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了老天爷,这天终于晴了,再下下去,我就要发霉了。”齐夭夭一大早看着湛蓝的天空,跃出地平线的太阳,弯道金光穿透厚厚的云层,“这心情都舒畅了。”
早上起来这云层厚厚的,不见丝毫晴的样子。
齐夭夭怀里的儿子也指着天空,嘴里嘟嘟囔囔的,咯咯……直笑。
“咱家冬冬前两天这笑容也少了。”陈氏高兴地看着自家大孙子道。
“这阴雨天,确实令人心情不咋好。”齐夭夭眉眼尽是笑意地看着她说道。
“天空终于放晴了,我赶紧把被褥都拿出来晒晒。”陈氏慌里慌张地说道。
“别别,不急。”齐夭夭明亮的双眸看着她赶紧说道。
“咋了不慌,那被褥潮乎乎的,不晒晒容易得湿疹。”陈氏黑眸直视着她说道,“咱们没啥,冬冬可受不住。”
“我没说不让晒,我是说等明天,今儿刚放晴,这太阳一晒都是水……”齐夭夭猛地急刹车道,这话该怎么解释,太阳一晒都是水蒸气,空气中的湿度更大了。
别说晒被褥了,它们吸潮,更潮了。
“明白了。”陈氏了然的点点头道,“明儿再晒。”
“您明白了。”齐夭夭惊讶地看着她说道。
我这什么都还没说呢!这明白什么了?
“到处都湿乎乎的,这被褥晒不干,还吸潮气。”陈氏笑道,“不晒了。”看着她又问道,“横儿呢?不会还没起来吧!”
“这不一大早不下雨了,出去看看。”齐夭夭如墨玉般的双眸看着外面道。
“我也看看咱们后衙。”陈氏站起来说道,“下雨这些天,闷在屋里,我也走走。”抬脚下了台阶,回头看着齐夭夭说道,“你呢!不走走。”
“不了!路上还都是水,万一滑到摔着可是我们俩。”齐夭夭下巴抵着儿子的小光头道。
“那别动,你可千万别动。”陈氏闻言立马说道。
齐夭夭笑着目送她离开,消失在月亮门外。
不大会儿就听见陈氏激动地喊声,“儿媳妇,出了,出了。”
“您慢点儿,不着急。”陈氏飞奔过来,兴奋地结结巴巴地说道,“蘑菇……蘑菇出来了。”
“什么?”沈舟横的声音从陈氏的背后传来。
“横儿,蘑菇长出来了。”陈氏高兴地转过身看着他说道,手指比划道,“都有一寸来长了。”
“走走走,看看去,出的可齐整了。”陈氏抬脚就朝外走。
沈舟横紧随其后,跟着她去了种蘑菇的地方。
再回来时,两人笑得跟傻瓜似的,这嘴都合不拢。
“我说您二位别光笑啊!总结一下为什么这次长出蘑菇了,前几次试验,连根毛都没有。”齐夭夭点漆黑亮的双眸看着他们俩问道。
“是得总结,好好的总结。”沈舟横拉过竹椅坐在她身旁说道,“回头我看看记录,找找不同。”
“找啥不同啊!让我说就是这雨下的,让蘑菇长出来了。”陈氏笑呵呵地说道。
“难道跟雨水有关系,可咱们总不能浇雨水吧!”沈舟横轻蹙着眉头看着她们说道,“又不是天天下雨。”
“这个你慢慢找,城里的情况如何?”齐夭夭看着他关心地问道。
“挺好的,雨下的不大,就是一直下,没有冲的七零八落的。”沈舟横闻言笑了笑道,“我还去东湖看了看,水位很平稳,没有暴涨。”
“那就好。”齐夭夭心安地点点头道,“可你为啥不高兴啊?这天不是晴了吗?”
提及这个齐夭夭心里十分的无奈,通信靠吼,交通靠走,要想知道别的地方情况如何?且有得等呢!
不像后世通信、交通发达,头一秒发生自然灾害,下一秒全世界都能知道。
想瞒报都不可能!
陈氏无奈地看着他说道,“这情况咱又不知道,这只能等朝廷的邸报了。”
唉……这蘑菇种出来了,也驱散不了沈舟横心里的担忧。
千万别出事啊!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黄河决堤了。
“别激动,别激动,是黄河下游,离咱们这儿较远。”鹿鸣赶紧安抚自家少爷道。
“唉……这老天爷真不给咱们活路。”沈舟横气得直拍书案,“查查这两年的邸报,不是这儿旱了,就是那儿淹了。就没有消停的时候。想盼着风调雨顺咋就这么难!”
这鹿鸣也不知道该说啥了,好像说什么都没用。
陈氏抓着情绪不高地沈舟横道,“既然是下游给淹了,这灾民就不会跑到咱们这儿了吧!”
沈舟横闻言微微抬眼看着她说道,“这跑也是往济南府或者是京城。”
“呼!那就好,往那边跑还有条活路。”陈氏松口气拍着自己的胸脯道。
“活路?”齐夭夭黛眉轻挑看着她微微摇头道,“死路有未可知?”
“啥意思?”陈氏不太明白地看着齐夭夭道,“这京城和济南府应该不缺吃的啊!”
“不缺吃的,那也不是给蝼蚁留着的。”齐夭夭眼底凝结成霜看着他们说道,“驱赶还是好的,就怕……”食指划过脖子道,“杀!”
陈氏吞咽了下口水,缩了缩脖子道,“那可是京城,天子脚下,仁善之地!”
“仁善?那也要看对谁?”齐夭夭眼神冰冷地看着她说道,“饿的发疯的人什么都做的出来,而老爷们可没有过多的同情心。”
“我现在担心的是,京城没有足够的粮食来赈灾。”沈舟横拧着眉头看着她们说道。
“不可能?那可是京城耶!这天底下哪里缺粮都不会缺京城的。”陈氏满眼的不敢相信,“你在开玩笑。”
“娘,黄河下游淹了,这漕运就危险了,南方的粮食无法送到京城。”沈舟横拧着眉头看着她们说道,“无粮可赈才是最可怕的。”
“走海运啊!”齐夭夭简单轻松地说道,“活人还能让尿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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