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彤儿看看时辰不早,担心先生第一日早朝就迟到不好,于是跟华闻阁说道:“先生,自师徒俩边说边聊吧。”
华闻阁一听,抚着美人须点颌道:“也行,”说完还不忘叮嘱陈娇娇道:“娇娇,快回去睡吧。”
陈娇娇看了眼汪彤儿,点点头道:“好的,妾恭送夫君早朝顺利。”
华闻阁一听,心中可乐:早朝顺利?
蛋子拎着灯笼走在前面照着路,汪彤儿小脚跨步跟上大踏步往前走的华闻阁,边走边跟他建议到:“先生,瘟疫有许多种类,不能一概而论。”
“嗯,这些为师也是知道的,所以?”华闻阁听见汪彤儿脚步匆匆的,说话带着喘息声,后知后觉的放慢脚步。玉儿没练武功,身子骨不如自己喃!
“学生是说,先生您要自荐去蒙北,学生跟着你一起去实地看看才能确定是哪种瘟疫,到时方能对症下药。只是,辛苦先生。”汪彤儿说完,内疚地说道。
“玉儿,为师辛苦倒是无妨,到时辛苦的是玉儿你呀。”华闻阁感叹一声。
汪彤儿心说:到时辛苦的怕是娇娇啊!
不知不觉已经走到华府大门前,只见门前灯笼下一身紫红官袍的华钰赶紧迎了过来:“父亲早安。”说完便伸手过来搀扶着老父亲。
华闻阁把手一甩,说道:“不用。”脚步轻快地踏上马凳子,率先上了自己的那辆马车。
长子的身子骨还没为父的强健,华闻阁有一隙间自责:那时只顾建功立业,一心扑在朝廷,忽视妻儿,特别是长子,没从小叫他强身健体,都是老父的错······
“玉儿见过华大哥。”汪彤儿对着华钰双手一揖道。
华钰见到汪彤儿很是意外,没想到父亲的这个学生真是比自己这个儿子还要来得孝顺,这么早就起床送父亲早朝。
于是,对着汪彤儿好感地点颌;“早,秦玉。”说完,对着汪彤儿挥挥手,在下人们的伺候下登上马墩子上了马车。
华闻阁还不忘把马车帘子掀开,对着汪彤儿温声照会道:“回吧,回去再睡一觉,那时先生我就回来了。”
汪彤儿躬身行礼道:“学生恭送先生。”
华钰:戳心······
父亲什么时候对儿子有这么温柔过?
······
马车哒哒声中,父子俩坐着马车在清晨无人的街道上往皇宫方向慢慢驶去。
坐在后面一辆马车中的华钰心中是说不出来的开心,他一夜都是翻来覆去的激动得不能自己。
没想到自己的老父亲远离朝廷二十几载,竟然,竟然就出仕了!
从今往后,自己也是有父亲罩着的人了······
华钰下了马车,心情倍好的跟着老父亲去上早朝,谁知,走着走着,竟然被老父亲给甩下一大段路程。
诶吆,他刹时便有了颗玻璃心——自己的体力竟然比了年迈的老父亲!
华闻阁一路上遇到的朝臣,除了少有的几位老臣还依稀的记得他,不过,也是认为自己是看花了眼。
其余的朝臣对着他是除了惊愕还是惊愕:朝中什么时候竟然出现了这么位老人家?
华闻阁抿着唇,脚步轻快地往奉天殿走去,把那些惊愕不已的朝臣远远抛在身后······
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在他面前打声招呼::“华老先生早呀!”
华闻阁抬眸便见比自己还要早到的面前这位俊眉修目,矜贵俊美的熟人,原来是谢世子爷,谢总督。
谢玉珩今日穿着身绯色的交襟衮服,襟口露出抹白罗的内衬,劲瘦的腰肢以玉带相束,水波纹的衣摆下,隐约露出结实的长腿,脚着绣金线云纹的黑色厚底靴。正抿唇看着他。
“谢大人早呀!”华闻阁走上最后一阶台阶,拱手道。
“华大人,秦少爷住在你那儿还好吗?”
华闻阁倒是没想到他开口就是问自己的小学生,捋着美人须道:“好呀!”
这才想起,面前的人昨儿派人去接秦玉,哪想到被秦玉拒绝。
呵呵,这是心里憋着气呢!
正在此时,奉天殿太监一声高呼:“上朝——”
随后吴知一声:“皇上驾到!”
于是,众人快步走进殿中,站好自己的位置。跪下,高呼三声:“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今儿明正帝心情不错,一贯威严的俊眉也松展开来,朗声道:“众爱卿,平身。”
姗姗来迟的纪太师跟白阁老,猛然间见到他们一众阁老中间怎么冒出来个新人?
不是新人,貌似一个熟悉的老家伙!
皇帝萧毅高坐龙椅,看着道骨仙风的华闻阁,矜贵隽永的谢玉珩以及威风凛凛的许文广还有三位气宇昂扬,潮气蓬勃的新人武状元,榜样跟探花郎!
老中青都是养眼得很啊!
要是秦玉再往此间一站!
哈哈!
朕每日早朝心情肯定愉悦······
首先问到:“昨天早朝,尚书白为,兵部侍郎徐鹏程你们二位准备得怎摸样?”
徐锦珅皇帝倒是信任他,毕竟在溱州皇帝也知道他的品性,加之他还是虎将徐蔚的儿子,又是自己最信任的臣子谢玉珩推举的。
因此,皇帝先问他们二位的话。
尚书白为跟兵部侍郎徐鹏程上前一步回禀道:“禀皇上,已经打点差不多了,单等太医院的药材准备好,明日定能启程前往蒙北。”
他们二人,心有不甘,不想去那么远且是个穷乡僻壤的荒蛮之地!且是吃力不讨好的活呀!
可是不去不行啊?别看皇帝是个仁慈的主,要是发起威来不是我等能承受得起的。
因此,咬牙也得装成很是愿意的模样,以博得皇帝的好感。希望到时,皇帝对他们能网开一面,不治他们的罪。
假使,万一被压制下来,嘿嘿!等到那时,自己所受的苦是苦尽甘来,加官进爵了。
不过,这种美好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