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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豪门男主的病弱白月光1

作者:期期小风字数:6642更新:2022-04-26 13:43

    沈氏集团会议室里, 新的项目负责人汇报着最新的进程,沈商齐坐在会议桌右侧,手中捏着手机, 垂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项目负责人说得嘴巴都干了,却没有看到沈商齐抬一下眼睛, 他额头上的汗都忍不住滴下来, 恐怕是自己有什么地方说的不好。

    他忍不住提醒:“沈总?”

    沈商齐听到他的声音,这才抬起了眼睛,察觉到自己的失神, 忍不住捏了捏眉心, 说:“抱歉,我刚才走神了一会儿。我刚才听了,觉得你的提议很不错。”

    说到这里,他看了眼手表,发现才晚上九点左右,他于是捏了捏眉心,说:“不介意的话, 我们这就商量一下细节。”

    项目负责人以前一直听说这个沈总个性锋锐,脾气十分暴躁不好相处, 所以刚才汇报项目的时候一直战战兢兢, 生怕有哪里讲得不好,可是此时看他这表现,居然与传言完全不同。

    甚至也不是今天,一连这一个月, 他看到的沈商齐都与传言中的沈家二少完全不同, 他睿智沉稳却又行事果决, 最重要的是,作为一个老板他比他们这些属下甚至还要努力,这一个月里,他几乎就没有看到这位沈总在晚上十一点之前下过班。

    所以当他对自己说出来这番话时,他有些惊讶,也有些意料之中。

    项目负责人得到他这句夸赞,心中难免喜不自胜,当然连连应是。

    沈商齐转回椅子,将手机放回桌边,手指却不小心划过了屏幕,停留在通讯录第一行的号码被点开。

    屏幕跳转一下,号码居然骤然按了出去。

    沈商齐心中一震,脑海中几乎瞬间空白了一瞬,手指却僵硬地按下了挂断。

    屏幕重新恢复了一片安静以后,沈商齐却仿佛久久不能回神一般,脸色惨白,愣住了好久。

    “沈总,您是身体不舒服吗?要不要休息一下?”

    沈商齐低下头,将手机静音放在了一旁,这才抬起眼看向项目负责人,说道:“没事,我们开始吧。”

    将近一个小时的讨论结束,项目负责人收好自己的文件策划书,正要说些什么,却见沈商齐又微微有些出神。

    他又拿起了放在一旁的手机,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色微变,拨出了一个电话。

    他立马噤了声,站在了一旁。

    却见他不知道听到了电话那边什么话,几乎是瞬间,他都没来得及看清楚什么,就见沈商齐居然踉跄了一下,猛地推开了面前的椅子,向门口处拔腿跑去。

    他几乎能听到沈商齐刚才接电话时极力克制的呼吸声,像是突闻某种巨变的人,才会从喉咙深处才发出的一声压抑的带着痛楚的喘息。

    沈商齐握着电话,握着手机的那只手用力到指骨都仿佛要彻底碎掉。

    他呼吸颤抖,几乎灭顶的恐慌将他要彻底湮灭,街道上猩红的路灯和无垠的夜色中,他的耳膜嗡嗡作响,车玻璃反着光,映出他苍白如纸的脸色和发红的眼眶,可心底里有某种焦躁的声音催促着他。

    快一点,要再快一点。

    谢瑜。

    这两个字出现在他的念头之中,仿佛烧红的烙印烫下来,痛到他灵魂都蜷缩起来。

    前方的一个十字路口,黄灯闪了两下正要变成红灯,一辆黑色的卡宴疯了一样擦过侧面开进来的一辆奔驰,在后方的车辆纷纷的喇叭抗议声中和一阵尖锐的轮胎声,直接冲过了路口的斑马线和红灯。

    漆黑的一片视野中,速度快到他几乎能听见耳边车轮的尖锐摩擦声,沈商齐喉咙发紧,手掌颤抖一下,却听到一直未关的电话中沉默

了一会儿,突然传来清晰又模糊遥远的声音。

    带着一丝电流的手机听筒中传来声音:还在抢救,不过情况不容乐观,您尽快赶过来……”

    滴——

    周围有尖锐的喇叭声响起,黑色卡宴的车胎擦着一辆货车弛过,伴随着一声玻璃碎裂的巨响,沈商齐感到无尽浓稠的黑暗从四面八方朝着他压过来,他的耳膜仿佛被刺痛了一下,安全气囊朝他弹过来,他根本不能呼吸,一时之间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玻璃碎片擦着他的眼角和额角飞过,有温热的液体从额角流下来,沈商齐视线模糊中,他喘息着,眼前炸开了血雾,玻璃碎了的窗户灌进风来,他茫然地盯着碎裂如蛛网一样的窗户,耳边全是自己的呼吸声和喘息声。

    忽然,他用力撞开已经变形的车门,将自己的车丢在身后,拔腿朝着医院方向跑去。

    ……

    此时已经是深夜,大厅里的人只有寥寥几个,医生从急诊室里出来,撑着洗漱台呼吸颤抖,水龙头下的一双手仍然在发着抖。

    这么年轻的生命……

    正在他思绪混乱地洗着手的时候,忽然听到医院大厅里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什么被用力推倒砸碎的声音。

    他心中一跳,连忙转过身出了门,却只见急诊室门口围了不少人,急救推床居然被生生卡在了门口,一个黑色西装的男人冲向了急诊室,他身上全是血,西装裤腿处一道深深的伤痕横亘在小腿处,脸上和下巴上还有胸前的衣襟和衬衫上也几乎全是星星点点的血迹,脸上的表情极其狠戾,周边根本没有人敢靠近。

    而几乎是在他赶过来的瞬间,急诊室的灯居然骤然暗下来。

    那声音在一片寂静的大厅中格外刺耳。

    沈商齐喉咙发干,几乎有些茫然,忽然他反应起来,抓住了门口的一个小医生问起来:“为什么灯熄了?”

    “为什么灯熄了?是救过来了,对吗?”

    那小医生被他揪住,不由地瑟瑟发抖起来,哆哆嗦嗦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根本没人敢出声,也没人敢去拦着他,而正在此时,急诊室的门终于被推开。

    咔哒一声——

    寂静的大厅里传来回响,戴着口罩的护士将推床推出来,推床上的人身上覆着白布,抢救的痕迹和身上血迹已经完全被清理干净。

    而在阵阵医疗器械的滴滴声中,沈商齐看了眼躺在推床上覆着白布的人,忽然脚步错顿了一下,他看到了在白布之外垂下床侧的那只手。

    沈商齐扑过去,低下眼看向了那只垂在床侧的手,又抬起眼带着戾气的目光环顾了四周一眼,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哽咽,他无声地嘴唇开合,从喉咙叫了几声的“哥哥”,可楚瑜没有一点回应。

    他没有似乎是不解,似乎是茫然,抬眼又看向了旁边围在他旁边的所有人。

    那一瞬间,周围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他视线里所有的景象全部被扭曲成黑白和不规则的模糊色块。

    沈商齐又低下头,看向了紧闭双眼的楚瑜。

    他似乎听见了自己从喉咙中发出的嘶哑哭泣声和痛苦的哽咽声,而他的灵魂却又彻底抽离出来,正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看自己紧紧握住了楚瑜的手,可那冰冷的温度带着尖锐的刺痛从手指末端传过来,痛到他仿佛已经抽离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的脑海中彻底陷入了一片麻木的混沌。

    好像整个世界都彻底安静下来,整个世界都离他越来越远。

    ……

    苏忻扶着墙走到了楚瑜的病房前门口。

   
 沈商齐此时靠着墙角坐在地板上,一只手搭在曲起的腿上,盯着楚瑜的病床床尾,面无表情,一下一下地用后脑勺撞上身后的墙壁,再从喉咙里发出一声极其痛苦的哽咽抽气声。

    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是没有处理的大大小小的伤口,此刻全都凝结成了干涸的血迹,小腿膝盖处的伤口几乎深可见骨,此刻都已经结成了一条长长的血痂。

    整整六个小时了,昨晚不知道是谁想出来的提议,对拦着不让他们动楚瑜尸体的精神已经恍惚沈商齐撒了个谎,说楚瑜刚做完手术,需要回病房休养,还煞有介事地给人吊了瓶输液,硬是把本应该送到太平间的人送回了原来的病房。

    而自从回来病房后,沈商齐倒是不闹了,就一直坐在这里,不让任何人进来,有时候会喃喃自语两句,可大多时候又只是沉默。

    苏忻站在门口看着他,心脏抽痛。

    沈老爷子手拄着拐杖,看着沈商齐这副样子,摇了摇头,痛心疾首地拄了两下拐杖,只说了声:“这也不知道是什么冤孽。”

    沈芳眼泪直掉,转头对着苏忻说:“不管怎么样你先去试试,先让他把伤口处理了,吃点东西吧。”

    其他人一接近,全都会被他给轰出去,这样不吃不喝,伤也不处理,也不知道他还能熬多久。

    苏忻犹豫,觉得如果自己在楚瑜面前这么做,那也实在太过分。

    可是眼看着沈商齐这么虐待自己,他心中也忍不住想,楚瑜一定也不希望这个人这样,毕竟楚瑜是那么爱他。

    想到这里,苏忻终于抬脚往里走了两步,可察觉到有人走进来,沈商齐几乎是立刻警觉地抬起了眼睛。

    然而他脸上的凶狠和暴戾,在看到苏忻时整个人却完全愣了一下。

    他的目光似乎茫然似乎不解,目光却一直追随着苏忻,看他拿着医疗箱坐到了自己的面前的地板上。

    沈商齐盯着苏忻,喉咙嘶哑地像是被一把沙子磨过了一般,盯着苏忻开口道:“哥哥?”

    可是喊完这一声后,他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般,爬起来猛地扑到了床边,他的腿上受了伤甚至踉跄了几步差点摔倒,可是在看到床上闭着眼睛一点气息都没有的人时。

    他怔了一下,深深哽咽一声,侧头对苏忻道:“滚,不要打扰他!”

    他的声音像是被什么劈开了一样,十分沙哑难听,苏忻没说什么,看了床上已经一点气息都没有的楚瑜一眼,转身眼眶通红离开了房间。

    而房间里沈商齐吼完这一句又忽然低下眼睛,看了躺在床上的楚瑜一眼,喃喃问道:“哥哥你讨厌我吗?”

    他又忽然握住楚瑜的手,脸上脆弱迷茫的表情一瞬间变得凶狠起来:“哥哥你怎么能讨厌我?”

    他用力到几乎要将楚瑜的指骨都捏碎,可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又松了手,滑在床边坐下了。

    “不要讨厌我,哥哥。”

    他继续道:“我那么爱你,你不能讨厌我。”

    他说完这句,便又沉默了,靠坐在楚瑜的床前。

    楚瑜以后再也不能伤害到他了,他也更不用担心被骗被利用,而楚瑜给他的伤害,他早就已经毫不留情地还了回去。

    他应该觉得十分公平,因为那次自己最深最狠的反击,他留给了和楚瑜的最后一次见面。

    沈商齐半晌才喉咙滚动,将头重新靠在了病床冰冷的床檐,说:“哥哥,我是一条狗。”

    他声音沙哑,喉咙里却涌上无尽的苦涩,他一下一下地磕着后脑,望向空气中虚无的一点。

    “我是自欺欺人的可怜虫。”

    “哥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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