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文安的神情,被沈宁悉数捕捉。
“我初到京城,人生地不熟,不知京城有哪些上等绸缎,麻烦你帮我挑几样上等绸缎,用来送人的。”
说着,用手拂了拂鬓角,露出手腕上珍贵的鸡血玉手镯。
田文安周到热情,“不知姑娘是送朋友还是长辈?”
“朋友。”沈宁瞟了他一眼,“你忙是吧,让伙计给本姑娘介绍就行。”
说着,随手指了一个,“就你吧。”
伙计高兴,殷勤过来。
田文安却道,“伙计新来的,对店里的绸缎不熟悉,还是我来给姑娘介绍可好?”
刚才被他殷勤服务的女客人,“……”
“好呀,麻烦掌柜的了。”
“姑娘,其实我并非掌柜,而是田家绸缎庄的主人。”
沈宁先是惊讶,接着面露欣赏道:“没想到公子如此年轻,竟然就能经营绸缎庄,真是有本事。”
“让姑娘见笑了,替家父打理家业而已。”
“没想到公子年轻有为,这么早就接管家业,真是可喜可贺。”
田文安怔了下,随即笑笑并没有反驳。
庞杏秀丫鬟打扮,静静站在旁边不说话,怕被他认出来甚至微微低头。
可她到底是两家店铺的掌柜,接待过形形色色的客人,此时已经变了脸色。
他是庶出,根本不可能继承家业,哪怕将来分家,能分到的也远低于正房嫡出。
眼前的他如此陌生,真是她平时见到的那个人吗?
沈宁殷勤开聊,秋波频频道:“田公子,我若是在你店里买,能便宜些吗?”
“当然,田家乃百年老店,童叟无欺的,保证给姑娘最实惠的价钱。”
“那我就先谢过了。”
绸锻庄不小,沈宁在店里踱步打量,婀娜万千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包括女人的羡慕嫉妒恨,太美了,明媚娇艳,却又跟窑子里出来的不同,像是专勾男人魂的塞外胡姬。
至于那些男人,一个个跟磕了药似的,下贱!
可是,偏偏连她们都移不开眼睛。
都说闻香识女人,田文安感觉心里有只手在挠,眼睛根本无法从沈宁身上移开。
美,太美了。
他见过不少西域胡姬,却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她的美不止是外表,举手投足的神韵更是吸引人,既有少女的清纯,又透着新婚妇人的妩媚风情,勾得男人百爪挠心欲罢不能。
以至于,他连绸缎都介绍错了。
尤其是她那双桃花眼,让人骨酥肉麻。
看着田文安以介绍绸缎之名,悄然贴近沈宁,还深深呼吸着带着她香气的空气,庞杏秀心里有怒火在燃烧,一个箭步冲过来揪住他的衣领。
拳头朝着他面门打过去。
田文安惨叫,整个人摔飞出去,门牙当场被捶掉两颗。
枉她这段时间……居然愚蠢至极……
庞杏秀满腔怒火无处发泄,对着田文安连番暴捶,伙计先是震愕吃惊,接着冲过来要拉住她,同样被她捶了。
不止,还把店里所有的绸缎扫落在地,店里客人被吓得鸡飞狗跳。
沈宁没有阻止,任由她发泄着怒火。
好不容易才打开心扉,结果还是栽了。
五六个伙计被打趴,打掉牙齿的田文安不服,叫嚣着说要报官。
报官?就冲他刚才对王妃的不敬,灭他全家都不为过。
见庞杏秀要怒斥渣男,沈宁连忙拦住她,对着田文安笑道:“报官,你尽管去,看看京兆伊是帮你还是帮我?
就你这种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庶子,想靠女人少奋斗三十年的贱骨头,给我提鞋都不配,脑子里想什么呢。”
语毕,拉着庞杏秀扬长而去。
谁知刚出绸缎庄,抬眼就看到萧惟璟跟庞德松从街那头走来。
沈宁吓了跳,瞬间秒怂,带庞杏秀赶紧溜。
别慌,她已经换头了,狗男人不可能认出来的。..
跑到无人的角落,庞杏秀掩面痛哭,“对不起王妃,我差点把你跟王爷害了。”
就冲田文安这德性,绝对是奔着她背后的关系来的。
沈宁将手帕递过去,“没关系,谁年少青葱里没遇到过几个渣,汲取教训就行了。”
她已经够理智了,起码还想着背后查他,而且也没有上当受骗,更没有被骗财骗色。
这事,就当是个教训。
等她哭够,沈宁又到酒楼点了顿麻辣火锅,吃得热汗直冒,辣到爹妈都不认得。
庞杏秀痛定思痛,“王妃,我以后专心把铺子经营好,男人算什么东西,不稀罕!”
“缘分可遇不可求,你也不必一棍子全部打死,时间会给你答案的。”
经过一事,庞杏秀对沈宁更为崇拜。
她没有王妃的美貌,却可以学王妃的智慧跟豁达。
萧惟璟很晚才回来,沈宁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了,谁知却被他闹醒。
他将她拎起来,捏着下颌反复打量。
“喝多了?”沈宁拂开他的手。
“穿上。”
莫名其妙的沈宁,“……”
“今天在绸缎庄的那套衣服,穿上。”
沈宁错愕,不是,她都换头了,他怎么认出来的?活见鬼!
萧惟璟冷嗤,“阿宁,你就是化成灰,本王都认得。”
呸呸呸,不吉利。
男人磨起人来,比女人难缠多了。
沈宁烦得很,但又拿他没有办法,只得还原白天的打扮妆容,谁知把狗男人的眼珠子都看直了。
芙蓉暖帐,蓄势待发的萧惟璟刚要表现,谁知外头响起周管家小心翼翼的声音,“王爷,滇王来了。”
滇王怎么了?三更半夜打扰他好事,去死!
箭在弦上的萧惟璟不理,他选择酱酱酿酿,让滇王等两个时辰再说。
“滇王城外遇袭,重伤命悬一线,由滇王妃送过来的。”
当头被浇冷水的萧惟璟杀人的心都有。
御医都是吃干饭的?一个个他娘的全来找沈宁。
沈宁坐起来,安抚着暴躁的狗男人,“王爷消消气,我明晚再穿。”
看到大反派脸上身上全是红唇印,她一个没憋住笑出来,“快去照照镜子,瞧瞧自己多荒诞无道。”
死女人太嚣张,萧惟璟磨着后槽牙。
呵,等着。
换好衣服,沈宁走出来,“滇王情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