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的结果已经出来了,应天府的七百一十九位结业弟子总共有二百二十六人想要前往边军当中随军历练。
占据了接近全部人数的三分之一左右。
这样的结果并没有什么意外,与往年比较起来其实差不太多,盖因自古以来神朝最大的敌人始终都是妖国,两国之间大大小小的战争爆发了不知多少次。
万年以来死伤无数。
是故,神朝每一辈的年轻人,最大心愿就是能够亲自前往边境戍守边关,拒敌于防线之外。
唯有如此,才算得上是大好男儿。
二百二十六人请愿前往,吏部尚书张晟大笔一挥全部同意,户部还特意多批了不少的资源倾斜给了边境。
对此,所有人再度默契的选择了无视。
哪怕是关虚白都没有出口多言。
七皇子还在押入朝歌城的路途之上,按照时间来算的话大概三天之后就会送到,至于郑行文,则是被神皇言语训斥了一顿,并勒令第二天一早就要离开京城回到边关
翌日的太阳还没升起,今夜就很混乱。
陆海棠向来是居住在南来居的,白日里闲逛饮酒,夜晚除了偶尔来宁北的旧院做客之外,绝大多数时间都是抱着南来居里的佳人软玉温香。
今夜也是如此。
他的银子已经花了个干净,上次在宁北那里顺来的十两银子更是连一壶酒都买不起。
白鹤楼的好酒格外昂贵。
好在南来居的姑娘们心地善良,只要他不主动给,就从来都不要他的银子。
陆海棠生平最满意的并不是自己那举世无双的修行天赋,而是自己这张天下第一的面容。
好看到了完美无瑕的地步。
上次那两个妖国的女子别有一番韵味,现今想起来还略微有些回味,只是终究是妖国女子,自己亲近的次数多了,难保其他人不会生气。
只是今夜该去寻哪一个?
满楼的莺莺燕燕外人总觉得享受,如他此刻却觉得十分头疼。
只是正思索间,一股血腥味道却突兀的扑鼻而来,即便是这四周白雪都无法遮掩这浓郁的味道。
陆海棠去往南来居的脚步停下,偏头看向了不远处。
昏黄灯笼之后的巷子当中好像有一道人影一闪而逝。
那人影很快,很迅速,但他还是认出了人影的身份,好看的眉毛不由得挑了起来,十分意外。
是真的意外。
但他还是随着那道人影走了过去,在暗黄色的灯光之下转入到了漆黑一片的深巷里。
前方的人影还在缓步行走,与夜色几乎融为了一体。
陆海棠在身后静静地跟着,直到来到了一处绝对安静无人的地方方才停下。
“这大晚上的,天寒地冻,要是将军想要谈什么事情,莫不如随我去南来居喝上一杯,也算是难得的放松一次,如何?”
前方人影转过身子,正是今天刚刚来到朝歌城的边军副帅,郑行文。
郑行文看着陆海棠,今夜他的身上并未曾着暗甲,一身普通的白色长衫,让整个人的气息更为冷厉起来。
“有件事。”
陆海棠摊了摊手,微笑道:“我与将军素未谋面,绝谈不上有什么交情,更何况,边军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他就连应天府都会肄业,更遑论边军之事?
郑行文并不在意他的话,也不在意他的态度,继续说道:“想请你杀个人。”
陆海棠摇头失笑道:“副帅还真会说笑,让我帮你们办事都未必同意,更何况还是杀人这种事情?”
漆黑深巷当中,当两个人同时陷入沉默之后就再也没有其他任何声音存在。
就连无处不在的寒风都被年久的青砖给挡在了外头。
在这寒冷冬日当中,此处却是格外的暖和。
“杀谁?”
陆海棠脸上的笑容缓缓收敛,平静问道
郑行文离开了京都,正如神皇所吩咐的那般,在翌日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离开了京都,那只黑海弄潮灵兽在朝歌城外展翅而起,巨大身躯如同一座山岳,呼啸间就已经消失不见。
两日后,妖国七皇子被边军小队押送进了京城。
待遇还算可以,乘坐着舒适的马车,只是一些见多识广的修行者都知晓,这乃是布置了封禁法阵的马车,无论七皇子实力多强,都会被封禁在马车当中,掀不起任何浪花。
甚至为了避免他妖言惑众,马车上甚至还有隔音的功能。
确保里外的声音不会互通。
边军活捉妖国七皇子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朝歌城,这一天长街之上不知多少人驻足观看呐喊咒骂。
有妖国之人不忍看,却也不敢做什么,只能选择眼不见为净,躲得远远的。
在百姓们的群情激奋和高昂之声中,神朝边军的威望无形中再度提高了不少。
让得想要压制边军的那些人不停地皱眉。
应天府。
正门前。
苏幕遮背靠墙壁,双手环抱,像是在等什么人。
片刻后,鱼柳从中走出来,一身淡蓝色长裙,天鹅般修长白皙的脖颈上有着一道淡淡的浅红色痕迹。
她也看到了苏幕遮,但脚步却并没有停下。
苏幕遮目光平淡,开口道:“你不该去。”
鱼柳脚步顿住,背对着他道:“我该不该去,与你无关。”
苏幕遮看着她脖颈上的浅淡红痕,平静道:“七皇子如今是阶下囚的身份,神朝上下对于妖国天骄来到应天府修行一事本就颇有微词,你若去了,就回不来了。”
如同秦长鱼一个想法的人有不少,只是以前被两国大义压着,但现在鱼柳若是去见了七皇子,就会被这些人找到借口,将其一同遣回妖国。
鱼柳回头看着他,眼中似是闪过讥讽之色:“我若离去,岂不是正遂了你的心思?”
苏幕遮面无表情,声音一如既往地冷漠坚硬:“你若离去,我再要杀你,就再无机会。”
鱼柳冷笑一声,微嘲道:“那我还要谢过你的关心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