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努努书坊】
雅园。仍然是在雅园中。
今天,是距瓦解森罗院之后的第五天。
现在,是清晨。
天气很好,盛暑的早晨。往往是一天中最舒服的时候。
从自己房中出来,宗兴的后面跟着一身白衣如雪的卓如霜。
一想起昨晚自己那放纵,狂浪的动作,卓如霜的脸上就发烧,她低声道:“我不去了,我去帮他们准备早餐。”
卓如霜的表情,又怎能逃过宗兴的法眼,他看得心中一荡,笑问:“如霜,昨晚是不是很快乐?”
她轻啐一口,娇嗔道:“不跟你说,没正经,我去弄早点了。”说完转身飞快地跑去。
得意地一笑,宗兴举步向云怡红的房间走去,他轻轻地敲了几下门。轻轻地叫:“红姐醒来了没有?”
房里,几乎是立即,云怡红的声音带着点疲倦和磁性韵味回应:“早醒了,兴弟,夏天的早晨多么舒适。”
“红姐,我可以进来吗?”宗兴一笑问。
房里传出云怡红娇媚的笑声:“兴弟,你几时同红姐客气起来了?姐姐的房门永远是为你开着的。”
宗兴推门而入,然后回身又把门掩好,走到尚未起身的云怡红床边,用手轻握云怡红的玉手,轻笑道:“当然知道了,但小弟是尊重姐姐,因为我不但知道姐姐的房门随时为我大开,而且也知道姐姐的桃源玉门随时欢迎小弟闯关。”
脸一红,神情越发矫媚,云怡红娇嗔道:“油腔滑调的小色鬼。”
她的神韵,使他心中一荡,宗兴注视着云怡红。
五天来,经悉心调治与照顾,云怡红的伤势已经大有起色,非但伤口已经合口了,而且精神也比前几天好多了,那天她被飞魈伤得委实不轻。现在,她半伏在床端,曲着腿,拥着夏日用的薄锦被,一件粉红的中衣轻披肩上。她那乌黑秀发瀑布般的自然披散于两肩,油黑的发丝衬着透红的美艳面孔,衬着她那双水汪汪的,凝视着宗兴的明眸,那神态,妩媚极了,也俏丽极了。
宗兴不禁有些着迷的望着她,不知怎么回事,每次见到他的这位红姐姐,他就下意识地有一种欲望的冲动。
“卟噗!”笑了,云怡红道:“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不认识我了,看你这副色迷迷的样子。”
涎着脸,宗兴笑道:“红姐,我们有好几天没有亲热了吧?”
伸左手用纤玉似的手指在宗兴额上一点,那神态,媚极了,云怡红笑道:“你那点鬼心思姐姐还不知道,但现在不行,一大清早的,让楚伯母她们看见了多不好意思。”
“好姐姐,拴上门关上窗不就看不见了,红姐,清晨寻欢有益身心,你瞧,我的小老弟都快把裤子顶硬了。”
“怎么样,昨晚上你还没将这宝贝儿喂饱啊!”云怡红情不自禁地用手握住了早已勃起的东西。
“如霜刚被我开苞,我怎好太过放纵地折腾她?”
“那你就会知道折腾我。”
“看你这猴急样,还不快去关上窗,拴上门。”云怡红说完便开始替自已宽衣解带。
“红姐万岁!”宗兴欢呼跳跃,用最快的速度关上了门窗,然后急不可奈地脱光衣裤跳上床,拉下罗帐。
这一回,他俩没有玩什么花样,云怡红也没有尽兴的欢叫,因为这里并不是他们两个人的世界,外面尚有许多的长辈住在邻室,太过放纵,让他们知道了,虽说他二人是名正言顺,但在长辈面前,怎么说也不好意思。
“兴弟弟,你这样的辛苦,会不会很累?”
“没关系,红姐,我吃得消的。”
“让姐姐动如何?”
“不,姐姐,你还是不要动,让我来侍候你,因为你的伤刚好,不宜运动太激烈。”
“兴弟弟,你真会体贴姐姐,等姐姐伤势痊愈,一定陪你玩个痛快。”
“那小弟先谢了。”二人穿好衣衫,宗兴坐在床边拥着云怡红半裸的娇躯,轻声道:“红姐,我真想再搞一阵。”
“你这色鬼,姐姐身子还没康原呢。”云怡红媚笑道。
“所以说我还没满足,谁叫我这么痛爱你们几个?”宗兴轻声笑道。
“你还要不要?”云怡红爱怜地问。
“不要了,等姐姐伤口都完全康复了,再跟姐姐大战三天三晚。”
“那你是想整死我呀!”
“我那敢,只要姐姐不整我就行了。”
“对了,兴弟,近来你应该没有专门缠住莹妹吧?”
“缠住了我也只能点到为止,尽量让她获得满足,红姐,这个道理我还是懂的。”
“知道就好,莹妹肚子里怀的可是你宗家的后代。”
“我们宗家几代都是单传,到我这一代,我得让宗家的烟火旺盛起来。”
“兴弟,但愿姐姐的肚子争气,帮你多生几个孩子下来。”
“红姐,女人生孩子都是很痛苦的,所以我不能要的太多,你们每人替我生两个孩子,男女都一样。”
“小色鬼,你见过女人生孩子吗?”
“没见过,但听说过。”
“听说过你大头鬼,什么不听,专门去打听这些事。”云怡红笑骂道。
“这有什么听不得的,开刀动手术难道说不得呀?”宗兴故意装糊涂:“红姐,难道女人生小孩不要开刀动手术吗?”
“当然不用了,除个别例外。”
“那怎么个生法?”
“你问这个干什么?”
“好奇嘛。”
“姐姐又没生过,我不知道。”
“好姐姐,你一定知道。”
“不知道,懒得跟你说了,我得起床了。”
宗兴笑道:“姐姐,是不是……”他附嘴在云怡红耳边说了一句话。
云怡红听后脸一红,娇嗔道:“好啊,你明明知道还跟我装糊涂逗我,看我不打你才怪。”
说着两个人开始打情骂俏起来。宗兴在她脸上重重亲了几口,俏声道:“老邪神在叱喝了,红姐,我先出去看看是哪些家伙活得不耐烦了,待会儿如霜会送早点来,你好好休息,尽快把身子养好,小弟还等着与姐姐狂欢呢。”
轻轻一点头,云怡红边穿衣裳边道:“快去吧!姐姐知道怎么招呼自己。”
门外八荒邪神的柽叫声又传来了:“我说小兄弟呀,你怎么还没出来?”
“来了!来了!”宗兴没好气地一连答应了两声,启门而出:“老哥哥,是哪帮不要命的杂碎找上门来了?”
望了望房内,八荒邪神压低嗓门捉狭道:“小兄弟,你怎么搞了这么久才出来?是不是云姑娘喂奶给你吃?”
脸一红,宗兴有点啼笑皆非:“老哥哥,你少开玩笑……”
“别说了,别说了,你知道我是玩笑就成了。”八荒邪神匆匆招手,与宗兴一齐向园外走去,边走边说:“你猜来送死的是什么角色?”
“是什么人?”宗兴迷惑的问。
“武当山的杂毛们。”八荒邪神道:“由他们掌教紫虚散仙带队,前前后后来了近五十名牛鼻子老道,现在楚谷主他们正在与牛鼻子交涉。”
“看来今天是又有大乐子瞧了,老哥哥你等一下,我回去拿那杀人的家伙去!”
宗兴一闪身便不见了人影。
八荒邪神看得,喃喃自语:“小兄弟简直是个鬼,也不知他是怎么炼成的。”
时间是极短暂的,宗兴已背着斩天斧到了八荒邪神身旁。
雅园之前,林木葱葱,景色如画,东边,朝阳投下万道金光,宛如给大地披上了一件金缕玉衣,好美好雅的景色。
可是现在,幽雅美丽的气氛,已经被森森杀气所污染,被凌厉的杀机所笼罩。
站在雅园门前的人,没有一个赏景赋诗的骚人墨客,没有一个人肯涤净心情欣赏这美丽的晨霞。
在这可容两辆马车并排行进的林荫小道上,青石铺的路又平整又笔直,此刻分南北两面各站了两批江湖人物,朝霞在他们一张张沉默严肃的脸上,投下一道道绚烂的霞光,但不能替他们增加颜色,反而令他们的脸孔变得更加肃穆、凝重。
南边的雅园门口,玉箫炼魂剑夫妇与白发银眉,阴阳双煞,血罗刹冷寒雪,楚秋莹,卓如霜,修罗仙子,庄韵秋以及一干五幅血令杀手当门而立,个个满面怒容。
对面,是几十个清二色的紫道袍道士,一个个手持松纹古剑,有老有少,怒目相向。超前的有位须发皆白的仙风道骨老全真。
宗兴与八荒邪神从园内出来,正好也有二位背熊腰的大汉跟在一位身材修长,留有八字大灰的佩笔默衫客,众目睽暌、杀机迫人的气氛中从西边小道上缓缓到达止步。
三方位置开成三角等距,气氛顿紧。
“查施主如期到达,贫道稽首。”五位老全真中间的那位面容出奇清癯的白发全真对佩笔默衫客稽首问讯。
“天灵掌门传信,查某岂敢不尊,能与武当掌门紫虚散仙天灵道长一块向威震天的煞星宗兴讨教,查某深感荣幸。”佩笔默衫客朝紫虚仙抱拳一礼:“查某先谢天灵掌门的厚爱。”
“查施主誉满江湖,举世同钦,惊神笔查天豪在洪荒九绝名列榜首。”紫虚散仙不亢不卑地继续对黑衫客——惊神笔查天豪发话,所说的奉承话同样动听。“贫道听说查施主侠踪在镇江出现,而且来找煞星的麻烦,是以大胆传信,约查施共同到一会煞星。”
“好说好说,天灵掌门太客气了。”惊神笔显然被奉承得十分好受。
“哇,好臭!好臭!是谁他妈的放屁?要放屁也得看场所,真是没教养。”八荒邪神怪里怪气地道:“不错不错,口放屁比屁眼出气更加臭不可闻,我已经有点受不了了!”白发银眉也怪叫道:“小兄弟,你看我们是不是应把这些没有教养专门用口放屁的家伙赶走,免得让他们口屁将这儿的新鲜空气污染了。”
八荒邪神与白发银眉这一唱一喝可将一直板着面孔的几位姑娘逗得笑了个花枝乱颤,但却把一干紫袍道士及惊神笔查天豪气了个七窍生烟,无名火窜。
宗兴更会损人:“狗屁当然是臭不可闻,你们几时听过狗放屁拉屎会选场所?狗就是狗,不管家狗,还是野狗,因为狗总改不了吃屎的本性,所以他们放的屁比什么都臭!”
骂人,当然绝不是件值得向别人推荐的事但却永远有他存在的理由,无论谁痛痛快快的骂过一个自己痛恨的人后,总会觉得全身舒畅,心情愉快,就好象便秘多日肠胃忽然畅通,不仅你会觉得舒服,而且你的同伴也会替你高兴,甚至他(她)会比你更快乐,心里在觉得更舒服。
至少,宗兴他有这个想法,不止他有,楚秋莹、冷寒雪等人全有这种感觉。
骂得恶毒,讥得刻薄,没有人在受到如此刻恶毒的辱骂之后,能忍受得了,除非他是聋子,白痴或者死人。
出家人修心养性的涵养功夫自是比寻常人深,但眼前这些武当道士们没有一个忍受得了。他们受不了,惊神笔更受不了。
就见他浑身气得直打哆嗦,暴跳如雷道:“好个利口小杂种,你家大人难道没教你尊老重贤吗?”
“敬老尊贤那要看什么人,对师长我比谁都尊敬,但对你们这种狗都不如的野种,与你说话,已经是看得起你了!”宗兴冷笑道。
“气煞我也!”惊神笔狂叫道,浑身直抖,语不成句,“你……你……你这个小辈,今日不教训你,老天都不会答应。”
宗兴越众而出,不屑地冲着惊神笔查天豪道:“老东西,不要光说不练,如果你们只会与那个牛鼻子杂毛互相吹捧,你最好马上给我滚离此地。”
宗兴敢公然如此辱骂武当派的道士和惊神笔,反而令这位洪荒九绝排名第一的惊神笔平静下来。
“凭你这份狂妄和胆识,你应该是煞星宗兴!”惊神笔沉静地问。
“不错!你还要教训我吗?”宗兴冷笑道。
“小畜牲!你简直狂得不象话。”惊神笔身后那位一脸虬髯的大汉暴怒地咒骂:“我要知道你是何人门下弟子,我要看看哪个老混蛋调教出你这目无尊长的狂徒!”
“你这满嘴臭哄烘的老杂种!”宗兴冒火了:“你是不是在你师娘的裤裆下吃惯了屎,竟敢跑来这里来现世充人王?老杂种,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
“你……”那位大汉暴怒地冲出。
“云老弟,不可冲动!”惊神笔伸手拦住那位仁兄:“不要同他一般见识,让我来。”
“你来也不行,老东西。”宗兴接着骂道:“你以为我煞星宗兴是什么人?是那些任你们宰割的黑道小混混?放你娘的连环屁!一大清早你们竟然上门欺人,大言不惭要替天行道,替江湖除害,我已经受够了你们这些家伙的嘴脸,我劝你们在我未动杀机之前赶快滚罢,滚得越远越好!”
“小畜牲你……”云老弟口中仍然不干净地怒道。
“你这杂种你给我滚出来试试,不敲掉你满口大牙,我煞星从此退出江湖,永不出世!”宗兴阴沉地道。
再次伸手拦住怒不可遏的云老弟,惊神笔道:“煞星,你好象有意要激怒我们?”
惊神笔的神色比刚才暴跳如雷的模样好多了,他知道面临强敌,必须凝神静气,免得影响功力发挥。
“激怒你们又怎样?你们啃我个鸟?你以为你惊神笔很了不起?你比痛空和尚强?你比清虚老道高明?你敢公然与天下武林人为敌吗?”宗兴以言相讥:“不自量力!”
他存心激怒对方,一步步将对方往绝路上逼,逼得他们最后走上以武相决的生死路,然后将他们送上黄泉路。
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惊神笔强压心头怒火,语气总算还温和:“查某虽然也许不如你高明,但你太邪恶,太残忍,江湖上是不能容许你这种人存在的,就算你不迁怒我们,我相信你也不知道我们之间的立场,自古道,正邪不两立,水火难相容,煞星,你难道没有听说过邪不胜正这句话吗?”
宗兴冷然一笑道:“查天豪,你以为你代表正义?我问你,什么是正义了怎样区分正义?正义的标准又是什么?”
惊神笔听得一呆,他只知他从来以侠义英雄自居,究竟什么是正义,他从未去探讨过,他回答不出来。
宗兴不屑地一笑:“答不出来,对不对?还是我替你来讲,是不是你认为是正就是正,该邪就便是邪?完全以你自己的利作为标准,来区分善与恶?”
“这……”惊神笔不知所措地道。
宗兴继续道:“我也认为我是正,而你们是邪,因为我是以我的利益来划分,你是不是也这么想?告诉你,世人眼中的坏人,并非都是坏人,而世人眼中的君子,却全都是君子。我从不认为我是君子,所以我是世人眼中的坏人,而你们,包括那些杂毛老道,在江湖中自命名门正派,正义英雄,其实,还不是一些挂羊头,卖狗肉的虚假之徒。”
“痛快,痛快,简真是一针见血!”玉箫炼魂剑哈哈大笑道。
惊神笔恼羞成怒道:“但你荼毒江湖,杀人为乐却是铁定的事实!”
宗兴沉声道:“杀人,我不否认,因为我的绰号便是因我杀人太多而得来的,但杀人有很多种,蓄意谋杀,那是人神共愤的死罪,但因为自卫被迫反抗杀人,不管他杀多少人,他也是无罪,老天爷也不会怪他,更不会治罪于他,所以,我不管杀多人,只要我心安理得,就是杀一百、杀一千,甚至上万我也会毫不手软,以前我因自卫而杀人,现在我也同样会为自保而杀人,将来,我也会为保护自己的利益毫不留情地杀死所有对我不利,意图杀我的人。”
“你这冷血杀人狂,现在云某就要杀你,看你能不能杀了我?”云老弟冷哼一声,快步抢出,手按剑把,迎向宗兴。
这次惊神笔却没有阻挡,也来不及阻挡。
宗兴立如山岳,望着浑身透着凌厉杀机的云老弟,阴沉地道:“你要想杀死别人,你就必须想到首先被杀,所以你如果想杀我,先死的必定是你!”
“要交过手才会知道结果!”云老弟在丈步外咬牙道。
“无量寿佛!”紫虚散仙口宣佛号,单掌问讯,大步走出,边走边说:“云施主,且慢动手,先让贫道讨回公道再说。”
“天灵道长,这厮简直太狂了!”云老弟恨恨地说。
“这一点,贫道比施主更知内情。”紫虚散仙严肃地道:“贫道两位师弟死在煞星手中,这个公道,贫道必须向煞星讨回。”话声中,紫虚散仙在距宗兴八尺开外的地方站定。
人家武当派是当事人,他这位助拳者当然不便反客为主,云老弟狠狠地瞪了宗兴一眼,方不甘心地走回他原先立身之处。
“用不着瞪眼睛,我呆会儿会给你机会。”宗兴冷笑地道:“摆平了武当派的杂毛,再收拾你这虎头蛇尾的家伙。”
“小畜牲你……”云老弟又欲冲上动手,他怒叫。
“云施主,请沉住气!”紫虚散仙沉声道。
“你这个杂种你给我记住!”宗兴骂道:“今日你已经无缘无故地恶骂了三次,等下就算你是皇帝老儿的小舅子,我煞星宗兴照样要切下你的狗头当夜壶。”
“宗施主,那也得等你先过了武当派这一关再说。”紫虚散仙道。
老道士口中还能称宗兴一声施主,修养不错,玄门高人的确不同常人。
紫虚散仙并没有什么不逊,宗兴自足便再骂人:他沉声道:“紫虚散仙,我们之间的过节,似乎用不着多废口舌了,有什么道,我们之间的过节,似乎用不着多废口舌了,有什么道,你只管划出来。”
“宗施主快人快语,贫道也用不着拐弯摸角。”紫虚散仙沉声道:“贫道今日是替两位师弟报仇来,也为维护武当声誉而来,所以今日宗施主必须将来这里的所有武当门人解决,才算过了贫道这关。”
“臭杂毛,你们要不要脸?竟然打算以多为胜,亏你们还自命名门正派。”楚秋莹忽然跃至宗兴身边,指着紫虚散仙破口大骂:“兴哥哥,别答应他们这些不要脸的臭杂毛,我们跟他们打混战好了。”
“小贱人,你该拨舌下地狱!”紫虚散仙身后闪出一名白发道士,沉声道。
“臭杂毛,你该死!”楚秋莹叫道,就欲冲上动手杀人。
“莹妹!”宗兴一把拖住她沉声道:“这里没有你的事,你快回屋去,去陪红姐,等下这里不论发生什么事情,你都不许出来,知不知道。”
宗兴从来没有如此严肃的对楚秋莹说过话,语气很重,楚秋莹顿时觉得心中受了委屈,大眼睛一红,立时就有泪光涌现,她委屈地道:“兴哥哥,我不管,我就是不回去。”
女人生来都有一件威力无穷,万事俱灵的法宝——眼泪,这个法宝对付男人的最有效武器,它可以把无理变为有理,把男人们的怒气化为柔情。
楚秋莹这一招,可把宗兴弄了个束手无策,他连忙道:“莹妹,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我就是不听。”楚秋莹知道眼泪起了作用了,于是她便让那种能滴碎男人心的清泪顺腮而下。
“唉!我的姑奶妨,你好好的哭什么,你听我讲……”宗兴苦笑道。
“不管你怎么说,我就是不回园中去。”她仍然嘟着小嘴道。
“莹儿,不许胡闹!”玉罗刹嗔声道。
“娘,我不管!”小丫头使性子。
“莹妹,你不记得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了吗?”宗兴趁机出言相劝。
“我不管,反正我今天一定要留在这里,我一定要杀了那个骂我的臭杂毛。”楚秋莹坚持道。
同男人无理取闹,本来就是女人的特权。
他俩这一争执,简直象是情侣之间闹风波,那种旁若无人的神态,可把一干武当派的道爷们气坏了。
不止他们气愤,连惊神笔一行三人也大怒。
“岂有此理!”最先发怒的那位骂楚秋莹的老道:“小贱人,你出来动手试试,看你能不能杀了道爷!”
根本来不及阻止,楚秋莹便从宗兴身边跃出,冲那位老道叫道:“臭杂毛,你有种给姑奶奶滚出来!”
“小贱人你该死!”白发老道厉喝,虚空一掌拍出,人影也紧跟着飞出。
“师叔不可……”紫虚散仙看出白发老道动了杀机,一出手便用上了绝学,他出言相阻,但也来不及,无法阻止悲剧的发生。
白发老道这一掌,替武当派带来了近两百年最大的一次劫难。
“莹妹小心!”宗兴看出危机,但已来不及相救,白发道太过阴毒,出手便是绝学,那股至阴至柔的掌力虚空拍出,无声无息,但是那股巨大的潜流,保证可以震碎人全身骨骼。楚秋莹闻声知警,在运功护身的同时,碎玉神震以十二成功力全掌推出。
两道无形的潜力一碰,“波”的一声闷响传出,巨大的力场竟然将坚硬的青石地面掀起一层厚厚的碎屑。
楚秋莹被震得倒飞出两丈,人未落地已被宗兴抱在怀中。
“莹妹!莹妹!”宗兴焦急地叫,但楚秋莹却是昏迷不醒,气若如丝,面色惨白,嘴角有殷红的鲜血不断流出。
谁也没有料到会如此变化,玉箫炼魂夫妇连忙飞身掠至宗兴身边,全都焦急地叫道:“莹儿!莹儿!你醒醒!”
冷寒雪等人也全都围过来,但任凭众人怎么叫喊,楚秋莹就是没有醒,不知是死是活。
一股至真至纯的热流缓缓输入楚秋莹体内,宗兴知道不能耽搁,他毫无顾忌的开始替楚秋莹运功疗伤。
紧紧地抱着楚秋莹,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宗兴深深吸了口气,他任是五内如焚,肝肠寸断,但他此刻的语气却是那般平静低沉,“莹妹,你听得见我的声音么?”
他的四周,众人愤怒的瞪着那群武当杂毛,戒备着。
紧虚散仙大约自知今日理亏,他阴沉着脸,头已不回,挥手令一干武当门人离开了雅园。
惊神笔一行三人也悻悻地一声不响地走了。
总算是不幸中的大幸,这批人没有乘机动手,一涌而上,不然后果可怕。
艰难地,缓慢地,楚秋莹终于睁开了眼睛,她想努力挤出一丝笑容,但显然她无法做到,仅是极其勉强地勾动了一下嘴角而已。
咬咬牙,宗兴强忍心头的焦灼,惊慌及愤怒,尽量柔声地道:“别担心,莹妹,你伤得虽重,但并非无法医治,你要坚强点,我一下会将你医好,你不用多久便会康复,你会好的……”
语如蚊蚋,楚秋莹终于挣扎着出了声:“你兴……兴哥……哥……怨……怨我……我吗?”
宗兴摇摇头,道:“莹妹,我一点也不会怨你,我只会更加爱你。”
原本丰润鲜艳的樱唇,此时已经变得灰白干裂,楚秋莹微微张了张嘴,孱弱地道:“兴哥……哥不要怪……怪……我最……最恨人骂……骂我……兴哥哥……我不是……是不想听,……听你的话……我也记……记得你……那天对我……我们几个讲……讲的……但……”
轻轻地、深情地,宗兴用抱住她的左手握住了楚秋莹的一只玉手,那支柔软滑腻的手,竟是那么的冰凉。
宗兴强笑,道:“没关系,莹妹妹,我不会怪你,我知道你为我好,关心我,你是怕我上那些天杀的臭杂毛们的当,所以才那样做,我怎么会怪你?”
楚秋莹干咳了几声,吐出了一块紫色的血块,喃喃地道:“兴哥……哥,你……你不骗我?”
用力点头,宗兴道:“我如果口是心非,叫我嘴巴生疮!”
微笑挣扎着在灰白的脸上浮现了,楚秋莹艰辛地道:“兴哥哥……我信……信你……”
使劲地握着那支小手,宗兴恳切地道:“莹妹妹,你一定要振作起来,知道吗?我宗兴的老婆是要坚强硬朗的,她要在任何情形之下都不会倒下去,所以莹妹你要和我一样不屈不服,不输不馁,要同我一样敢向死神挑战,你还必须要与我白头偕老,莹妹,你已经是我的老婆,你一定要这样做,你千万不可以灰心,泄气!”
楚秋莹几乎不可觉察地,十分吃力地点了点头,她痛苦地道:“兴哥哥……我是你……你的妻……我一定会听……听你的话,我会很……坚强,兴哥哥……我不要死……我不想死……真的不想……我不甘心就这样离开你,我还要生下我们的……孩子,我舍不得你……我不要离开你……不要……片刻也不要离开你……”
喘着气,她又十分吃力地接着说:“还有多少日……子未来的日子……未来的生活……等着我们去共同……创造那样的日子……那样的生活……一定是……甜美而温馨……我要替你……生好多好多……孩子,我们一起生活在一个大家庭里……有雪姐姐……红姐姐……霜姐姐……还有爹娘……,我舍不得……你们,我不要……现在就抛下你们,我不……我不要一个人去那个……又恐怖……的地方,我不要!”
宗兴坚强果断地道:“当然,你一定不!”顿了顿,他又昂烈地道:“谁也不能把你从我手中夺去,莹妹,谁也不能!为了你,我敢向天地挑呀,与死神抗争,我要护着你,拼命护着你,我相信我一定能做得到,我一定能让你好起来!”
苍白又软弱地笑了,楚秋莹轻细地道:“兴哥哥,你会的,你一定……能做到的……兴哥哥……我知道你……凡是你要做的事……你都能……能做到……”
宗兴温柔地将她搂紧了一点,他沉静地说:“莹妹,坚强点,忍耐着,没有什么能把我们分开,相信我,也相信你自己。”
又干咳了一阵,楚秋莹咬着牙,语声迸自唇缝:“兴哥哥……你一定……要救我……”
这时——
玉罗刹焦切地道:“兴儿,你还是将莹儿抱回房去治疗,莹儿的伤势非真气过穴疏经通脉不足以痊愈。”
宗兴此时才发觉一干武当派杂毛们全溜了,他恨恨地道:“便宜了这帮杂毛,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将他们武当派杀得鸡犬不留,我誓不为人。”
“兴儿,是你动手替儿治疗还是由我来?”玉箫炼魂剑问。
“岳父,由兴儿来吧,我的九阴六阳乾坤大真力对治疗内伤有特殊功效。”宗兴答道。
说着他飞快地抱起楚秋莹冲进雅园中。
玉罗刹紧张地道:“但愿莹儿能渡过此劫。”白发银眉安慰道:“那是一定的,楚夫人,楚姑娘端秀娴淑,不是夭折相,我相信小弟一定能助她过此难关。”
边走边说,冷寒雪道:“伯母,您放心好了,上次我被五雷叟那个老匹夫一掌击中要害,兴哥哥尚将我救活了,而且还替我打通了任督二脉,冲破生死玄关,所以我相信莹妹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武当山的臭杂毛,我楚景云不将他们武当山夷为平地,算我这大辈子的炼魂谷主白当了!”玉箫炼魂剑恨声道。
“这一天不会太久,届时看我一把火烧了他们的真武大殿!”八荒邪神狠狠地道。
关上园门,由阴阳双煞负责看守,另外,修罗仙子也分配了十位杀手担任雅圆的警戒工作,在如临大敌的气氛中,大家在等待楚秋莹从鬼门关中挣扎回阳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