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运?”沈舟横闻言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齐夭夭说道,“可以是可以……”眼神又黯淡了下来道,“时间上来不及啊!”为难地看着她们又道,“况且海运不是那么好重启的。”
“这有什么不好重启的,救人要紧啊!犹豫那么多做什么?”陈氏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直白地说道。
“娘,事情要是有您想的那么简单就好了。”沈舟横苦笑一声道。
“重启?”齐夭夭敏锐地看着他说道,“就是曾经海运过,后来又停了。”
“是啊!也是因为运粮,京城粮荒,漕运又不畅,所以紧急启用了在江南的水师运粮。粮荒缓解后,曾经有人提出增加海运,以防再出现类似的事情,只不过这问题最后被搁置了。”沈舟横琥珀色的瞳仁看着她们说道。
“怎么会搁置呢?”陈氏闻言不解地看着他说道,“这好事为啥不用?”
“因为不符合某些人的利益。”齐夭夭漆黑如墨的双眸晃了晃看着他们说道。
“啥意思?这里面能牵扯谁的利益啊?”陈氏满头雾水地看着她说道。
“沿大运河两岸讨生活的百万漕工衣食所系。”齐夭夭深邃幽暗地双眸看着她说道。
“儿媳妇你把话说明白点儿。”急脾气的陈氏看着她说道。
“简单以海运来说,那就是老爷们不要提海运之事,海运是很好啦!但是开了海运,大运河上千万漕工就要没饭碗了。这人没吃的就容易引发动荡。”齐夭夭竖起食指轻轻摇着,阴阳怪气地说道,“这样不好,这样不好,还是禁海的好啊!”
“明白了。”陈氏认真地点点头道,“你这么一说好像也对,不能砸了人家的饭碗。”
“娘,您还真天真。”沈舟横苦笑一声道。
“这咋不对啦!”陈氏不解地看着他说道。
“那只是借口而已。”沈舟横眸光微冷地看着她说道,“真正反对海运的是躲在漕工后面的豪强士绅。”
陈氏挠挠头道,“我还是不太明白。”手里比划着。
“我这么说吧!”齐夭夭乌黑的瞳仁看着沈舟横说道,“能否简单的画一下大运河,和海运线。”担心地又问道,“能画吗?”
这玩意儿可不是普通人能画出来的,舆图,也就是地图任何时候都是机密。
沈舟横闻言一愣,随即说道,“这简单的我能画个大概。详细的得实地走走才成。”
“简单的就行,主要是让冬冬奶奶有一个直观的认识。”齐夭夭灵动的双眸看着他说道。
“我去书房简单的画一下你们等等。”沈舟横起身去了书房,在回来时,简单的画了个草图,放在了竹桌上。
有大运河,五大水系,京城,杭州、金陵……
齐夭夭把儿子交给了沈舟横道,“抱好了。”然后点着草图道,“这大运河南段还好,黄河、淮河这段经常的出毛病。这翻翻史书就知道了,我就不多说了。”食指点着南北两端画了一道优美的弧线道,“从杭州湾,直至渤海湾海运。渤海湾到京城陆路只有一天的路程。”
“这简直是畅通无阻。”陈氏仅以自己的肉眼看到的直观的说道,“这还用选吗?海运实在太方便了。”
“与其说是因为百万漕工的生计而坚持漕运放弃海运,不如说是因为漕工在内的、漕运所衍生出来的庞杂的利益集团。”齐夭夭的黑眸如墨一般浓的化不开看着他们说道,“百万漕工衣食所系,废漕改海断然不许。”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年海盗、倭寇侵扰,海运没有那么安全。”沈舟横深邃幽深的双眸看着他们说道。
“朝廷的水师
作为曾经海军的一员,听见这火就蹭蹭的向上冒,压都压不住。
沈舟横闻言诧异地看着她,不知道她这么生气是为何?
“那个水师很卖命的,很厉害的。但是倭寇很狡猾的,想要剿灭没那么容易。”沈舟横实话实说道,“俗话说,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打仗是要钱的。”
“皇帝不差饿兵,看样子国库空虚啊!”齐夭夭眼底凝集着怒火看着他说道。
“是啊!没钱这仗怎么打,只能被动的防守。”沈舟横无辜的眨眨眼看着她说道,“水师啥样?战船啥样?咱也没见过啊!”
“抱歉语气不太好。”齐夭夭一脸歉意地看着他说道,“继续说百万漕工,衍生出来的,那就是这次朝廷的变革很好,县太爷十分推崇,但是这触动了很多人的利益。阻力很大,有可能半途而废。”
“这百万漕工就是来要挟变革的。”沈舟横精致的桃花眼流转看着她说道。
“对呀!别变,变了老子让你们体会、体会社会动荡,民生不稳。”齐夭夭眼神微冷地看着他们说道,“农民伯伯得感谢地主让他们有地种,这天下才这般安稳。”
“放屁。”陈氏气的爆粗口道,“是地主老财,巧取豪夺,夺走了农民伯伯的土地,害得他们只能当佃农,辛辛苦苦种出来的粮食,地主老财拿走一半儿,不甚至更多,七八成。”爆粗口道,“奶奶的,辛苦一年,连肚子都吃不饱,地主老财却大鱼大肉,吃香的喝辣的,凭什么?”
“娘,娘,斯文点儿,您可是被叫奶奶的人。”沈舟横闻言满脸黑线赶紧出声道。
陈氏闻言一愣,随即又道,“去掉那三字,不影响我说的。”
齐夭夭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陈氏,脸上漾起灿烂的笑容。
“夭夭就那么高兴。”沈舟横好笑地看着她说道。
“当然了,终于有人说到根子上了,难道我不该高兴吗?”齐夭夭眉飞色舞地看着他说道,她现在高兴都想扭秧歌,打胜利鼓了。
“这也是受你的影响。”沈舟横澄净的双眸看着她说道。
“也是咱的切身体会。”陈氏心有戚戚地说道,“咱们家就是一步步从小富到赤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