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多时,丫头们便把洗澡水准备好了。
张大夫一边美美的泡着澡,一边跟徐达商量,“咱们这五千两黄金,要不去换几张银票?给石头两万两,另外三万两就咱们拿着。以后徐鑫读书,春丫嫁人什么的,咱们也好贴补贴补,其余的布料什么,送来送去也麻烦,就都留给春丫吧。”
“这些东西我管不了,你拿主意就是了,水冷不冷啊?我再给你添点儿?炭盆够不够?我再去要一个来?”
徐达也很烦管家里的钱财,他们家除了吃喝开销大,别的什么穿衣打扮,开销是真的很小的,他们一般也很少穿绫罗绸缎,都觉得穿了活动不开。
所以这钱放在他们手里,也基本很少会动,谁管都差不多。
除了春丫,钱是肯定不能随便让她沾手的。
“不用添了,这样正好。”张大夫泡在浴缸里,昏昏欲睡,“那就这么办吧,石头那孩子,终究还是吃了最多苦,咱们也照顾不到太多,家里老人还是他在尽孝,钱财方面,多给些也应该。”
“四两。”徐达突然说道。
“什么?!”
“说了两次,x头。”比起关注给石头多少钱,徐达更乐于关注可以罚媳妇多少钱。
张大夫无言以对,她终究还是掉进了自己挖的坑里。
不过此时远在扬州的石头,恰好收到了来自京城的迟到的年礼。
满满当当,五大箱子。
还是太子的禁卫军送来的,而且由于阵仗过大,差点儿惊动了司徒大人,好在人家送了节礼就走了。石头一一打开堆在客堂间的箱子,好家伙,真是展销会,啥啥都有啊。
吃的喝的穿的用的自然不在话下,每份礼上,都写明了给谁的。
五个箱子中,有一个是专门放了各色毛线和张兰赶制出来的毛衣的。
宝珠得了两套毛衣毛裤,两位老人也各有一件毛衣,外加菜头也得了一套毛衣毛裤。实在是时间紧任务重,就这些毛线衣,张大夫都是只要有空就拿起来织才攒下来的。
佛保佑和每日必来看宝珠的文氏,看着毛衣毛裤,很是惊奇,文氏说:“欸,小佑,你说都是用针用线,你娘怎么就织的这么好,咱们织的怎么就都要靠缝才能搞在一起?”
“外婆,您看,这本子上写的是给您的。”石头从箱底掏出两本本子,一本上头贴了给石头,一本上头贴了给外婆。
文外婆疑惑的接过本子,想着老婆子我也不识字啊!不过既然说是给她的,那她看看也无妨。
于是,文外婆翻开了第一页。
哦!怪不得是给她的,原来不是书,是图册。
上头是斓云记专门让画匠画的,花样分解图。
第一页,还是两根针的。
渐渐往后翻,文外婆渐渐觉得不对了,她喊了正在整理东西的佛保佑,“小佑,来看看,我怎么觉得春丫教给咱们的好像不怎么对啊!!”
佛保佑放下手中的东西,靠近文外婆,朝那图册上看,“啊呀,这上头不是四根针,直接织成一圈的吗?”
“我说呢!怎么织出来的毛衣这般不贴身,春丫这死妮子!!做点手工简直要了命了!!”文外婆真想反叫春丫一声外婆了。
佛保佑大笑道:“我家小姑真正是干啥都行,就是手工活实在是没什么天分!”
惹的一旁正在翻看京城仁济堂账册的石头也跟着哈哈大笑。
可笑着笑着,石头也笑不出来了,这账册,是对的吗?!
这每月的账,怎么是成倍成倍增长的?!
因为张兰人在京城,所以原本应该半年查一次账的京城仁济堂,石头基本就不怎么管了,可这账册,不对劲啊!!
越翻到后面,石头越觉心惊,然后在最后一页,他翻到了一张夹在账本后面的银票。
佛保佑见石头神情严肃,便问他,“怎么了?账本有什么问题吗?若是亏了也不要紧,咱们现在扬州生意不错,京城做生意不容易,亏得不多的话,咱们这儿可以填补点过去。”
“不是,”石头把银票递给了佛保佑,“京城仁济堂今年净利六万两,娘留在铺子里一万两,给咱们寄回了五万两。”
“什么?!怎么这么多?!”佛保佑惊呼。
“什么?!怎么能把那么多银子夹在本儿里送回来?”文外婆终于确定了,自家外孙女,肯定是像她娘!
不过不管这三人如何震惊,事实上仁济堂的生意就是这般的好。
大夫们的门诊是小头,大头是抓药,出诊,特需之类的收入。张大夫出诊一次,如今已经是一百两的天价,就这价钱每月还得出诊十多次,再加上挂号费,药钱之类的,光她一个人,一月也能赚上两三千两。
虽然出诊诊费,大夫要分走一半,但是仁济堂出诊一次百两的,还有位郭大夫,另外别的大夫虽然没那么贵,但是出诊一次,也得十两到二十两不等。
再加上他们仁济堂的丸药,膏药,伤药本就卖的挺好,这名店效应一起来,那就卖的更好了些,这么七七八八加起来,一年就赚了那么多了。
石头再三确认账本没错了之后,终于认命了,“开医馆,我是开不过我娘了。我这就去找罗伯特先生,那洋文我可得好好学着。春丫来信说,咱们最终还是得走向海洋,媳妇,我走了!”
说完,便把账本银票一股脑全塞给了佛保佑,自己带着小厮骑着马,去找罗伯特去了。
“啥意思啊?”文外婆很担心,走向海洋怎么听着不像好事儿啊?
“相公是说,咱们得像卢夫人娘家那般,往外头倒腾东西。”佛保佑是从裴家出来的,出海的事儿她虽然不懂,但是知道是知道一点儿的。
“哦,”文外婆点点头,然后说道:“那你也去啊,赶紧去!银票你收好,东西外婆都给你看着,丢不了,你快去吧!”
佛保佑略想了下,道了声好,便也找罗伯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