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来想去,终究是气不过。
当天晚上,趁着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偷偷摸进屠康的房间,在屠康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堵上他的嘴巴,把他狠揍了一顿。
害她也就是算了,现在还把魔爪伸到寻心身上,真是叔可忍,婶不可忍!
因着专挑暗处下手,没人发现异样。
倒是毗昙有些讶异,明明该好转的人,不知道为何,伤势却忽然加重了,重新陷入昏迷。
为此,还特地找到灵锡,将此等怪事告知。
彼时,玉瑶恰好在一旁,听到毗昙的话,得知屠康还得继续在床上躺十天半个月,心里顿时暗爽不已。
不过这种好心情只维持了片刻,在看到季寻心一脸苍白,躺在床上昏迷不醒时,更是直接转化成滔天怒意。
晚上,再次踹开屠康的房门,不管三七二十一,拳掌腿脚轮番上阵。
第四日……
第五日……
夜夜依然。
饶是再迟钝的人,在此刻也觉察出一点儿不对劲了。更何况,是本就敏锐的毗昙。
于是,在第六日的晚上,玉瑶被当场抓了个正着。
毗昙扣着玉瑶的手腕,先是侧过头,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屠康,随即转过头,看着面前一脸不悦的少女,长眉不自觉微蹙了几下,“你……为何要夜闯屠康的房间?”
若不是他及时出言喝止,只怕屠康身上又要再添新伤了,只怕会有性命之忧。
难怪屠康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难怪屠康的伤势会突然加重……
难怪……
难怪……
见玉瑶不吭声,毗昙又问了一遍,“你为何要出手伤他?”
玉瑶面无表情地说道:“看他不顺眼。”
无比镇定,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直视着毗昙,不闪不避,没有一丝被抓包的窘迫。
仿佛无故出手伤人只是寻常小事,屠康挨打是理所应当。
是的,理所应当。
他活该。
毗昙不知道自己为何会从她紧绷的,没什么神情的小脸上,看出这么一条讯息。
他眉心蹙起,手持着碧玉佛珠,缓声说道:“看人不顺眼,便要出手伤人吗?”
“不然呢?”玉瑶抬眼看他,声音冰冷道:“难道要三跪九叩,笑嘻嘻迎接他吗?”
桀骜不驯的话语,让毗昙心里微讶,随即像是想起什么事情一般,脸色有点儿难看。
他眉眼沉静,玄青色的眼如月沉碧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不确定是不是因为裴辛封印的关系,导致玉瑶沾染了魔气,性情变得和以前不同。
沉默了片刻,毗昙抿了抿唇,缓缓放开她的手,放缓了声线,不急不缓道:“我不认为你是个会随意出手伤人的人,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可是屠康得罪你了?”
玉瑶这人一向吃软不吃硬,毗昙这边的态度软和下来了,她反倒是觉得不好意思起来,开始深刻反省自己方才的态度是不是太差了点儿。
“……嗯。”
玉瑶几不可闻地应了一声,低下头不高兴道:“他把寻心打伤了。”
毗昙微讶,没想到她这是替季寻心出气来了。
一时间,心里十分复杂。
既高兴又有点儿说不出来的酸涩。
他垂眼看着眼前的少女,沉默了半晌,轻声道:“关于寻心受伤一事,我曾询问过寻心,得知屠康并非有意伤人,而是入魔所致,一切都非他本意。你莫要与屠康多做计较……”
“不止这些……”玉瑶垂着脑袋,抿了抿唇,仍旧有点生气,“他还打过我呢……”
闻言,毗昙微微皱起眉头,“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