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子博恼恨交加,恨道:“小乞丐,你在胡说什么?”
景行嘴角弯弯,扭过头望向黑板。
这下彻底激怒了赵子博,现在上课,他不方便发作,恶狠狠道:“放学你给我等着!”
结束了一上午的课,景行将书本折好,倏然手上被飞来的小石子砸了一下,顿时青了一块。
他望去,空荡荡的教室中,赵子博正挑衅地望着他。
景行不想多生事端,他低头不语,收拾好东西之后,正准备离开,却被赵子博拦住,“喂,你在我姑姑这里白吃白住,有什么资格说我?”
景行扭头望了一眼赵子博,向左一步,打算绕开,赵子博也往左一步,拦住景行去路。
景行咬牙,“你不要欺人太甚!”
赵子博微微抬高下巴,不可一世地望着他,“就欺负你,小、偷。”
“小偷”二字狠狠刺激了景行敏感的脑筋。
他瞪着眼,据理力争,“我不是小偷,事情水落石出,根本不是我干的!”
赵子博道:“不是你干的,如何?是你干的又如何?我说你是小偷你就是小偷。”
景行拳头紧握,青筋暴起,极力隐忍怒气。
赵子博蹬鼻子上脸,料定景行不敢在自家姑姑的书院闹事,便更加过分了起来。
“你这个小偷,根本不配和本公子坐在同一间教室里。”
景行眸中怒火中烧,正欲举起拳头,门口传来一道厉喝,“二弟,你在做何?!”
赵子渊大步走过来,呵斥道:“以后不许再说刚才的话!”
赵子博不服气道:“我说的就是事实啊,大哥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啊。”
赵子渊强忍怒气,“这是在姑姑的书院,你如今仗着是姑姑的侄子就欺负外来的学生,岂不是让姑姑落人口实?”..
“什么落人口实不落人口实的,我说的是实话啊。”
景行上前,拱手一礼,不卑不亢道:“景行见过大公子。方才二公子所言的事情实属是误会,是二公子自己不小心丢了钱袋,后来被一个老爷爷捡到了,此是赵公子亦是知情。景行绝非小偷,请大公子明察。”
赵子博之前丢钱包的事情,赵子渊略有所知,如今他知道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心头更是染上一层薄怒,“若是父亲知道此事,必定不会放过你。”
赵子博音听到“父亲”二字,倏然变得很激动,他道:“他根本就不是我们的父亲!从小到大你见过他几次面?什么狗屁父亲?!”
外人在场,赵子博这般出言不逊,赵子渊怒道:“子博,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父亲不在,还有我这个兄长来管教你。你以后切莫说些大逆不道之言。”
赵子博自知失言,但是心高气傲,不愿意承认是自己的问题。
他瞪了一眼景行,拔腿飞奔出去。
赵子渊向景行躬身行礼,“方才舍弟多有冒犯,还请景公子莫要怪罪。他虽是老二,但是从小不服管教,养成了顽劣的个性。”
景行淡淡道:“二公子的厉害,我上次便见识到了。以后定然不会再次招惹他。不知大公子为何折返回来?”
赵子渊从布袋中拿出一本书,翻到某面,“今日上午,夫子讲得这部分,我不曾听懂,看你认真,想来请教你。”
景行看了一眼,“这部分我听的也是云里雾里,大公子切莫说请教二字。你我二人讨论讨论即可。”
“你看,这句话的‘斯’是指的……”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两位少年身上,有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钟先生跟赵音音将上午的事情反映了一下。
赵音音道:“做梦?真丝过分,上课不好好读书,竟然还做梦。”
钟秀才道:“子博这个孩子,有些顽劣,父亲不在身边,还请公子多花点时间教导。”
赵音音道:“其他的呢?”
钟秀才想了想,“还有赵子昂,他上课不读书,一直在桌子下偷看琴谱。”
“我知道他一向喜欢弹琴,既然他喜欢我回头专门找个老师来教他,但是他上课时,是不能看琴谱的。我回头说说他。”
二说了一会儿,钟秀才方才离开。
一阵悦耳轻灵的琴声从赵子昂房中传来,赵子昂专心致志地弹琴,享受着弹琴的快乐,门吱呀一声响了,赵音音推门进来,笑道:“我在外面站了好久,子钰,最近琴艺有所进步啊。”
赵子昂被人夸奖,有些不好意思,“姑姑谬赞了。”
赵音音坐在他身边,“若是只有你我二人你可以称呼我为姑姑,但是若是其他人在,不能叫我姑姑,要叫叔叔。”
赵子昂点头,“没来书院之前,姑姑便多次告诫我们五个,子昂谨记于心。”
琴架边有本被翻烂的琴谱,赵音音拿过来,“这就是你上课也看的那本?这么认真?”
赵子昂道:“老师教的我们之前在乡下都已经学会了,我不想听,所以才会偷偷看琴谱的。”
赵音音笑问,“你敢说老师讲得你全都会?”
这下赵子昂可没底气这么说。
“子昂,你很有抚琴的天赋,又很喜欢抚琴,姑姑回头会请一名专业的琴师来教你,你看好吗?”
赵子昂的眼眸猛然一亮,“那真是太好了!我以后要成为天下第一的琴师!”
“我赵家儿郎理应为国效忠,上阵杀敌,每天只知道弹琴,岂不是让人笑话?”
赵父负手进来,脸色凝重,“子昂,你要多学学你大哥,他小小年纪便能熟读兵书。”
赵子昂哂然。
赵音音给赵父行礼,“父亲,子昂难得有个爱好,你让他学琴,他自己读书也更有劲头。”
赵父板着脸道:“每次弹琴作乐,学业上怎么会有进步?他本来功课就落了别人许多,若是给他请了琴师,整个人不得直接飘起来。”
赵子昂眼圈通红,委屈道:“祖父,我就是很喜欢弹琴而已,并非什么贪图享受。”
赵父道:“把学业提升上去,你再跟我说,你想弹琴的事情。”
赵子昂瘪嘴不语。
赵父又望着赵音音,“你作为姑姑,不能太放纵他们了。对于我们赵家儿郎来说,精忠护国,建功立业,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