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黛玉做了一个长长的梦。红烛高照,娇娃初嫁了。娇娇弱弱,低声款款,褪去红袄。缠缠绵绵,无语凝噎,应是吉日良宵。并蒂花开,春风真美好。影影绰绰,纵情欢愉,盼的到老。襄王有情,神女有意,与谁共赴春宵。
林黛玉睁开双眼,只见桌上一对红蜡烛。宽大的床上睡着紫娟,甄五,自己三人均是未着寸缕。黛玉暗暗皱眉,检视身体。却是昨日还是姑娘,今日做了少妇,一夜稀里糊涂,不知依从了谁。
黛玉一醒,旁边甄五也醒转过来。甄五银牙紧咬,面如寒霜:“好个贾琏,一场酒宴,一时不查,姑奶奶就着了你的道。”紫娟慌忙起来,粗粗穿戴,伺候两位姑娘起床。
黛玉三人望向窗外,已是日上三竿,艳阳高照。宝珠,瑞珠等在外面,见三人一出来,上前恭喜。甄五冷哼一声,转身离开。林黛玉带着紫娟去见秦可卿。
林黛玉:“姐姐,琏二哥怎么能这样?”
秦可卿:“黛玉,你早晚是你二哥小妾,何须计较太多?就琏二哥给你留下一篇功法,能改异你的体质。还有一些应用物件,也一并准备好了,一会我让人送去。对了,紫娟以后有自己独立的房间,月例银子照姨娘的发放。”
紫娟向秦可卿行了一礼,接受了这份好意。
第二天,秦可卿召集姐妹们。:“众位妹妹,从今天开始大家轮流协助我管家。女人不能只做花瓶,总得有点经营手段。”众姐妹齐声答应了。
秦可卿:“诸位姐妹可有想到有何盈利的法子?”
史湘云:“要不召集些姐妹织布绣衣。”
江玉燕不屑道:“黔地百姓衣物大多自己织就,山高路远,原料收集不易,布匹运出去价格高昂。只能满足一地一域,市场不大。”
甄英莲憨憨的笑了笑。:“贾家拿手的就是水泥与钢铁,使用也都广泛,这个可以做。”
秦可卿:“这个已经在做,有宁国府人在经营,荣府只是出钱分红。”
乌珍珠:“二奶奶不是沿途布置了许多客栈,粮店,饭馆,倒是能用很多人。”
秦可卿:“那个也已经在做了,盈利不是很多,竞争也激烈。只不过能给手下的人找个饭碗。贾府故旧很多,又收拢了许多流民,才不得不这样做。”
林黛玉:“一个人有多少精力?我们照顾不过来许多事情。贾府权势在时,可以参股他人的产业。若权势不在了,还得退出去。况且参股他人产业,就得给对方提供保护。”
王熙凤:“官商,官商。官员提供保护,捞黑钱是最快发家门路。贾家权势最盛,有什么做不得?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秦可卿:“地方官员是流官制,用不了几年就调往它处。不可能让你一手遮天,风险极大,名声也不好。获得不多,落个刮地三尺的名号。”
程府的苗姨娘是唯一一个来参加这场会议的人。:“程府也算是贵阳的地头蛇了,经营方面涉及到这儿的方方面面。能够收拢一拨势力为我所用,就算不错了。贵阳程家,还有宋家,播州杨家,铜仁于家都是这样。都是做一地的富豪。地方兴盛则家族兴盛,地方衰败则家道中落。”
甄英莲:“我们要找一个契入点,既有利民生,又不与民争利。”
林黛玉:“数代一来,朝廷皆赖盐铁,既然已经经营炼铁,铁器制做,何不在盐上插一手?”
苗姨娘:“贵州盐价腾贵,若是再垄断市场,民众更吃不起盐了。往年盐价一斤已经在一百五十文以上,今年奢氏,安氏暴乱,盐价更是翻倍。民不聊生。”
王熙凤:“贾家有军方背景,甄老爷又是巡抚,沿途都要给面子。管他贫民死活干什么?不就是一群泥腿子?”
王熙凤的话听得秦可卿,林黛玉眉头一皱一皱的。不愧是追求金玉满堂的王家。林黛玉:“不成,我们怎么能做不顾民众死活的事情?此事断断不可为。”
乌珍珠:“难道偌大贵州就没有一处盐矿?那么飞禽走兽,都是怎样获取盐分?”
江玉燕:“动物会添石头,吃土,喝水,都可以获取盐分。山羊会攀爬岩石,舔舐上面的盐渍。”
林黛玉:“琏二哥知道的多。他是怎样说的?”
秦可卿:“他说贵州的地貌大多是石灰石,制做水泥合适。食盐是没有的。食盐要寻觅盐类矿山,或是低洼之处积水,或是底下卤水。他说这次去播州,要实地勘察一下。”
林黛玉:“还是等一下琏二哥那边,贵州这边盐价高昂,不要说长期垄断,就是经营几年,十几年也足够一辈子使用了。弄个十万二十万两银子跟玩似的。”
江玉燕:“这个地方盐价虽高,可是人口少。盐业走私不可杜绝,连淮盐都能到达这里。所以钱不是那么好挣。”
秦可卿:“我们就是经营几年。不可能长远住下去。住两年换了地方,还要再想其余门道。”
王熙凤:“偌大国公府,就这么几个下人,不敷使用,丢国公府的脸。不如京城将军府邸气派。”
秦可卿:“我知道委屈众位姐妹了。可是你们应该知道官员俸禄有限,还要为儿孙留下家产,不能让儿孙困顿。我们老爷儿子多,不省着点花,怎么能行?”
王熙凤心里不以为意。自己就一个女儿,也就是三五千两嫁妆。等自己死后,嫁妆还有一些。至于肚子里的孩子,男孩女孩还不知道。
夜色下的贾府静谧非常,柔和的灯光刺破夜的黑暗。紫娟现在和黛玉比邻而居。紫娟在林黛玉处陪着说话。:“小姐,你说二奶奶是不是太过严厉,苛刻?。”
林黛玉:“小丫头,不要胡说。府里有吃有喝,给你的例银足够花销。不要听信王姨娘的话。等到有个一男半女,你也就老有所依了。贾府再穷给个万八的不成问题。作为县主的我,才有多少俸禄银子?一定听话,别给二奶奶添麻烦。”
紫娟:“小姐,在京里,除了俸银,还有禄米。小姐为什么愿意呆在姑苏?”
林黛玉:“呆在京城物价高,荣国府中更是经常打赏下人,不能让小丫鬟白跑腿。这禄米也就添进去了。居京师大不易。”
紫娟:“还有这么多道理?”
林黛玉:“水深着呢!贾府每年打发送礼是公中出。收礼都是自己的。结果就是每个主子都往外送。这一来一回,把公中就挖空了。你不见回姑苏,我带了原先自己府上的人,多了一个不要。”
紫娟:“小姐,琏二爷一声不吭就走了,会不会不认我?”
林黛玉笑到:“小丫头担心什么?我们喝醉了,你以为琏二爷也找不到北,认不清人?他就是故意的,你不需要担心自己会被抛弃。”
王熙凤处。
平儿对王熙凤:“小姐,不要触怒二奶奶。惹得二爷不高兴,又要惩罚于你。”
王熙凤:“他贾琏做什么了?不过是作贱我,要我在下人面前抬不起头来。什么都说了不算。是缺了吃的,还是缺了喝的?”
平儿:“小姐,你得为巧儿考虑。她将来找夫婿,对方会问一问她的父母。如果父母让人鄙视,儿女也难以找到好的人家。”
王熙凤:“我在意就有用吗?贾琏象狗一样待我。我做什么都是错的,他总会找个理由羞辱我。人与人交汇只有一时,然后就越走越远。”王熙凤边说边哭泣,泪流满面。:“他什么时候,拿我当人,什么时候拿王家当亲戚?你不要以为秦可卿就是好,她一定谋划一个更大阴谋。别忘了她是谁的女儿?”
平儿:“不会啊。二奶奶一向万事谨慎。生怕冒犯律法。”王熙凤嘿嘿冷笑。
江玉燕与乌珍珠一块谈论着。乌珍珠:“**姐,你说二奶奶要做什么?到了哪里都是大肆扩张。现在更是大规模赊欠货款,进行交易。钱挣的不多,不过是养着许多人员。”
江玉燕:“贾家一路走来,支撑起一个庞大盘子。只许进,不许退。只要一退,追随者马上掉头离去。义忠老亲王也有一支庞大追随队伍。他们都不甘退出,谋划着一个大的阴谋。”
乌珍珠:“可是,贾家的女儿是皇贵妃。与皇家是姻亲。”
江玉燕晒然一笑:“姻亲?如果认这么姻亲,怎么不封皇后,立太子?皇家对贾家很不放心。只不过贾家还有用,背后势力合纵连横,令皇家忌惮。”
乌珍珠:“啊。贾府如此危险?”
江玉燕:“怎么,怕了,后悔了?后悔让贾琏占了便宜。”
乌珍珠:“怕?不怕。爱了就是爱了。要死,一块死就是了。没什么好后悔的!”
江玉燕:“行。还有些胆色。不过,不需要我们去死,如有不测,我们的任务是活下去。保住贾家的传承不断绝。”
乌珍珠:“我想不明白。一家人不应该同生共死吗?我与贾郎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乌珍珠一脸幸福,一脸向往。
江玉燕:“你的想法是不对的。你应该活下去,哪怕再嫁人也要给他把孩子养大。你要读书了,去了解一下赵氏孤儿。”
苗氏向程大富夫妇回报在贾府的言谈。程大富:“我不知道秦氏背后有谁支持。她一定有所图谋。既然看上了你,以后程家就有你掌家,不管生男生女都这样。不要去深入了解她,要告诉你的,时候到了自会告诉你。这个家要发达,在下一代。”
苗氏:“是,老爷。有事情我会多向湘云姑娘请教,不会贸然行动。”
程大富:“秦氏有什么要我们干的?”
苗氏:“夫人对我说,要广积粮,高筑墙。”
程大富回味着,点了点头。你下去吧。苗氏施礼退下。
程夫人:“老爷,这里面有什么问题?”
程大富思索一番:“跟着走下去就是。你我孤家寡人,有什么患得患失?贾家所图非小,我们就更进一步。没有那个胆气,你我落个安稳。”
程夫人:“菩萨保佑,程家一路平安。”
程大富:“没什么问题,贾家不打算把我们拖进去。我们只做一些商业操作。”
贾蓉在院子里自言自语。:“本来宁府已经跳出了是非圈子。秦氏一来,把皇家注意力又引了过来。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宁府是不是要退回羊城?”
夫人胡氏:“你不要见风就是雨,本来没有人注意你,你一惊一乍就引火烧身了。我们宁国府一脉不过是挣几个小钱罢了。小王子在羊城,好不容易安定下来,不要把火引过去。否则就愧对王爷的托付。宁府做的牺牲,毫无意义了。”
贾蓉叹了一口气:“不能回羊城,就去更偏远的地方走一走。陪我走一路?”
胡氏:“好。一生一世一双人,跟了你,就一路走到底。”
锦衣卫贵州衙门。坐在中央的人,:“王百户,贾府有什么消息?”王百户:“左千户,贾府没有什么动静。秦可卿召集众人想办法扩大贸易规模。”左千户:“可有违反什么法律法规的事情?”王百户:“没有。一切都按律执行。”左千户:“秦氏可见过什么人?”王百户:“没见过什么人?都待在府里。”
左千户:“这贾家也是,钻钱眼里了。在京城安稳呆着不行吗?一堆女子抛头露面,要我们跟着碾转千里跟踪她们。”
王百户:“出入意料的是,甄家五姑娘做了贾琏小妾。”
左千户:“这个要报上去。这场战役过后,贾都知挥使也要回家了。陛下不会令一家人长期把控地方。王百户,派人监控好荣宁二府的人。百足之虫,死而不僵,荣宁二公后人关系错综复杂,就观察他们同谁接触。”
王百户:“喏。就按千户意思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