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继续被你纠缠,七皇子,你从什么地方来,就回什么地方吧,谢金蝉从今以后,和你没有任何关系。”
谢品如说的每一句话都很僵硬,好像一个被人控制的人偶。
李邑云淡风轻地在她面前说,为了利益亲人相残这一切都很正常,那一刻起,谢品如就知道她和李邑不是一路人,她无法像李邑一样,生活在一个冰冷的只有利益的世界里。
她只想和家人生活在一起,互相关心,互相照顾,而不是阴谋算计。
“如你所愿。”
李邑不是天生犯贱,谢品如话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他也不想继续在谢品如面前自讨没趣,转身就走。
今夜他来找谢品如,是想把今日在集市上遇见的有趣事告诉她,他还什么都没有说,就被谢品如给刺激了一顿。
目送李邑离开,身上支撑她的力道瞬间抽去,谢品如缓缓地坐在地上,她望着李邑离开的那扇窗户,心中的痛苦无法用语言描述。
她不敢再面对李邑,李邑对她这样死缠烂打,她对李邑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点点动心的。
可是李邑让她感到害怕,经过了一个赵即墨,像李邑这样冷心冷肺的人,谢品如再也不敢接触了。
她害怕在未来不知道的某一天,她被身边最信任的人算计,落得一个尸骨无存的下场。
月琴用最快的速度把连翘送了出去,她转身急匆匆地回来找谢品如。
一进门,月琴就见谢品如坐在地上小声的哭泣,她慢慢地走到谢品如的面前,小声地问:“小姐,你怎么了?”
月琴记得,从看了连翘送来的那封信后,谢品如的表现就变得很奇怪。
谢品如擦拭眼角的泪水,抬头看着月琴,道:“刚刚知道了一件事的真相,一时半会儿无法接受。”
“可是什么重要的事?”
谢品如站起来,月琴赶紧伸手搀扶。
月琴扶着谢品如在矮塌边上坐好,谢品如望着跳动的烛火,喃喃自语道:“是啊,一件很重要的事。”
想到在谢家嚣张的赵即墨,被赵即墨控制在手上的三房产业,躺在病榻上昏迷不醒的爷爷。
谢品如现在生吞了赵即墨的心都有了。
“我明天要出去一趟。”
信中的内容写得不是很清楚,详细的情况她还需要见了谢松,听谢松亲口说具体点才行。
一听谢品如说明日要出门,月琴下意识地想要阻拦谢品如,她张口道:“小姐,你还是别乱跑了,万一又被人推到水里面去了,那可不好。”
上次谢韬把谢品如推到水中,简直要成为月琴的心理阴影了。
三小姐就是她的全部,要是三小姐出事,她这个做丫鬟的还留着干什么。
谢品如主意已定,哪里是月琴三言两语能随便改变的,“你不用说了,明天找个机会,我要出门。”
丢下这句话,谢品如转身进了内室。
月琴望着谢品如的背影,张了张口,还想再劝解谢品如两句,话到了嘴边发现说不出来,只能把话咽下去了。
李邑从谢府离开,满脸怒意地回了江城的宅子里。
每次李邑晚上出门去谢府私会谢品如,王筹的一颗心都是提起来的,他很担心七皇子夜间私会女子,一个不小心被谢家的人发现。
要是七皇子被人抓住了,这脸面可就要丢大了。
回头传到京城那边,势必又是一场乱子,起码一顿棍子是少不了的。
每次李邑出门,王筹都是欲言又止,他很想把李邑叫住,又知道叫不住李邑,最后在抓耳挠腮中选择了放弃。
故而每次李邑出门,王筹都是很揪心地坐在门口,默默祈祷李邑千万别被谢家的人发现,当成奸夫给抓起来。
等了半个时辰,王筹见李邑竟然这么早回来了,感觉十分诧异,他起身走到李邑面前,还未说话就看见李邑一副阴沉的气势。
把还未说出口的话咽了下去,王筹尾随李邑身后,小心翼翼地问:“公子,你是怎么了?”
李邑坐在凉亭里,喝了一大口凉茶,勉强压下了怒火。
他扭过头来看着王筹,问:“我看上去很讨人厌吗?”
王筹下意识摇头,“公子是天之骄子,怎么会讨人厌呢。”
“我要听实话。”
奉承的话听得多了,李邑早就听出老茧来。
王筹这一句话没有一点真心,平时李邑听听也就罢了,不当成一回事。
今日李邑心情不好,不想就这样放过王筹。
“公子,今日可是和谢姑娘闹矛盾了?”
从小生活在复杂的宫闱,别看李邑平时一副玩世不恭模样,喜怒都流于表面,叫人很容易看穿,实际上李邑的情绪如何,还真没有几个人知道。
他表面上不生气的时候,实际上心里面是生气的,表面上是生气时,实际上不怎么生气。
王筹伺候李邑多年,都没能彻底摸清楚李邑的脾气。
不过这会儿,王筹可以十分肯定的说,李邑今日是真的生气,能让李邑生气的原因,多半在谢品如的身上。
“要你管。”
说到了谢品如身上,李邑也不继续追问王筹了。
李邑这样,王筹更加确定心头的猜测,他道:“公子可否说说,你和谢姑娘都闹了什么矛盾?”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小的怎么也是公子身边最亲近的人,有些事公子看不开,由奴才的角度去看,说不定和公子看出不一样的东西来。”
王筹这话说到了李邑的心里面去了。
李邑心中一动,他对王筹道:“谢金蝉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
闻言,王筹倒没什么意料之外的感觉。
王筹和谢品如相处过一段时间,光是从谢品如平时的言行举止中,他就看得出谢品如是一个聪明人。
说实话,李邑身上的破绽有点多,最大的破绽就属于王筹了,谢品如能猜测出李邑的身份,王筹有种意料之中的感觉。
王筹看着李邑的脸色,又觉得李邑现在的脸色很不对劲,他犹豫问:“公子,谢姑娘早就知道你的身份不是好事吗?省得日后你想对谢姑娘坦白,又不知道该从什么地方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