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严词拒绝了二叔的邪念。退休在即,谁也别想让我工作。
拎走前,吃得肚皮溜圆的迪克和杰森热情告别了二叔,还得到了管家塞给他们的两袋子进口小零食。
我小时候从没得到这么热情的待遇。下次再有事,我就直接把两个小的扔到二叔这里来吃蛋糕。
结合我得到的情报,我能大概拼凑出这次事件的样貌。
训练卡珊德拉的那个组织,曾经盯上过我,想通过我夺取克兰家族。他们的目的应该是大量资金,以及能帮助他们活动的克兰集团。
二叔剥夺了我的继承权,他们放弃了这个想法,就此消失。
这就是他们的资料库里拥有我个人信息的原因。这次将我作为卡珊德拉的任务目标,大概是我和布鲁斯的婚姻彻底断绝了我继承克兰的可能。不管他们曾在我的大脑里做过什么手脚,如今都失去意义。
布鲁斯也是因为同样的原因,不打算向我透露任何消息。这其中也有他原本就是那种性格的原因,不过更多的是他无法信任大脑动过手脚的我。
他的保护欲和控制欲一起发作,还夹杂几分可恶的疑心病。于是蝙蝠的聪明大脑搜索出一个好战术,那就是直接失踪,免去交谈和询问的麻烦,还能顺带甩掉迪克和杰森两个小包袱。
我很生气,决定等他下次躺在主卧的床上,我要跳在他背上踩。
我不仅要一个人踩,我还要迪克、杰森过来一起踩。
布鲁斯最大的错误就是一心想要我远离这堆乱摊子。这次事件我可能无法置身事外,不是布鲁斯一个人的保护就能让我永远安全。
他拒绝向我们透露消息,但是当危险大概率会波及到我们身边时,他一定会通知我们撤退。
我盯着手机上那则发件人不明的短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w10。”
这句话的全文应该是“玛莎·韦恩1940”。
蝙蝠洞内所有蝙蝠车与防御武器在得到指令后,会对指定敌人进行攻击。而“玛莎·韦恩1940”是取消授权的秘密指令。
武器发起进攻,应该是会有敌人对我们下手的意思。取消蝙蝠洞防御武器的授权,是因为蝙蝠洞不安全,也就是说,敌人知晓了布鲁斯的真实身份,蝙蝠洞不再是安全的堡垒。
既然如此,我们只有一个选择。
我给克拉克打电话,“请问堪萨斯的农场还有位置吗?我想送两个小孩过去插稻草体会一下生活。”
在我学会开车后,我总是自己开车往返于哥谭慈善总会和韦恩庄园之间。
考虑到我总是把悬戒随身携带,我的安全性反而比家里其他人都要高。
庄园里只有阿尔弗雷德一个人,我从哥谭慈善总会开车需要四十分钟左右到家。
我从电梯直达停车场,其他人早就下班回家,在家享受热气腾腾的晚餐。只有我一个人走在昏暗灯光照亮的空车位与承重柱遮蔽的阴影之间。
四下无人记,静寂无声,我的脚步在这里几乎踩出回声。稀稀拉拉几辆车停放在不同的角落,我的车还在更远的位置。
不知何时起,我的脚步声渐渐有了回声,仿佛有另一个人和我保持同样的频率,悄悄跟在我身后,等待一个一击必杀的时机。
我停在车前,手放在车门把手上,深呼吸一口气。
手指一滑,魔法阵挡在我身前,正好架住身后人劈来的刀。
以拉格加多尔之环为武器的好处是只有魔法可以劈开魔法,在凡世的武器面前它无坚不摧。问题是大小不足以笼罩全身,个人的力气拥有差异。
我经受不住杀手的力道,整个人撞在车门上,雪亮的刀锋隔着橙红色的法阵映出我的眼睛,旁边是一身夜行衣的杀手。
在认识布鲁斯后,我遭遇过的暗杀次数堪比我在阿福眼皮子底下点外卖的次数,早就失去了原本恐慌紧张的心情。
我伸出手掌,一掌拍在与我近距离接触的杀手胸口。他的灵魂被我击飞出去,身体软软落地。
我正要蹲下身,检查他身上的物品,一根套索从后面套住我的脖子,紧紧绞住咽喉。
久违的窒息感袭击了我,我拼命抓住绳索,想扣出一点呼吸的空隙。戴着悬戒的手指在空中划了一圈,想利用传送门将我背后袭击我的人转移走。
魔法没有在此刻展现。我瞪大眼睛,察觉到体内的魔法似乎被某种东西罩住,堵在我的身体里无法对外作用。
背后的人在此时发出一声轻蔑的笑,“不管用,法师女士。”
我还以为能克制法师的手段流传度没有很广呢,现在看起来我在外就业的同行们为不少人提供了丰富的对魔法经验。
我在空隙里咳了两声,打了一个响指。
两根电缆从我身后的车里弹射出来,钩爪死死扣在杀手背后。无情的电光跃动,皮肉烤焦的滋滋声与杀手的惨叫险些把我的耳朵震聋。
每天穿绝缘材质的贴身内搭出门是有理由的,不然我也不想每天穿它出门,舒适度真的不高。
我抓住那根散发荧光的绳子,嘀嘀的急促声响在我耳边响起,我手指一颤。
惊天动地的爆炸声响彻停车场,伴随熊熊火光和浓浓的焦糊味。
我心痛如绞。
这辆车绝对报废了,算了,反正出钱的不是我。
我在下水道的臭水沟边,一边狂奔一边想,可惜了,我还挺喜欢那辆车的型号。
爆炸前几秒,我通过脚下的下水道井盖成功逃离。那根荧光绳子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即使挣脱它的束缚,我也没感到使用法术的能力回到我身上。
急促的脚步声遥遥从下水道另一端传来,不再掩饰。依照声音大小,他很快就要追上我这个五体不勤的小废物。
下记水道不是一个结束人生的好地点,我真心实意地想到。
我跑过一个拐角,眼前是死路。三面墙将我困在原地,唯一的出口处,杀手的人影缓缓朝我走来。
“你挣扎令人发笑。”他说,声音不做掩饰,是男人的声音,青壮年。
我挤出一个礼貌的微笑,“我看你没笑出来。”
抽刀声令人心头一跳,那把刀无情地朝我逼过来。
我按耐住跃动的心脏,“不捉活口吗,说不定效果更好。”
“母亲认为你还有用,但其他人不这么认为。”他逼近到我面前,扬手抬刀,“去地狱里哀悼你的生命吧!”
啪啦一声。
刀摔在我脚尖前,被我嫌弃地踢远一点。
我在软倒的杀手面前蹲下,将防毒面具戴在脸上。
“知道下水道的好处是什么吗?”
我语重心长道,“一是方便扔东西。”比如解毒剂的空瓶。
“二是方便藏东西。”比如某些蝙蝠的自卫机关和应急库。
“三是方便离开。”通过藏在这里的暗门密道。
他眼睛一闭,彻底失去意识。
我仔细打量,琢磨不出来他是真晕还是装晕。我在应急库里找出磁力手铐铐住他的手脚,为了给我的爱车报仇踩着他的脊椎走到释放毒气的自卫机关前。
虹膜、声纹、指纹,三重验证,接通蝙蝠洞。
“晚上好,探员a,这里是法师l,我有大件东西要运,能帮帮忙吗?”
“我要需要一个安静的地方,有几个问题要问。”
蝙蝠侠是审讯的好手,我不是,通常情况下我做不出很残暴的事情。
关键是我的演技不好,审讯是一门演技考试,我这辈子的演技巅峰也就装装可怜,博取一下两个小男孩的同情。
我反坐在椅子上,胳膊搭在椅背上,把玩手里发光的绳索。
被磁力手铐、束缚衣和铁链约束住行动的人有了微弱的动静,他坐在焊牢在地面的椅子上几次睁眼,彻底清醒后视线焦点才落在我身上。
“你好。”我热情洋溢道,“不知道和我何冤何愁的杀手先生,恭喜你只用了三小时就扛过了催眠瓦斯的药效。”
“你想干什么?”他语气阴沉。
“错误答案。”我摇着手指,“应该是我这个被害人问你们,你想干什么?”
对方冷笑,“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
“通常情况下不会,”我趴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看他,“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吧,宁死不屈,咬破牙齿里的胶囊自杀。噢,胶囊我帮你弄出来了,不用客气。”
“我们没得谈。”
“让我猜猜,”我微笑,“你们大部队人马被一只黑漆漆的讨厌蝙蝠纠缠住,过来找我的只有你们这几个人。”
“如果目的是暗杀我,杀手和炸弹二选一就足够,否则两者容易相互冲突,你们的同伴可能会在爆炸中受伤。”
我观察他的眼神和表情变化,“最高指令应该只是把我带走,也就是你所说的‘母亲’,记她不想让我死。存在第三方想要我的命。”
“是不是,训练卡珊德拉的人?”
我捕捉到他眼神里一闪而逝的惊愕,嘴角的微笑愈发隐秘,“我是卡珊德拉的目标,现在我不仅没死,我的存在还因为某只尖耳朵妖怪被捅到‘母亲’那里。”
“两种可能。”我伸出两根手指。
他的嘴唇开始哆嗦,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一是‘母亲’当初并不知晓我的存在,考虑到我的职业问题,概率很小。”
“二是,‘母亲’不知道卡珊德拉的存在,对吗?”我轻声问,“她会因此生气。”
杀手的瞳孔像一只恐惧的猫那般扩大,他不知道自己脸色苍白,“你在胡说八道?”
我了然,“那就是第二种。”
我不再掩饰唇边的笑容,笑意盈盈道,“时间到了吧,真想知道现在的我在你眼中是什么样子?”
我把桌边的空瓶拿在手里观察,瓶壁上还残留有几滴荧绿的液体。
“你打算用恐惧毒气对付我,想必应该不介意我拿这个东西招待你。好福气要自己享受。”
我走进他,弯下腰打量他的脸。
他克制不住心中弥漫的恐惧,发出一声被极力压抑的嘶哑的叫声。
我拍拍他的脸,“卡珊德拉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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