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近的几个岛屿加强了防卫之后,海外来做生意的人又转移了阵地,前往舟山沥港的船只越来越多,卢子鸣担心人一聚集多了,恐出现有什么意外,便派了海防军去沥港巡逻。
卢子鸣要求近期的巡逻不是早出晚归,而是全天候的,因为参与贸易的当地老百姓较多,并不仅仅是商人和商人之间的交易,若是发生什么不测的事情,这影响可大了去了,到时候不好向上交代。
巡逻军在周边驻扎了一周之后,粮草已经用尽,派人去向卢指挥使报告,卢子鸣说,你们暂时不要离开,派几十艘民船运送粮食和蔬菜过来,进行补给!
海防驻所征用了二十艘民船,付了百姓银两,让他们送往沥港。老百姓拿到官府的银两,开开心心地去干活了,将船上装满了粮食以及日常用品,浩浩荡荡地向沥港方向开去!
这日天气不是很好,阴沉沉的,空气中都含着水珠似的,在水雾腾腾的海面上,除了这些民船外,一些海外的船只也在游弋着,还有一些零散的老百姓的船只,也往沥港而去,可能是交换西洋来的物资。
二十艘民船首位相交,阵容浩大,船工们也是难得接到官家的生意,都是兴高采烈的,还在船头对起歌来,那民调抑扬顿挫,充满了力量感,民间跑船调是这样唱的:
艳阳之月慝不作,气候清和满寥廓。
阶余嘉瑞十荚蓂,墙出新梢半含箨。
正是生才好时节,化日舒长暑犹薄。
遥遥华胄马服君,世有功勋上台阁。
耳孙挺秀生东蜀,骨相堂堂人磊落。
绛帐心潜南郡风,铜柱家传伏波略。
致身朝列贰稷官,衔命江东访民瘼。
雍容敷奏天颜喜,小试舶台良不恶。
北风航海南风回,远物来输商贾乐。
日边知己皆达官,行矣归持紫荷橐。
平生德性不好饮,今日寿觞宜满酌。
烂柯仙侣年自长,不用西山一圆药。
正当他们唱的意犹未尽的时候,大海中突然出现四艘船,拦住了他们,看长相,貌丑腿短眼凸,似倭人的相貌。
四艘船上一下子出来几十人,个个都拿着火铳,让民船全部停下来,把仓里面的物资和身上的银两都全部交出来!
有一位船工说:“我这可是给明军运的补给船,你他娘的不要没事找事,你要敢劫这个船,是不是不想活了啊?”
一个倭人见他居然敢带头反抗,不打死出头鸟,怎么能服众呢?他用手朝着船工一指,身边的三人齐开火铳,那船工头上、胸部、肩膀均被弹药击中,一下子就倒在了血泊中!
“杀人了,倭人杀人了!”为首的几个船上的人,向后面大声呼叫!希望后面的船能听见,及时调转方向,尽量跑掉。
倭人用两艘船拦住了前面,又用另外两艘船去了后面,截断了民船的退路!
倭人都有火铳、武器,而民船上除了砍刀,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对抗。
一位船工大喊,“给也是个死,不给也是个死,我们跟倭人拼了!”
其他人听见了,血脉膨胀,纷纷拿出了砍刀,其他人快速划动着船,向倭人的船上撞去!
但最终还是鸡蛋碰石头,除了砍伤了几个倭人外,他们几乎毫发无损,在密集的火铳的攻击上,民船上的船工,全部被火铳击中,有死有伤!
倭人动作迅速,抢了物资和银两之后,引航之人高呼一人,“集合!快走!”
这里轰隆隆的火铳声响了一阵,也惊动了在附近巡逻的海防军,他们赶忙调转船只,前往查看,但是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除了损毁的民船,和死伤的船工,那倭人的船只已经跑了。
海防军派了两艘船去追赶,带上手雷和火铳,在茫茫大海中追去!
剩下的人救助这些民船,清点了死亡的和受伤的民工,一律给他们带到岸上去,现场查看下来,完全被毁的船只三艘,其余的船只还可以修缮,死亡十四人,受伤二十六人。
海防军赶紧通知衙门进行善后工作,受伤的一律安排郎中过来治疗,死亡的,去联系家属,登记造册,过后听候通知,海防军上报后,将给家属拨付抚恤金!
又派了一人去通知卢指挥使,把老百姓补给船被袭击的事情告知。
当卢指挥使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非常震惊!平静的海面上,又出现了倭寇,好久没出现过大事,而这事一出,影响之恶劣,无法估计!
他问:“对方到底是什么人?”
“据船工说,从外貌上判断,应该是倭人!”
“让他们全部逃掉了?”
“已有两艘海防船去追赶了,现在还没回来,我们也在等候消息!”
“沥港那边什么情况?”
“那边没有出事,这些倭人没有抵达沥港,而是在补给船去沥港的途中,他们在半道上截的!”
卢指挥使握紧了拳头,使劲地朝桌上一砸,“目中无人,太猖狂了,不剥皮抽筋,不能解其恨!”
“你们去把沥港参与贸易的老百姓赶上岸去,以后物资卖给国内商人,让他们和洋人交易!”
“卢指挥使,这个有点难办,平常也堵不住呢!国内商人收购价太低,老百姓都喜欢自己运过去直接和洋人交易!”
“这几天不允许!我们派人,把沥港上的所有人都清查一遍,不是正经的生意人都给我抓了!”
正在说话的功夫,外面有海防军来报。
“报,卢指挥使,我方追击倭船,未能追上,但击中了一个倭人落水,被我们抓了!”
“给我带上来!”
被带上来的倭人,浑身湿漉漉的,全身是血,两个海防军扭着他的胳膊,几乎是给他拖了上来。
“我也没空和你聊天,你就直接告诉我,你们老大是谁?我没有空和你废话!”
卢子鸣拿出一把刀,直接将脚下的凳子砍为两截。
那落单的倭人,到了这个地步了,也没人来救他了,只能老老实实地说出实情了。
“我是徐溪的船员?”
“徐溪,你确定?这次他本人来了没有?”
“他没来,但他对海航路线比较了解,是他告诉我们,这要是来沥港的话,肯定会有收获的!”
“你知道后果吗?”
“知道,但也没有办法,我们也没什么物资和人交换,只能先抢了!”
“徐溪现在在哪?”
“我们出发来大明前,他说他要去种子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