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饭后,两人的父母都各自离去,虽然揪心,但他们也没有对策。杜正国说如果需要调动关系,他再出面即可。
董玉华怕这件事影响陈墨文的情绪进而导致身体不适,下午带着他去公园喝茶散心。
面对毁灭性的打击,不光是陈耳东和杜宇,所有人都没有心思工作。
在他们的心中,自己和智信达的关系已经进入了倒计时阶段,只有段诗瑶还能全神贯注地处理工作。
当天下午,便有部分员工开始向老板请辞,陈耳东不做挽留,让他们去财务那里领钱。
这是继大耳之后,陈耳东第二次眼睁睁的体验人去楼空的悲凉,每走一个人他的心窝子就感觉被戳了一刀。
许璐没有收到陈耳东的回复,后来还是通过冯妙才得知了状况。
远在迪拜的她立刻给陈耳东打了电话。
“我明天回来,休息两天,我陪你。”许璐柔声道。
“谢谢,但是不用,我这几天还有很多事情处理。”陈耳东已经打定主意不再和她来往。
“你忙你的,晚上我陪你吃吃饭也可以。”许璐并没有放弃。
“真的不用,挂了。”陈耳东故意生硬的回绝了他,无情地挂断了电话。
半分钟不到,许璐便发来了微信,她说:我知道你心情不好,我只想陪陪你,没别的意思。
陈耳东把手机一扔,不想再看,也不敢再看。
智信达的最后一期内刊发出,所有分销商都傻了眼。
除了极少数人还能和智信达共情片刻,其他人都迅速点开了退款流程。
陈耳东最为欣赏的胡小姐给他打来电话,没说几句便哭出了声。
一直绷了大半天的陈耳东差点被整破防,眼泪险些掉出来。
胡小姐给予了陈耳东很多鼓励,祝福他有朝一日能东山再起,她还愿意追随陈耳东的脚步。
临近傍晚,员工们已经走得差不多了。
只剩下段诗瑶、张洁、财务和一名美工,罗湘林带着仅剩的一名销售专员外出拜访客户。
这时,陈耳东接到了派出所的电话,又是一个惊人的消息,徐冰畏罪自杀了。
徐冰用跳楼的方式结束了自己,警方在尸体旁发现了一封遗书。
遗书上的字数不多,写着为富不仁、自作自受、拼死一搏、了无遗憾。
下午杜宇还有想过,如果徐冰落网,他能负担多少赔偿,现在人一死,这个念头也就烟消云散。
张洁陪同财务办理了在场最后一名员工的离职手续,含着眼泪和陈耳东杜宇道别。
段诗瑶也哭了,她和张洁的友谊已经颇为深厚,但在这种情况下,离职是人之常情。
陈耳东望着空荡荡的办公室,数次产生了幻觉。
键盘的敲击声、员工的说话声,甚至平时胶带缠绕包裹刺耳的“呲溜”声都成了美妙的乐章不断浮出脑海。
回到现实,他此刻方知,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制造出来的海市蜃楼。
“你怎么还不走?”陈耳东向段诗瑶问道。
“老板,你是要赶我走吗?”段诗瑶委屈的望着他。
“明天把工资领了,快找工作去。”陈耳东淡淡的说道。
“我还没把事情做完。”段诗瑶低声道。
杜宇在一旁有些鼻酸,段诗瑶的话真挚感人,给他冰窟般的心送去了唯一的温暖。
晚上九点,三人来到办公室楼下的火锅店,陈耳东第一次带段诗瑶吃饭的这家。
此时客人已经不多,老板和他们很熟,热情的招呼三人就坐,陈耳东问:“方姐,我来你这儿打工给多少工钱啊?”
方姐笑道:“五百,包吃住。”
“行,明天来报到!”
听见陈耳东强颜欢笑的调侃,段诗瑶又偷偷的哭了,她觉得这顿饭是和陈耳东的散伙饭。
陈耳东看着她,不禁有些心疼,说道:“哭什么,仓库烧没了又不是我跟杜哥被烧死了。”
“我就是难过,凭什么啊,老天爷瞎了眼吗?”段诗瑶泣道。
“老杜,这下连胖子可高兴坏了,你信不信,咱们的分销商就跟难民似的全跑他那儿去了。”
“你还有心思开玩笑?”杜宇没有他那种心态,装也装不出来。
杜宇计划先找园区谈赔偿,然后算算最后还剩多少钱,再做打算。
陈耳东让他踏踏实实吃饭,别去想东想西,要做任何事,也放在明天。
陈耳东问杜宇:“如果我们不做公司了,你准备干嘛?”
“我现在真的没心情想这些,我能做什么?你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杜宇激动的说道。
杜宇处于大悲无泪的状态,他的内心尤为煎熬。
因为自己的遇人不淑,葬送了公司的未来。
从他引荐连胖子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悲剧的发生,连徐冰也是他有眼无珠叫来的。
陈耳东没有就此提过半个字,就如同海盗船事件那样,带着无尽的愧疚和懊悔,杜宇一夜未眠。
第二天十点,园区通知陈耳东去一趟,他和杜宇抵达后,办公室里已坐了好几个人。
园区的经理介绍说这几位是智信达仓库的左邻右舍。
一位男子冷冰冰的说道:“陈总,你和你公司的员工产生纠纷引起了这场火灾,把我们牵连进来,你得给个说法。”
陈耳东一听不妙,这是来找他兴师问罪了?
“请你搞清楚,他不是我的员工,只是前员工,我才是最大的受害者,我给你什么说法?”陈耳东质问道。
“陈总,咱们讲道理啊!不管是现任还是前任,那人家也是因为和你结仇才来放的火啊!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呢?”
“那你怎么不问问园区的管理方,他们是怎么管理的?就他们这种管理,园区这么多商家,我就不信谁还没几个仇家,都他妈来放火,我看你找谁?”
陈耳东心中大怒,这大清早的就来给他添堵。
本来是他来讨要说法,结果被园区设局,找了隔壁商家来找他的麻烦。
“陈总,话可不能这么说啊,我们一直就不是封闭管理,这个你在租的时候就知道,现在纵火的人是和你有关联的人,这笔账怎么就算到我们头上了呢?你说是不是,费总?”
园区的经理急忙撇清关系,还拉上和陈耳东对峙的那名男子。
“哼,好,倒打一耙,真他妈不要脸。”陈耳东冷笑道。
“你说谁不要脸呢?”那名叫费总的男子怒道。
“谁不要脸说谁,不用着急对号入座。”陈耳东面带微笑,轻言细语的说道。
杜宇示意陈耳东离开,对方是有备而来,拉扯不清,他对众人说道:“走法律程序吧,多说无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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