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人多年,水大夫人的骄纵脾气不仅没改,还更加任性几分,对水源管得很紧,不允许水源在家中纳妾。
若是叫水大夫人知道水源在外面有什么相好的,她必定要闹上一个天翻地覆。
今日通过门房的手送到水大夫人手中的那封信,里面详细地写了水源这几日都在干什么,在花船上过得有多么风流潇洒。
自己在家中相夫教子,水源却在外面风流快活,水大夫人是万万不能容忍的。
傍晚,谢品如和白邑坐在十里香街外面的茶摊上,等着水大夫人带着人来找水源算账。
白日里送到水大夫人手中的那一封信,正是谢品如和白邑两人送过去的,至于写信的那个人是王筹。
“今天水家就要热闹了,可惜我看不见。”
白邑最爱看热闹了,尤其是自己制造出来的热闹事。
谢品如今日脸上没有故意涂得蜡黄,脸上白白净净的,有尚未褪去的婴儿肥,眼睛如流水般清澈透明。
她穿着整齐的月白色缠枝纹圆领袍,头上戴着纶巾,端端正正地坐在白邑的对面,怎么看都是一个翩翩浊世佳公子。
与谢品如相识数日,白邑一早就知道谢品如那蜡黄肤色下的容貌一点都不差,当谢品如洗去那一脸的蜡黄后,白邑看着谢品如那张没有一点瑕疵的脸,差点愣住。
白邑甚少被女色吸引,长得再美的女子,他见了一眼没多久就会抛到脑后。从小到大他见过的美人太多,早就见怪不怪了。
可是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谢品如那张脸,他竟然有一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白邑不喜欢这种感觉,他默默地告诉自己,这都是他的错觉罢了。
“热闹有什么好看的,浪费时间。”
谢品如不喜欢把时间浪费在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上。
“这就是你不解风情了,人生苦短,自己开心就好,管那么多干什么。”
瞧着白邑有长篇大论下去的意思,谢品如赶紧道:“你要是想看,等会儿水大夫人来了你可以自己跑去看。”
“那你呢?”
这里是十里香街,白邑再怎么混蛋,也不能把谢品如一个女子留在十里香街这地方不管不顾。
他走到哪里身边都有暗卫跟随,谢品如身边可没有,要不他留两个暗卫保护一下她的安全?
“我就坐在这里,等里面的热闹结束了我再进去。”
白邑想了想,决定还是不和她分开了。
“还是算了吧,你一个人在这儿太危险了,我陪着你。”
水大夫人花了一个白日,把水源身边的小厮抓到跟前盘问,彻底问清楚水源这几日明面上是出去做生意,实际上在花船上玩耍,气得她火冒三丈!
她问清楚水源去花船的时间地点,把人全部扣下后只等着到了晚上,带着人去花船上找水源算账。
熬了整整一个白日,总算是等到傍晚时分,水大夫人带着陪嫁过来的家丁来到十里香街。
白邑远远地就看见一队气势汹汹的身影,朝着十里香街这边逼近。他小声地和谢品如道:“人来了。”.
谢品如没有回头,她见过水大夫人,对水大夫人实在是喜欢不起来。
一个官家的庶女,不过稍微得宠一点,都已经嫁到商户人家了,还整日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都看不起。
谢品如经商那会儿,水大夫人还跑到谢品如面前对着谢品如一顿讥讽,就差没直接和谢品如说她一个女子别想着经商了,乖乖地嫁人为好,而且嫁的那个人还是她的儿子。
白邑满脸兴致地看着水大夫人气势汹汹的模样,十里香街附近的人也纷纷围观水大夫人这一行人。
十里香街这边不缺乏正室跑过来抓奸一事,还有人专门蹲在十里香街门口,就为了盯着会不会有人来抓奸,赶紧去通风报信。
水大夫人这副做派显然是来十里香街抓奸的,不少人围在水大夫人身后,等着看水大夫人捉奸的场面。
水大夫人走远了,白邑瞧着谢品如一脸不感兴趣的样子,他微微靠近谢品如:“你真的一点都不感兴趣?怎么也学学经验啊,以后你夫君偷情了,你也这样去抓奸。”
谢品如放下手中茶杯,她想到了赵即墨的身上,那个一边和她甜言蜜语,一边背叛她的男人,每每想起,谢品如就是一阵恶心。
“女人不能轻易抓奸,一旦抓了,这辈子就不能回头了。”
这一辈子她都不会原谅赵即墨。
白邑忽然感觉没什么意思,心里有一种很沉闷的感觉:“你……是不是抓过奸?”
“没有,管不住男人,那就不要把希望放在男人的身上。”
抓奸是不可能的,她只会把她应该得到的东西,牢牢地把握在自己的手中,至于那个背叛她的男人,谢品如不会再要。
白邑本来对水大夫人去抓奸一事很感兴趣的,这会儿也失去了兴趣。他看着谢品如低垂的眉眼,很想弄清楚谢品如身上所有的秘密。
两人静静地坐了一会儿,估算着时间差不多了,谢品如起身道:“我们走吧。”
她起身朝着十里香街里面去了,白邑看着谢品如的背影,起身跟在谢品如的身后。
十里湖就在边上,水大夫人带来的壮丁直接找到了水大老爷所在的那艘花船,把正在上面寻欢作乐的水大老爷从花船上拖了下来,和水大老爷一起从花船上下来的人还有谢韬。
谢品如在人群外面冷眼看了眼两人此时狼狈的模样,旁边的人瞧着这副乱象,一边嬉笑,一边指指点点。谢品如看了一会儿后转身走了,她还有重要的事要办。
她去找了一个房间,在房间里面换了一身早就准备好的女装,深红色上襦衬托她本就白皙的肌肤更加雪白,雪白的长裙拖在地上,乌压压的发丝梳成高高的发髻,鬓角上带了一朵硕大的牡丹花,另一边插了几只流苏小簪作为点缀。
谢品如坐在铜镜前,用桌上的妆品细细地给自己上妆。
成为谢金蝉后,谢品如已经很久没有给自己认真地梳妆了,她画了时下女子最喜欢的桃花妆,桃粉色的脂粉细细地在眼角晕开,眼角用炭笔微微上挑几分,稚嫩中带着几分妩媚。
细巧的眉毛被她画成了远山眉,眉心用朱砂点缀出一朵盛开的莲花,小巧的唇用正红色的胭脂涂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