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第一女掌柜动了凡心,半年前在街上仗义出手,不但替绸缎庄打退抢劫的小偷,更帮他追回银子。
年轻掌柜也是奇葩,不爱红妆爱武妆,他被庞杏秀的飒爽及武力值惊艳,时常找理由跟她说话。
两人认识半年见面不下十多次,面对庞杏秀的多次拒绝,他始终坚持初心。
这不,前几天又表白了,而且坦诚自己的身份。
他并非绸缎庄的掌柜,而是绸缎庄的六少爷,刚好接手家业。
庞杏秀显然动心了,否则也不会让沈宁帮着掌眼。
毕竟,兄妹俩都属于王爷的人,没有王府哪有她的今天。
说实在,她还真的担心对方接近自己别有目的。
兄长老是耳提面命,很多细作无孔不入,让庞杏秀不多想都难。
观察数月,并没有找到他的破绽,但内心仍然忐忑。
快到吉和绸缎庄,沈宁提醒道:“秀儿,不是所有男人都禁得起考验,你要考虑清楚了。”
很明显,庞杏秀动心了。
算起来,她比自己沈宁还要大两岁,在这个年代已经是大龄恨嫁姑娘。
哪个少女不怀春,之前庞杏秀被林婉月坏了名声,但好歹是两三年前的事,而且她现在事业有成,又是晋王府的人,有钱有权的,虽然这是男尊女卑的世界,但也不排除有不想努力的小伙子。
庞杏秀没有犹豫,“王妃,我考虑清楚了,不想整天提心吊胆的。”
沈宁没有进吉和绸缎庄,毕竟戏精哪朝哪代都有,敢吃这碗饭的一般都滴水不漏。
她去了斜对面的酒楼,特意要了间正对着绸缎庄的厢房,将窗户稍微打开了些。
其实沈宁挺不解的,“你如果不放心,可以通过庞将军让夜枭他们帮忙查。”
人家是专业谍探,祖宗十八代都能查到底掉。
庞杏秀笑容牵强,捏着手帕没有说话。
沈宁秒懂,萧惟璟这碗饭不好吃。
但凡跟着大反派的,他们都有坚定的信念,除了之前娶妻生子的,其余全部打光棍。
并非不懂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而是敌人无孔不入,而且是有过前科的,不过被夜枭他们及时察觉并处理掉了。
如果猜得没错,庞德松应该叮嘱过庞杏秀,杜绝一切接近自己的人。
所以,这也是庞杏秀纠结的地方。
离得有些远,沈宁看不清绸缎庄的情况,拿出望远镜盯着。
嗯,别说,细皮嫩皮长得俊俏,身材颀长笑脸迎客,说话周到温和,逗得进店的小姐或妇人们笑意吟吟。
长了双多情的丹凤眼,迎来送往会来事,感觉是个桃花盛开的男人。
“秀,他平时与你相处如何?”
“说话客气,温和有礼,进退有度。”
沈宁琢磨,“有非分之举吗?”
庞杏秀脸红,“没有,他很守规矩的。”
沈宁若有所思,继续观察没有说话。
最后,她让庞杏秀自己看。
一个迎来送往,对女顾客殷勤倍至的男人,在庞杏秀面前却格外守规矩,总感觉有点不对味。
庞杏秀盯着看了半天,欲言又止道:“王妃,其实他跟我解释过,他是二房姨娘所生,难得他爹愿意将生意交给他打理,他想积极争取留下来,所以事事亲力亲为,想要做出成果证明自己的能力。”
谁年轻时没遇过几个渣,相互看对眼很正常,再说庞杏秀的年纪摆在那,没有谈过恋爱容易相信男人,这些都无可厚非。
再说,难道跟着萧惟璟,为了提防他人算计,这辈子都不嫁娶了?
沈宁活了两辈子,尤其是上辈子跟太多医患打过交道,能快速从各种角度观察捕捉,当然谁没有缺点呢?
可能连庞杏秀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她已经下意识站在对方的角度考虑,甚至给他找台阶下。
这种矛盾的心态,对想要谈情说爱的普通人来说没多大问题,毕竟哪怕真有问题也祸害不到别人。
可沈宁的角度也变了,她不仅是庞杏秀的朋友,更是萧惟璟的女人,三小只的娘,万一对方真存了不良心思呢?
虽然不是硬性要求,但庞德松等人一直不成家,不随便与外人过多接触,是有一定道理的。
有句话,智者不入爱河。
不得不承认,哪怕是她或萧惟璟携手并肩,很多时候还是被感情绑架了。
要不然,打死萧惟璟都做不出每天一束花送到她手里,而她则千里迢迢奔赴北境。
只是男女之间的小伎俩还好,如果是奔着晋王府来的,可就麻烦了。
可别轻看,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但是说话得因人而异,哪怕是掏心窝的话,也得用技巧才行,可不像萧惟璟那样,她要是心情不好就可以把屎盆子扣他头上。
庞杏秀能跟她说,可见是有觉悟的,但她对这个男人有些向往。
沈宁想了想,“要不,我们去一趟?”
庞杏秀有些不自在,“就这样进去,会不会冒然了些?”
“当然不,咱们今天钓鱼执法。”
沈宁让竹青将家伙拿出来。
她使出鬼斧神工的化妆技巧,给自己换了个头,衣衫打扮奔放不少。
经过产后坚持不懈的支持,沈宁终于恢复魔鬼身材,而且还没给糖糖断奶,显得更加丰腴。
好身材就是要秀出来。
狗男人满脸跑火车,说是她变成哪样都无所谓,他爱的是她的灵魂。
放屁,明显身材好时,他会更加热情。
呵,男人啊,虚伪。
她同样给庞杏秀化妆,堪称换头手术,沾了好多颗雀斑,脸颊还有大田痣,素得像清汤小白菜。
于是,明艳妩媚,鲜艳大红唇的沈宁迈着婀娜步伐,带着清汤小白菜踏进绸缎庄,“掌柜的。”
田文安正在接待客人,听到声音抬头望过来。
瞬间千树万树梨花开,眼珠子都直了。
不止他,其他伙计同样如此。
美,像妙人儿从画中走出来。
沈宁仪态万千,人未至香气先飘过来,“掌柜的。”
田文安这才回魂,“不、不知姑娘要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