带的一点风流恣意,反而有些斯文败类的味道。
沈经年目光落在她略显娇艳的面容上:“吃过了?”
关青禾轻声:“没呢。”
沈经年问:“你在等我吗?”
关青禾没想到他这样直接说出口,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点点头:“我之前不饿。”
沈经年弯了弯唇:“怪我让关老师等了这么久。”
关青禾最怕听到这些,因为往往意味着更深的意思:“也没有等你,我正好看综艺。”
她指着平板。
“那我还得努力一点,超过综艺的吸引力?”沈经年调侃,让管家上菜,他去换了身衣裳。
休闲的居家服一换上,这男人又好像变成了关青禾认识的沈先生,熟稔也放松。
说是五道菜,是四菜一汤,还有两碗餐后甜汤。
关青禾看得眼花缭乱,拿着筷子不知如何下口:“我还以为都是一些家常菜。”
沈经年解释说:“因为他们今天第一天见沈太太,可能是想要表现自己。”
他推过去一碟:“尝尝这个。”
大厨们的手艺自然是好的,而且关青禾每样都觉得不错,胃口比平时好,就连餐后甜汤也喝了一碗。
她还是第一次在沈经年面前展现这样的胃口,微微赧然:“我今天吃得有点多……”
沈经年却说:“不多,还不到我的一半。”
他挑了下眉:“俗话说秀色可餐,或许我也有那么一点点的作用?”
关青禾:“……”
她当然不可能反驳:“可能吧。”
毕竟沈经年这皮相确实蛊惑人,尤其是夜晚时。
关青禾回房间时,看见男人在廊下垂着眉眼在和管家说什么,神情轻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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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青禾其实是个很执拗的性格。
她小时候学琵琶时,年纪太小,皮肤也嫩,爷爷奶奶看她拨了会弦手指头就红了,就不忍她再继续。
关青禾偏不。
她偷偷听爷爷奶奶对弹,自己拿着琵琶学,自然一开始是不伦不类的,被发现时手指头红通通的。
遇到特别难的曲子,关青禾反而更上心,别人总说要学很多遍,很伤手,她不在意。
一次不会就第二次。
但她正好有天赋,几下就上手了。
若是昨晚那种半途而废是琵琶上的事,关青禾不用沈经年说,自己就会开口再试。
洗漱过后,关青禾取下簪子,对着镜子慢吞吞地梳着头发。
身后,沈经年坐在小圆桌旁,垂首看她挺直的背脊,雪白的脖颈被隐在乌发后。
“关老师。”他叫她。
关青禾稍稍侧过脸,眼睫微眨,不知道是在向他保证还是告诉自己:“今晚,我可以的。”
沈经年莞尔,眉梢轻抬:“我其实是想说别的。”
关青禾耳朵红了下:“你要说什么?”
沈经年没有告诉她:“忘了,沈太太那一句吸引了我的全部注意力。”
关青禾:“……”
说不定就是哄她的,其实是和她同样的意思。
今晚卧室里的灯关得晚一些。
虽然管家他们在另一个院子,距离他们这里很远,但因为多了外人,关青禾还是早早合上窗帘。
这下月色更加朦胧,如梦似影。
关青禾看不见沈经年的眉眼,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感觉到他落在自己身上的灼热目光。
他应该也看不见自己。
这样想着,关青禾却发现沈经年好似非常精准地触碰她的身体,连吻她也是。
她指尖揪着他的衣摆,心跳到了嗓子眼。
床帐里好似隔绝了外面的凉气,所以温度要热一些,他整个人都是热的,让她身处盛夏。
配合着淡淡的木质香与玫瑰香,关青禾如坠花海。
关青禾被他抱着,半坐在他身上。
沈经年的手掌擦过她的后背,缓缓移到柔软的腰肢,掌心贴在她的腰窝上。
或许是因为昨晚的难度,他今晚格外温存,好让她放松,但这种取悦令关青禾更羞涩。
她能感觉到他的手指。
明明碰她背时是热的,好像这会儿进入时又变成了温凉的。
“放松,关老师。”沈经年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轻柔无比,醇厚悦耳。
关青禾分不清东南西北,直到躺下时才觉得自己好像没有失重,好像也没有昨晚那样难忍。
应该说,开始依旧有些难。
那种独特的异物感还是令她蹙着眉尖。
关青禾的身体如她本人一般,温柔似水,容纳百物。
很快,她的眉心就在他的安抚下逐渐松开,她抓着他的手臂,下意识地用力。
关青禾下意识唤他:“沈经年……”
沈经年从未觉得,他的名字在床笫上这样诱人。
他吻她眼尾,有些许的湿意,令他心生怜惜:“别怕。”
关青禾咕哝了一句,别说沈经年,连她自己都分辨不清自己说的到底是什么。
从温柔到灼烈,似乎只在一瞬间。
-
关青禾再度意识回笼时,眼睛困得睁不开,也累得厉害,浑身发软,她怔愣了会儿,听见一点动静。
沈经年起床了?天亮了吧。
应该到八点了吧,她以为是自己的生物钟,得起床了。
想到这,关青禾想要撑着起来,发现自己好像起不来,实在没有力气,面皮瞬间热起来。
沈经年或许是从未亲近过人,缠了许久,关青禾虽说感觉到愉悦,但久了也实在累。
所以她后来就沉溺在他的温柔中睡着了。
这会儿清醒了,关青禾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接受沈经年的,和网上说的那些吐槽太过相反。
她浓密的眼睫轻轻颤了下,缓缓掀开眼帘。
视线之内,还是一片黑暗。
床顶的百子千孙的雕花都看不清,她发呆了会儿,才想起来自己昨晚遇到了什么事。
关青禾侧过脸,又感觉到自己被揽住,男人的喟叹声在她耳朵里清晰可闻。
她问:“天没亮吗?”
说出口,才听出自己声音的变化,腔调柔软妩媚,乖乖闭上了唇。
“暂时亮不了。”沈经年告诉她:“还在凌晨。”
当然,凌晨也分六个小时。
关青禾还想问“那你刚刚在做什么”,不到一刻钟,她就猜到了他方才是在取东西。
毕竟,能用在他身上,又让她感觉到的东西,目前还不多。
可沈经年从未告诉过她一晚不止一次!
她早该意识到,他当初既然在婚前提同床共枕与亲密行为,就一定在这方面偏频繁。
是他这张温柔皮给了她错觉。
想到这,关青禾张了张唇,她不知道自己中途昏睡了多久,他之前还不知道有没有取过,都是未知。
“你……”她小心试探:“拿了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