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瑶静静地凝视着厅堂里正低头吃饭的楚翎，回过头食指勾了苗倩儿过来，低声合计。
苗倩儿听了一会儿，皱了下眉，似乎有些担忧，随即又兴奋地点了下头。
“好！我还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
你说，哥哥那么聪明，万一被他发现了，还得了？”
萧瑶果断道：“要打就得打有把握的仗，让他发现不了。
行，你先进去提个头，就说我去洗把脸，我叫个人去安排一下，嗯？”
萧瑶挑了挑眉，灵眸里充满着探究真相的小兴奋。
“好。那你知道万花楼的头牌是谁么？你知道哥喜欢哪一个吗？”苗倩儿问道。
“傻么？问问不就知道了，我让宫女去。”萧瑶机灵地转一转眼珠子，扭头往后院跑去。
苗倩儿轻咳一声，快步走到厅堂，大声喊着：“哥，早啊，难得回来吃早饭！
你不总是到外面吃早饭，玩一天的嘛，非案子不叫你的嘛。”
她一边说着，一边在桌边坐下，拿起勺子去打一碗面条吃。
大年初一早上吃阳春面，这应该是苗婶的习惯吧。
苗婶之前不在长乐坊做事之后，她就开始摆面摊养活苗倩儿，所以做面条的手艺自然了得，别看小小一碗阳春面，里面加的杂料儿可多了。
“诶，太好吃了，”苗倩儿吸溜了好几口面条之后，笑道，“还是咱娘的这面条好吃啊，从小吃到大都吃不腻，在我心里，比皇宫里的御膳好吃多了。”
楚翎也吃了一碗，心满意足地放下碗，摸摸了肚子：“好饱。这大年初一，我自然是回来吃面条，中午再去万花楼吧。”
“哥，”苗倩儿趁机道，“你看，这大年初一，多喜庆的日子，难得顺天府也清闲了一些，你就请我和卫卓、萧瑶也去万花楼玩一玩呗。”
楚翎做了个躲的动作，嗤道：“少来，想什么呢？那个地方女孩子能去吗？”
苗倩儿偏过去，放下碗，拉着楚翎的手臂晃啊晃，撒娇道：
“有什么关系？大不了女扮男装呗。
想一想，哥你也不是什么守规矩的人，不会这么顽固吧？
天天就看你去那里喝酒啊，玩啊，我们就没去过，这一年到头帮你查案子，
抓人，多累啊，你不得带我们去玩一次啊，我们又不干嘛，
又不是真的票女人，就是听听小曲，看人家跳跳舞，喝喝酒，这也不行吗？
小气鬼。”
楚翎拿大拇指摸了摸眉，似乎在考虑。
“哥……”苗倩儿又晃着他的胳膊撒娇，“你答应嘛，要不答应，你给我一百两压岁钱，我才要饶了你！”
“噗，”楚翎笑道，“你这是敲诈！
好！你既然想去，可以，卫卓也可以去，但是萧瑶不行！
她现在身份不一样了，带她去逛万花楼，陛下生气怎么办？”
提到陛下，苗倩儿立刻目不转睛地看着楚翎，更加想分辨出来，到底是不是符瑾。
“那，那可不行，萧瑶姐姐的脾气你也知道，这等好事，不让她跟，她能同意？”
“那怎么办？今天大年初一，她不想着跟陛下去宗庙，反而去万花楼，
这要是让文武百官知道了，不得闹翻天！”
楚翎虽然放浪，关键时刻倒还是理智的，
“行了，这么说定了，萧瑶不跟去，就带你们去。
萧瑶要是想去，那我只好不带你们，省得被她掂记，
她现在的身份能压死人，犯不着惹她，给自己打不痛快！”
苗倩儿沉默不语了，一边继续埋头吃面条，一边打量着楚翎。
看他说话的样子，实在不像是符瑾本人；若是符瑾本人，那可装得太像了。
此时，萧瑶正在后院里安排，她唤来宫女紫寒和初雪，在她们耳边一阵叮咛。
“这……”两个小丫头面露难色。
萧瑶道：“不用担心，陛下怪罪下来，有本宫担着，你们怕什么？”
“是，”紫寒这丫头特别爽利，立刻应道，“皇后娘娘，我们这去了。”
“行，去吧，”萧瑶眼尖，看到卫卓刚从他房里出来，就叫上来，“卫大哥，过来。”
卫卓一见萧瑶就笑出了两排白牙：“诶呦，这不是皇后娘娘吗？
这大年初一，丢下陛下有意思吗？陛下能同意？不得去宗庙么？”
萧瑶长叹一声，将食指竖在唇边，一付很秘密的样子。
卫卓不禁把嗓门也压低了些：“咋啦？”
“你过来，说个事儿。”萧瑶对卫卓还是比较信任的。
这一年多来，楚翎常闹失踪，多数时侯办差，还是萧瑶跟卫卓配合，
因此两人也极有默契，培养出了兄妹般的深厚情谊。
这事关系重大，萧瑶身边没帮手不行，只得把这事也跟卫卓说了。
卫卓听了，下巴差点掉下来。
他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这怎么可能？太不可思议了，这么多年，
我从来没察觉出来？不！应该是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
但你说得对，这么多年，我的确没有在晚上见过楚大人。”
“是不是？”萧瑶道，“我变为猫的时侯，才在皇宫里见到了皇帝陛下，
可也从来没有在白天见过他。想一想，真的是有这个可能。
我们一定要去证实这件事。
一天没有证实，一天不弄清楚怎么回事，我就没有办法安心跟陛下和楚大人相处。”
“对！”卫卓用力点头，“这事太重要了。
好，帮你们，咱们尽快弄清楚。”
“走吧。”萧瑶和卫卓一起去了厅堂，两人未语先笑。
“哈哈哈，”卫卓笑道，“大人，你在这里啊，没去玩吗？
大年初一，也带我们去玩玩吧？”
他和萧瑶都坐下来吃面条，萧瑶肚子早饿了，那是一心扑在了面条上。
楚翎长叹：“你们这是全想到一块儿了，是一起合计我的吧，让我带着去玩。”
苗倩儿咯咯笑：“那可冤枉人了。卫大哥刚起床，谁跟谁合计啊？
就是我们默契好着呢，知道哥平时太抠门了，不敢要压岁钱，带去玩总是可以的吧。”
“就是，反正你也要去玩，就顺便带我们去玩呗。”萧瑶顺嘴道。
楚翎立刻瞪眼：“那他们能去，你不能去。”
“好，我不去。”萧瑶出乎意料的顺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