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那个把男队全体尊严踩在脚底、用软鞋就能征服一切的姜冉回来了。
这个消息第一时间以各种渠道传递遍了整个黑龙江省单板滑雪平行大回转项目组。
男队瑟瑟发抖, 却还没忘记阿Q精神的挽尊:没关系,才29S, 比当初24S差远了!再说了, 看她现在29S都那么费劲,24S那次说不定就是表坏了!
【聂辛:有关系,29S只是她今天复健时的成绩, 人一旦开挂,你见过转头又把外挂关掉的?】【聂辛:而且我的秒表从来没坏过, 如果那天她的24S是假的,那你们男队那天25.31S的记录应该也是假的,】
一时间没人说话了,当时谢宇正蹲在吸烟室和男队队员们摸鱼,本来今天不是他们训练,其中一个沉不住气的掐了烟:“艹,好害怕, 聂辛好会PUA, 我要进去训练了!嘤嘤嘤!”
谢宇也掐了烟, 抱着板就和队友进去了。
不过作为软鞋24S事件的当事人与对照组, 对于姜冉能把他们摁在地上摩擦这件事谢宇早已接受了现实, 他倒不是特别想训练, 就是想看看姜冉……
毕竟这三个月他没少看她被自己的钻牛角尖折磨, 谁也劝不好的样子。
都说好心情会传染所有真心想要你变好的人,所以, 护脸之后, 从听见姜冉站起来了那一刻起, 谢宇翘起的唇角就再也没放下去过。
此时女队的训练正在收尾,工作人员正忙着拔旗门, 被男队突然上进的众人喊了停……
聂辛这辈子没见过这些人这么上进过,他感动的老泪纵横,让人留下原本的旗门的同时,又多插了一排旗门,让姜冉和谢宇再比一场。
除了谢宇本人无所谓,男队其他的人都有一种教练在找炮灰给亲闺女升级练手的既视感——
奈何炮灰本尊没觉得哪里不对,大概是长脑子的营养都去长了个子,他答应比赛的时候,那张黑皮脸上肉眼可见地很羞涩,他甚至因为有点害羞,将护脸拉了起来。
“谢宇啊,你!”男队队员A无语凝噎,“能不能好了还?
姜冉抬手擦了把雪镜:“别看我,我现在还是没你快的。”
雪镜后,谢宇眼弯了弯,整个人散发着明显的笑意:“比我快也好,要加油。”
男队队员纷纷陷入沉默,然后一半找地方“YUE”去了,剩下另一半则在现场忍着看他们的好队友,平日里看不出来、现在精虫上脑时,这头黑狗熊好似浑身都闪烁着弱智光辉。
为了公平,姜冉主动占据了左边那条新插出来的旗门,并站在山顶开始规划路线——
说实在的,雪道左边对于右脚前选手来说有难度,毕竟总觉得前刃起晚了要撞墙,或者太在意会不会撞到前方护栏,导致弯型控制出错。
聂辛没给他们太多的准备机会,叫了声“预备”,一左一右两道旗门的男女同时压低身子。
不那么标准的口令之后,左右两条旗门的人双双第一时间出发——
他们脚上踩着同款鞋和板,因为动起来身高和体型变得模糊,从山上看,两人动作整齐划一到就像是一边雪道被剪切后复制黏贴!
他们的折叠、施压大致相同,只有内行人才能看出哪里不一样……
谢宇个子高且壮,而在单板滑雪中,平行大回转项目是唯一一个高个子能沾着便宜的滑法,他的体重和身高让他的雪板够长,滑得更快。
两块雪板几乎同时过掉前七个旗门,至此之前姜冉隐约甚至有反超的可能性。直到倒数第三个,姜冉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停顿了下,谢宇才以非常微弱的优势稍微拉开了半个身位,赢得了这场比赛!
山顶上男队们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当是挽尊成功,谢宇赢得了比赛,发出一阵阵欢呼!
谢宇充耳不闻,到了中级道,他拍拍姜冉的肩膀正想说什么,后者却对他无声地摆摆手,抬起手扶了扶耳朵那边:“喂?没事,你继续说。”
……原来是打电话。
如果不是在倒数第三个旗门突然蓝牙耳机里打进电话吓她一跳,今日鹿死谁手还真不好说。
姜冉打完电话,那些刚刚看完一场精彩比赛作为今日训练落幕的女队小姑娘们已经跟着滑下来,将她围了起来,叽叽喳喳——
“聂辛说谢宇平时发挥很稳定就是28S左右,你这次跟他没差多少,你们都很快!稳了啊,豌豆姐姐,你现在就是随便滑都能进30S的人了!”
“呜呜呜呜都是人为什么你的进步这么快!”
“可惜没掐表,我总觉得这次比29S还快呢?”
“行啊,豌豆姐姐这是每滑一趟都进步,重返荣耀巅峰指日可待!”
她们有说有笑,谢宇也不在意这些面子问题,抱着板硬挤进小鸟似的簇拥在姜冉身边的人群,对她说:“阔别三日,刮目相看。”
姜冉手握拳,压着自己的鼻尖,心中拼命告诉自己不要笑的太开心,会得罪人——
于是她拧过脸,冲谢宇露出一个矜持又礼貌的微笑。
后者顿时觉得自己应该没说错话,正在心中为自己喝彩,就听见椿不阴不阳地在旁边说:“别努力了,跟别人前男友比,你那不管性格还是长相都差了一大截……也就身高能赢,问题是人家目测有个185左右也没矮哪去的。”
椿说完,怂怂立刻问了句:“什么前男友?哪来的前男友!”
谢宇茫然地望着她。
空气一时间有些凝固。
带着姜冉唇角的笑容这次也真的收了收,她转过头,那双深褐色的瞳眸闪烁,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地望着椿:“你怎么知道……我前男友长什么样?”
……
晚上夜幕降临时,姜冉背着滑雪包打开了自家大门。
大门被她撞开,滑雪包被随手扔到了地上。
一切显得如此似曾相识。
彼时,邱年正用手戳戳淌着蜂蜜色薯蜜的地瓜琢磨熟透了没,听见动静,头也!一抬地说:“回来的正好你看看这红薯熟了没我看都蔫巴了——”
片刻没得到回应,她拧过脸看了眼,就看见刚回家的女人此时此刻身上还穿着滑雪服,她抱臂,面无表情站在玄关望着自己。
姜冉所有的性格里,恐怕就这一点值得夸赞:通常情况下,她会把一切情绪写在脸上,让人省去“猜心”的步骤。
比如现在,她大概率是想要兴师问罪,却还没想好怎么开口。
邱年“哦”了声,一脸平静:“哪个环节露馅了?”
她那么冷静,反而衬托得姜冉自己小家子气,她一股郁气上升憋在胸口差点憋死自己,半晌深呼吸一口气,吐出,低头踢掉了脚上的鞋,换上拖鞋。
提提踏踏地来到餐桌边,她抓过一根温热的红薯撇开,红薯外面都焦了里面芯还是生的,她翻了个白眼:“也就我那时候脑子混混沌沌,能信了烤红薯都烤不好的人能做出一锅像话的泥丁粥来!”
邱年毫无悔过之心,她说:“嘻嘻!”
姜冉把烤废了的红薯扔回烤盘,塞回烤箱回炉,抱怨:“你居然让他进我家门!”
邱年:“你广州的家门他不仅进过甚至还三进三出,现在你倒是计较起这个来啦?”
姜冉:“要不是队里的小姑娘讲漏嘴——”
邱年松了口气:“我就说嘛,我这样好的演技,不可能成为露馅的突破口,吓死我了!”
对于她的答非所问,蹲在烤箱前的姜冉沉默了下,拧烤箱的手一顿,她微微侧过脸,再开口时,嗓音有一些低:“他呢?”
“你不要和他见面,他也是能干,守着那三年不见面的约定,回家去了。”邱年面无表情地说,“今晚的飞机。”
他守个屁规矩。
姜冉没吱声。
三分钟后,邱年把抱着膝盖蹲在烤箱前,盯着里面回炉的红薯发呆的人一把拎起来,扔进了沙发里。
“怪不得我这几天一直觉得有人在盯着我……”
“放心,今晚他是真走了,没躲窗帘后头。”
眼瞅着姜冉游神一般坐稳,伸手拽过抱枕护在自己胸前,邱年这才嘲讽地扫了她一眼,然后拿起手机摁了摁,给她把今天她创造职业生涯自我记录、宣布结束痛苦死磕硬鞋的视频发给了她。
姜冉看到视频第一时间认出来,视频里的她就是出成绩那一轮,因为她后来把辫子解开了,视频里还编着辫子。
而且那些小姑娘在半山腰跟她宣读成绩的那一刻也被照了下来。
“你怎么——”
她问题问出一半就停住了,因为自己已经得到了答案:关于视频是是从缆车上往下照录上的。
“我没看见他?”姜冉说,“这不可能,如果他在哈尔滨融创冰箱,只要他上过缆车,有一秒出现过在我的面前,我不可能认不出来,就算他换衣服,但凡他敢换一个刃!”
“不愧是师徒,默契还是在的嘛?”邱年笑着说,“一样的话他也说过,所以怎么样,今天那个穿着融创租来的雪服和雪板,搁你面前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疯狂推坡的小哥哥,样子好看吗?”
“……”
邱年话语未落,姜冉脑海中已经有了对应的形象轮廓——
所以今天下午那个推坡的傻蛋就是他。
她还特意滑到他面前去给他表现。
还在他面前调侃了他的腰很棒。
………………救命!
“……他变态吗!”
“是挺变态的,”邱年上下打量着面前的女人,“如果你现在耳根和脸蛋没那么红的话这骂的可能更有说服力。”
“我没有脸红!”
“你家没镜子么?”
“……”
……
国庆假期结束,对于雪圈的大部分人来说,十一月底全国雪场陆续开板这件事也不过是转瞬既在眼前。
新的雪季即将到来。
这是姜冉和北皎分开的二个雪季。
吉林市终于等来今年第一场大雪时,北皎靠着精湛的刻滑技术与无可置疑的俊美容颜,拿下雪圈位列第二美男子(*第一是单崇,长相方面也不一定就是北皎输了,也可能是圈内人士出于尊老原则得出的排名)的称号,视频号的粉丝量突飞猛进来到了五万多。
在安静等待俱乐部安排吉林市雪场的开板活动过程中,姜冉每天闲着没事光明正大地看看他,她已经没什么心理负担——
毕竟是他先不守规矩,十月的时候像个变态一样守着她推了五天的坡。
这一天,姜冉正在翻看一个不认识的小姑娘的个人主页——
这人是谁呢?
北皎最新的动态什么营养的回复得到了UP主回复,虽然北皎只是回了她一个表情包。
但相比起其他认真发问或者认真彩虹屁反而没得到回复的,这就很蹊跷。
姜冉刚要翻到她2019年6月的动态,正越翻越气心想应该也没什么蹊跷的就是单纯的少年色.欲熏心……
这时候手机上方跳出来新信息提示,是聂辛在@他们所有人。
姜冉退出了那个陌生姑娘的界面,手一滑关掉了短视频APP,戳进去看了眼,发现今年搞开板活动的雪场真不少。
聂辛想说的大概就是通化那边有个老牌雪场停业几年全面翻新后,今年终于喜迎重新营业,作为国内为数不多的又一家超大型户外滑雪场强势加入今年雪季抢钱计划——
而新雪场得宣传,但是各大俱乐部基本都有固定合作的雪场了想找他们宣传又贵又难搭线,于是雪场运营脑子门子一拍,找上了各省级职业队。
他们聪明地准备在雪场办一场横跨刻滑、公园地形与平地花式三种玩法的比赛,奖品丰富,为了更加吸引人,加重比赛含金量,还邀请了省级职业队的人员充当裁判与评审。
于是他们找到了聂辛,聂辛找到了自己这些雪季前休假期的好大儿们。
部分这会儿早就在新疆开始自我训练的队员纷纷发了定位表示来不了。
也不知道是哪个混球这时候想起了姜冉,开始带头疯狂@她,并提醒聂辛:您的亲闺女往年都是常驻吉林松北雪场,这会儿肯定在东三省某个地方蹲着等开板呢,您不使唤她去我今晚都会因为您的偏心睡不好觉。
【聂辛:@是谁的冉冉鸭……】
【是谁的冉冉鸭:……】
【是谁的冉冉鸭:总不能就我一个人!】
【谢宇:哦,这是还拉个陪葬的。】
谢宇这会儿人在阿勒泰,所以站着说话完全不腰疼。
【椿:我在哈尔滨,但我不想去。】
伴随着年龄的增长,女队的队长椿大人性格越发不客气,那股子说一不二的中二气息扑面而来,有时候聂辛都拿她没办法。
【聂辛:……@椿人心散了,队伍真的不好带。】
【聂辛:啊啊啊!男队出个人啊!】
【谢宇:男队为了不被豌豆超越这会儿全在新疆自费加训,出不了,明天给你发个合照,你数数漏一个人头算我输。】
“豌豆”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成了姜冉的外号,现在连谢宇都跟着瞎叫,她多么怀念他乖乖叫她“小冉姐”那会儿。
而此时,群里的人纷纷表示好不容易雪季前放假,对参假公益性质的活动实在没什么热情,关键时刻在聂辛气的大骂“是要我自己去吗”时,总算有良心发现的捏着鼻子站出来。
【银河系美少女:算了,我家通化的,我也去吧!】
【聂辛:……………………你通化的你现在才说,还这种勉为其难的语气,良心呢!】
【银河系美少女:当裁判多无聊啊,坐在山上吹风,想想都没意思。】
怂怂说的如此真情实感,然后很快的她就被自己打了脸。
……
到通化市这天,吉林省正遭遇一场强降雪,从省队的保姆车上跳下来,姜冉被迎面而来的暴雪迷糊的双眼。
她抬起手压了压脸上的口罩,半张白皙的脸蛋埋进脖子上柔软的围巾中,柔软的黑色长卷发在暴雪里沾染上了不少雪花,这导致她一脚踏入室内时,不得不像条落水狗似的抖自己的头发。
尚未完全启用的雪具大厅今日热闹非凡。
雪具大厅内聚集了左右本次参赛的选手,还有媒体。
因为雪场确实新,有些区域还没休憩完毕完全对外曝光开放,所以在一堆媒体人等着探索虚实然后给雪圈带来第一手咨询的情况下,雪场这边还是在检查了健康码后,强势没收了所有人的通讯设备。
而雪场关于这次比赛的噱头做的很足,搞得好像已经是业余大众比赛里的天花板,自然又吸引来了很多急需雪季前积累名声的滑手们。
姜冉已经有很多次大赛裁判和评审经验,带着怂怂穿梭于人群,找到了工作人员表明身份——
顶着“卧槽你就是姜冉”的崇拜目光,她从善如流地上交手机,去拍证件大头照,制作工作人员胸牌。
在她拍照的时候,她听见工作人员在外面吆喝让所有参赛选手记住自己的编号,把编号贴纸贴到板底上方,方便工作人员检查。
……这又是这次比赛的严谨之处,通常雪圈闹着玩的水友赛不看身份证,不实名,不检查装备,甚至有些不分男女。
然而这次通化雪场举办的比赛,从实名制到分男女赛事,再到需要检查参赛选手的参赛使用道具情况,一应俱全。
这一天,正好是他们刚刚报名完毕,要检查装备是否符合规格的一天——
当然啦,业余比赛,讲究的就是“业余”。
譬如平行大回转,就要求大家都用软鞋和市面流通的任何一款商业滑雪板,禁止使用硬鞋或者竞技板,那物理装备带来的成绩差异无疑会使比赛最后沦为专业硬鞋的自娱自乐。
姜冉她们今天来,除了来登记评审身份,就是帮忙一块儿检查平行大回转项目的参赛选手使用装备情况。
她们拿了临时的工作牌随便挂在脖子上,就搁一张长桌上煞有架势地坐下了,等着选手们双手奉上他们的滑雪板……
隔着三个其他省队派来的男滑手,怂怂对着姜冉挤眉弄眼。
姜冉歪了歪脑袋,用口型问她:干嘛?
怂怂噼里啪啦无声讲了一堆,姜冉莫名其妙,看怂怂双眼兴奋闪烁,拼命朝一个方向努嘴,她抬起头顺着她所指的方向看去——
于是就看见身穿黑色burton背带裤的黑发年轻人,此时此刻站在窗边在跟人说话。
暴雪中,窗外照入室内的光仿佛在他发间渡了一层光晕。
而他穿着的背带裤和黑色修身帽衫卫衣,让他看上去温暖而舒适,他站在拿,拎着那块得到后就陪了他两个雪季、曾经折了自己都没舍得折了板的Gray 红树,口罩外,深色瞳眸深邃沉稳,睫毛很长,几乎盖住眼中的光。
是北皎。
他也来了。
……哦也对,参加比赛,刷声望值,她教他的。
姜冉看得有点发愣。
下一秒,一个文件夹夹板飞到了她的跟前。
她低头一看,也不知道怂怂从哪摸出来的夹板,这会儿一堆报名表的最上面夹着一张白纸,龙飞凤舞是怂怂的笔迹:
【我靠!看到那个小帅哥没!不用摘口罩,我的眼泪就从嘴角流出淌了一地!看看那腿啊啊啊草腿精本精不愧是我们玩儿刻滑的!】
……手机被没收了,她就用最原始的人类沟通方式。
姜冉想了下,好像确实除了椿没人知道北皎是她前男友,怂怂她们只是知道,“姜冉有一个前男友”这件事。
她扯了扯唇角,随手回:【“我们玩儿刻滑”?你这是碰瓷。这人我知道啊,有他短视频APP号,根据他的腿长,他如果穿AK457那个背带裤可能会更好看。】
她顺手在空白的地方画了个AK457背带裤的形状。
然后把板子扔回给怂怂。
【哈哈哈哈哈哈哈~这背带裤这形状,怎么这么色色!讨厌啦这怎么可以是滑雪背带裤,明明里面不穿内搭直接穿可能会更性感!】
【那从侧面看就走光了。】
姜冉写下这行字,原本还想有节操的,不小心想到了那天北皎回漂亮小姐姐的表情包,面无表情地又补充了句——
【万一是个只有腿长别的都不太长的,岂不是很尴尬?】
文件夹板落回去,怂怂伸头看了眼,笑到想死。
【恭喜豌豆公主姜冉获得本次比赛第一面流动小黄旗!】
姜冉匆匆扫了眼面前的文件夹板,翻着白眼,不理她了。
把这文件夹随手往旁边一放,这时候正好有工作人员凑过来和她核对身份信息,她转身暂时离开了座位。
场外工作人员忙成一团,也在忙着给选手核对身份信息,一张张查看登记报名的表格,对照他们的身份证,还要他们确认签字。
“平行大回转!平行大回转!到玩儿刻滑的确认了啊,滑手们往这边来一下!”
闹哄哄的雪具大厅,有工作人员喊。
姜冉余光看着原本站在窗边那人没了,不知道上哪去了,心里发怵,就想着借口尿遁去哪躲躲,结果刚回到桌边跟旁边的别省专业队的男滑手打招呼让他帮自己知会一声——
她又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都走出去几步了,她又倒退回桌边,看看桌面又看看桌子里的文件夹呢?”
“什么文件夹?”那人茫然地问,“文件夹都是报名表,工作人员拿去给选手核对信息了吧?”
姜冉:“……”
姜冉“嗖”地拧过头,看向人群。
众所周知,报名截止后,所有选手的序号排序根据名字首字母重新排序,而这年头“A”开头的姓氏不太多,“B”开头,正好有个“北”。
于是当姜冉转过头,正好可以看见黑发年轻人将写满了她和怂怂大放厥词疯话的纸张从报名表上拿下来,他粗略扫了几眼。
然后手指一夹,两根手指将纸张对折,那张纸条落入了他的口袋里。
从始至终,他双目平静,口罩之下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澜。
恐怖之处正在于此。
姜冉:“……”
现在喊哭爹喊娘喊聂辛捞她回去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