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年高考结束,不过,沈然估分的时候,脸色却是和去年一样难堪。
毕竟是前世考上了清华大学的人,经过这一年的复习,她的水平提高了些,然而,今年高考题目的难度和竞争力,相比去年更是提高了不少。依照沈然估分的成绩,别说清华北大,就是普通的一所经贸大学,她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考上。
一步错步步错,前世的时候,沈然刻苦复习,在恢复高考的第一年,被清华大学录取了。可这一世,她觉得自己有了女主光环,便骄傲得意了起来,每天都把心思放到别的上面,很难静下心用功复习。
下乡的时候她琢磨着接近江恂,好代替宋瓷和江恂在一起,回到北市,她又把心思放在了陆成身上,妄图成为陆成的女朋友,导致今年她的成绩也很是一般。
沈然第一志愿报考的是和李嫣同一所的经贸大学,但她不确定能不能通过录取分数线,沈然和陈菊没有门路打听,她们想到了陈舒。
陈舒当然也没有打听的门路,但宋含章是北市中学的老师,宋含章教书的学校,也算是一所还不错的中学,他或许有人脉可以帮忙。
于是,陈菊和沈然拎着东西到了大杂院。
看到她们母女俩,听闻来意,陈舒脸色不是很好看,用不上她的时候,一口红烧肉都舍不得让他吃,用上她的时候,屁颠屁颠过来了。
陈舒道:“你们找错人了,我帮不上忙。”
陈菊脸色拉了下来,但有求于人,她只能讨好陈舒,“小妹啊,我知道你心里有怨言,之前的事情是我们做错了,可不管怎么说,咱们是一家人,小然要是能被经贸大学录取,等毕业了再找份好工作,你的恩情,她一辈子都记在心里的,等她以后能挣钱了,不光小瓷孝顺你,小然也会孝顺你的。”
陈舒就是泥捏的性子,听了这些话,心里对这对母女的不满少了点。
她耐着性子道:“大姐,你们找错人了!不是我不想帮忙,是我真的帮不了。我和宋含章离婚都多少年了,没离婚的时候他都那么讨厌你们,他不见得会帮我这个忙。再说了,他就是一个中学老师,能有多少门路?”
“还有啊,我听小瓷说,高考志愿不是能填报好几个的吗?不管能不能考上,你们先把第一志愿填报上去,后边再填两个比较稳妥的学校不就行了?有什么提前打听的必要!”
沈然哼了一声,“小瓷去年填报志愿的时候,不也托人打听了吗?怎么轮到我就没有打听的必要了?”
沈然的语气不是很好,陈舒皱了皱眉,“小瓷和她爸爸能找到关系,他们想怎么打听,那是他们的事,你不是找不到关系吗?再说了,小瓷考上的是北大,你考上的是什么?你能和小瓷比呀?”
沈然脸色挂不住,她盯着陈舒,察觉到陈舒好像变得偏心宋瓷了。
以前,因着剧情设定,陈舒对她比对宋瓷还要亲近,也是唯一一个被她的女主光环影响到的人,可是,现在就连陈舒也摆脱了剧情对她的操控。
沈然心里涌上一股巨大的惶恐,陈舒的改变,意味着没有任何一件事会按照书里的设定走下去了。《七十年代掌中娇》这本书所构建出来的世界彻底坍塌,即便她穿进了自己写的书里面,也没有任何用了,和别人相比,她唯一的金手指和优势,在今天也彻底丧失。
沈然心里的害怕越来越多,她忍不住道:“是,我是比不上宋瓷,毕竟我可不会像她一样,和自己的继兄在一起。”
陈舒一愣,“你说什么?”
前世的时候,陈舒最终同意了宋瓷和江恂处对象,所以沈然懒得拿这一点搞事,因为并不会有什么作用。
但今天,她低声下气来求陈舒,陈舒还用宋瓷羞辱她,沈然恼羞成怒地道:“小姨,原来你不知道这件事啊!看来小瓷没把这件事告诉你,她考上了北大又怎么样,你的好女儿,现在在和江恂在处对象!”
陈舒呼吸渐渐重了几分,她沉着脸,“不可能的!”
沈然哼了声,“我说的话是真是假,你去问问小瓷不就知道了?”
恍若天边一道惊雷落到地上,陈舒僵在那里,脑袋一片空白,愣了几秒,她抄起地上的扫帚朝沈然身上挥去,“你胡说八道什么!”
陈舒手上的扫帚,一下子打在沈然的身上。
许是受到的刺激太大,陈舒下手很重,一下下挥着扫帚,狠狠砸在沈然身上,即便一旁的陈菊赶忙上来拦着,沈然不可避免地被扫帚打了好几下。
胳膊和腿上传来一阵阵疼痛,沈然气的够呛,这个疯婆子,不去打宋瓷,拿着扫帚打她干什么?
陈菊也被扫帚打了几下,忍着疼,沈然和陈菊灰溜溜离开了大杂院。
等她们俩走了,陈舒喘着粗气,把手里的扫帚扔到了地上。
她嘴里嗫嚅着,“不可能,不可能的。”
陈舒的性子,宋含章很清楚,陈舒一时半会儿肯定不会答应的。
但陈舒说到底是宋瓷的母亲,这件事也不能一直瞒着她,宋含章不放心,于是打算今个陪着宋瓷一起过去。
到了大杂院,进去屋子里,屋里很安静,安静的有点瘆人。
看到宋瓷和宋含章,陈舒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宋瓷担心地道:“妈,您怎么了?”
屋里的光线有些暗,陈舒的面孔隐匿在暗淡的光线中,格外的让人心惊。
她掀起眼皮子扫了宋含章一眼,然后把目光落到宋瓷身上,沉着声,“你是不是在和江恂处对象?”
宋瓷愣了愣,她妈妈怎么会知道这件事?
心跳快了起来,来不及想太多,宋瓷轻声道:“…是。”
她深吸一口气,“妈,我不知道您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但我是在和江恂处对象。我和爸爸今天过来,也是打算把这件事情告诉您的。”
陈舒脸色越来越青,“如果不是我从沈然嘴里知道了这件事,你和你爸爸是不是要一直瞒着着我?”
宋瓷急忙解释,“不是的,妈妈。”
宋含章这时也道:“小瓷刚才的话不是在骗你,我们今天过来,就是打算把这件事告诉你的。”
陈舒声音尖锐起来,讽刺地道:“到现在才告诉我,宋含章,你让自己的亲生女儿和江恂处起了对象,看来你也知道做出这种事丢人现眼说不出口啊!”
宋含章皱着眉,“你冷静一点。”
“我要怎么冷静?”陈舒恶狠狠瞪着他,“江恂是江依乔的儿子,小瓷和他在一起这算什么?”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着什么打算?江依乔死了那么多年,你还对她念念不忘,你当然乐意让小瓷和江依乔的儿子在一起,但我告诉你,你这是在做梦,我不同意!”
喘着粗气,陈舒看向宋瓷,“你立即和他分手,妈妈可以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
宋瓷眼眶红起来,陈舒的反应,在她的意料之中,和江恂在一起,自始至终她觉得对不起的人有四个,她对不起宋含章,对不起江老太太和江依乔,但她最对不起的人,就是陈舒。
宋瓷哽咽道:“妈,对不起!”
陈舒瞪着她,“小瓷,你听到妈妈说的话了吗?你现在和江恂分手,我可以当这件事情没有发生过。”
温热的泪沿着眼眶落下来,宋瓷慢慢地道:“妈,我知道我不该做这种事,我也知道,我最对不起的人是你,但即便我和江恂分手了,你真的能当这件事没发生过吗?”
“下乡的时候,是江恂陪在女儿的身边,他给了我很多帮助,也给了我很多鼓励。妈,我们坐下来,好好谈谈这件事,行吗?”
陈舒怒火中烧,“没什么好谈的,小瓷,你这是不愿意和他分手?”
宋含章劝道:“小瓷年纪还小,你也是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你这么逼她,有什么用?”
陈舒呛道:“小瓷是从我肚子里生出来的,我管教我自己的女儿,用不着你插嘴!”
宋含章抑制着不满,“你这么逼她,逼出个什么好歹,你就开心了,是吗?”
陈舒这会儿情绪彻底崩溃了,“她是我的女儿,我怎么管教她都行。就是出什么意外了,那也是她活该,她就是死了,今天也必须得和江恂分手。”
宋含章脸色沉下来,怒声道:“陈舒,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含章不轻易发火,但他毕竟是男人,发起火来的样子还是挺吓人的,陈舒下意识身子抖了抖。
宋含章深吸一口气,语气缓和了点,“站在你的角度,我完全可以理解你的态度,我们今天过来,也不是硬要逼着你同意小瓷和江恂在一起。我们只是觉得你是小瓷的母亲,不能瞒着你,你有知道的权利,你也应该知道这件事。”
“你可以发火,可以骂人发泄,但你发泄之后,我还是希望我们能坐下来,好好的商量这件事。”
“商量什么?”陈舒冷笑了下,“江依乔和你交往过两三年,现在你又想让我的女儿和江依乔的儿子在一起,你做梦!”
“江依乔活着的时候,我就觉得她不是个好东西,和前面的男人离了婚了,还把你迷的颠三倒四的,没想到她的儿子也是一样的!”
宋含章脸色沉了沉,“陈舒,逝者为大,我和你离婚后,才和依乔在一起的,你就是心里再不高兴,也不该说出这种过分的话!”
见宋含章这么维护江依乔,陈舒心里的火气更多了,她看向宋瓷,“我再问你最后一次,你要不要和江恂分手?”
宋瓷哭起来,“妈,我……”
“不分是吧?”陈舒狠狠瞪着她,“你可真是你爸爸的好女儿啊!”
说完话,她一把拉着宋瓷,摇晃了起来,尖锐的声音响彻在屋里,“你分不分?你分不分?”
陈舒此刻的样子非常的可怕,宋瓷觉得,如果她不答应的话,陈舒可能会拉着她一起去死。
宋瓷啜泣起来,“妈,女儿不求您答应,但女儿也是人啊……”
她的话还没说话,陈舒一把打断她的话,“不答应是吧?”
说着话,陈舒抬起手,就要朝宋瓷脸上挥去。
宋含章一怔,匆忙过去攥着陈舒的胳膊,把宋瓷从她手里拉了出来。
“你就是有再多的怒火,也不能发泄到小瓷身上,你看清楚,她是你的亲生女儿!”宋含章喝道:“你实在想打人的话,你打我吧,是我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处理好这件事!”
胳膊被宋含章紧紧攥着,陈舒一时动弹不得,她脸色铁青,“确实是你这个当父亲的没有处理好,当时就不该让小瓷去响水大队下乡,是你,把自己的女儿给毁了!”
宋含章眉间生出几抹无奈,“我们只小瓷一个女儿,小瓷本来是不用下乡的,但她为什么下乡了,需要我说出来吗?”
陈舒神色一僵,脸上的那些愤恨和恼怒,也尽数僵硬了起来。
宋含章不想提这些陈年旧事,但陈舒今天确实太过分了。
“小瓷本来不用下乡的,你为了把沈然留在城里,故意找门路,把小瓷的名字填报上去,想要让小瓷顶替沈然下乡,小瓷这才逼不得已下了乡。她是我娇生惯养长大的女儿,在乡下的那两年,你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委屈吗?”宋含章接着质问,“你有关心过吗?自始至终,你关心的只有你的娘家人!”
陈舒目光不停的闪烁,心虚的低下了头。
其实,陈菊不止沈然一个女儿,她男人死的时候,陈菊肚里还怀着个儿子,要不是当时月份大了不适合打掉,陈菊也不会把那个孩子生下来。
生下来之后,刚出月子,陈菊直接把这个儿子送到了婆家,让沈然的爷爷奶奶养大了,她自己为了方便改嫁,不要那个孩子了。
身边带着的是女儿,方便改嫁,带着的是个儿子,可不方便找个男人结婚。
也正是这样,陈菊和沈家那边的人断了关系,她一个人带着沈然生活。
陈菊全当没有这个儿子,沈然也当没有这个弟弟。
但后来陈菊要改嫁的那个男人不愿意娶她了,又牵扯到沈然读书的一系列问题,沈然的户口实际还在沈家。
后来,下乡的政策下来,沈家那边的人不愿意让沈然的弟弟下乡,这就导致沈然必须得下乡。
沈然和陈菊不愿意下乡,当时,沈然抱着陈舒的胳膊哭个不停,说不想离开家,害怕去乡下,如果有人能替她下乡就好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着沈然哭了,陈舒脑袋一片空白,不受控制似的,迷迷糊糊之间就受了沈然的蛊惑,答应让宋瓷替她下乡。
后来宋瓷发现了这件事,自然是很生气,但当时名单已经交上去了,更改是无法更改的。
没办法,宋瓷只好下了乡。
但她也不会让沈然得逞的,既然她要下乡,那她肯定要找个伴,就这么,最终沈然也下乡了。
陈舒知道自己这件事做的不地道,后来,被宋含章骂了一顿,她也一直很后悔。
“你说小瓷是从你肚里生出来的,她应该听你的话,那你可又对得起小瓷?”宋含章继续质问,“是,小瓷现在是考上大学回来了,可如果没有恢复高考呢,如果她在乡下出什么意外了呢?咱们唯一的女儿,可能就要永远待在乡下了。”
“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把小瓷安排到了响水大队下乡,既然你要掰扯这件事,那你觉得自己对得起小瓷吗?”
陈舒讪讪低下头,难受地哭了起来。
见状,宋含章带着宋瓷离开了大杂院。
出来后,宋含章安慰道:“小瓷,你妈她今天说的那些话,你别往心里去,给她一段时间,我想,她应该能想通的。”
宋瓷微微低着头,没说什么。
她知道自己对不起陈舒,可陈舒刚才的反应,也确实让她吓了一跳。
宋瓷平静着情绪,“爸,是我太不懂事了,给你添麻烦,也惹了妈妈生气。”
望着她,宋含章叹了口气,安静一会儿,他道:“说起来,这是我们上一辈的事,你妈她有那么大的反应,其实也是因为我。我们之间的事,不该让你们这些小辈来买单。”
宋含章很清楚,陈舒讨厌的不是江恂,而是江依乔。
如果江恂不是江依乔的儿子,听到自己的女儿在和清华的高材生处对象,陈舒肯定会高兴的合不拢嘴。
关于宋瓷和江恂交往的事情,宋含章本来还没想好要不要松口答应,可看到了陈舒今天的反应,他不敢不答应了。
陈舒硬逼着两个孩子分手,如果他也这样的话,那可真是连一条活路都不给两个孩子了。
过了几天,宋含章又去了一趟大杂院,见陈舒情绪平静了许多,宋含章坐下来和她聊了一通。当然,此次来大杂院的人,也有江恂。
江恂的态度很诚恳,也很认真,他不奢求陈舒同意他和宋瓷在一起,他只希望陈舒不要太生宋瓷气的。
不过,很可惜,陈舒确实冷静了不少,但她还是不同意宋瓷和江恂交往。
这是个持久战,一时半会没有很合适的解决办法,只能顺其自然了。
这个暑假,对于宋瓷和江恂而言,不是那么的美好,整个暑假,两个人的情绪都有些低落。
很快,又到了九月份,开学后,宋瓷和江恂收拾好心情,决定先把感情的事情放到一边,专注于功课。
好在,大学生活是非常充实又让人上进的。
这个学期,文学社的社长周豪丹成了大四的学生,周豪丹不是北市人,按规矩毕业后需要回原籍工作,他忙着工作和落户北市的事,不再负责文学社的琐事,其他两个副社长也懒得管这些事,文学社大大小小的事情,全落到了于越肩膀上。
事情很繁多,但同样也是一次挑战,于越找到宋瓷以及当初其他几个退出了文学社的同学,邀请她们一起管理文学社所负责的那份报刊。
没有了周豪丹等人的管束,宋瓷、于越以及其他其他人,终于可以把所有的想法付诸行动。
周豪丹不是个很负责的社长,得过且过,前几年,文学社的报纸质量不怎么好,即便是本校的学生,也没几个人会看这份报纸。
但在宋瓷她们一群人的共同努力下,有了新鲜血液的加入,文学社的这份报纸,最终办得非常成功,在校内引起了出乎意料的关注和反响。
他们一群人经常抽时间在一起定题、选稿子,每一期的版面如何设计,他们也费了很多心思。
对他们来说,报纸要引人注意,但同时又要有特色,这是挺困难的。
为此,宋瓷还去采访了各个院系的学生,询问了很多学生的看法,最终,结合各方面的意见,文学社的报纸有了焕然一新的改变。
相比于之前,质量不仅有了很大的提升,更吸引人的一点是,文学社的报纸不再是沉闷枯燥的,有一版面的内容,是和北大以及北大学生有关的,比如,每期都会介绍北大校园近期发生的趣事和学生之间的一些事情,以及北大食堂的饭菜味道、风景等等。
也正是这么一个接地气的内容,很受北大学生的喜欢和关注。
看到他们办出来的报纸这样成功,于越也很高兴。
幸亏前段时间他把宋瓷还有其他几个同学请回了文学社,拿出一版面来刊登一些“接地气”的内容,也是宋瓷的建议。宋瓷的这个提议,起到了很大的帮助。
而江恂读的是精仪系,他平日需要学习的课程非常多,他也更是把大部分的时间放到了学业上。
新学期开始,学校也新来了一位老教授。
这位老教授名字叫陆知重,之前在中科院工作,还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院士。去年,陆老爷子因为身体原因退休了,休养了大半年,陆老爷子闲不住,来到了清华授课。
陆老爷子本科学的是机械专业,但他研究的方向却是和人造地球卫星有关,我国第一颗人造地球卫星,就有陆老爷子的参与和设计。在这一方面,陆老爷子是鼎鼎有名的专家,他老人家愿意来清华教书,是江恂他们这些学生的福气。
陆老爷子名声在外,上第一节课的时候,学生们都很期待和他见面。
不过,陆老爷子端着茶杯拿着课本进来教室的那一刻,看清他的长相,江恂眉头下意识皱了皱。
他没有见过陆老爷子,但他却觉得有些眼熟。
这天,下午放学后,江恂去北大接宋瓷回四合院吃饭,这一学期,他们两个人的学业繁重,江老太太今天特意熬了鸡汤给他们补身体。
一路上江恂没怎么出声,宋瓷问道:“你想什么呢?”
“我们系新来了一位教授,他也给我们上课。”江恂出了声,“我觉得他看着有些眼熟,就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宋瓷奇怪地“嗯”了一声,“既然他是今年才来你们学校的,那你应该没见过他才对啊!”
“你说说他长什么样,看我有没有印象,说不准咱们两个出去逛街买东西的时候见过他呢。”
江恂温声道:“陆教授个头很高,讲课的时候,习惯把衣服披在肩上,不同于其他老教授的儒雅端庄,陆教授显得有些不羁,会和学生们开玩笑,有时候也会说几句俚语脏话,其他倒没什么特别的。不过,不难看出来,陆教授年轻的时候,肯定是个招女人喜欢的男人。”
宋瓷笑起来,“看得出来你非常尊敬这位陆教授!”
“是。”江恂同样笑了下,“陆教授不摆架子,为人和蔼,又学识渊博,他给我们讲了很多航天航空和人造卫星方面的知识,我们有不懂的题目向他请假,即便下课了,他也会花时间给我们讲解。”
在大学校园里,能遇到这么一位认真负责的教授,确实是件很幸运的事。
宋瓷摇摇头,“听你这么说,我感觉我应该没有见过这位陆教授。”
江恂道:“陆教授他…下巴处有一颗痣,除此之外,也没什么特别的,但我就是有种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他。”
有颗痣?还是下巴的地方。
宋瓷想了想,“你不会是看到外婆屋里墙上挂着的那个相框,觉得眼熟吧?”
江恂一愣,江老太太屋里的墙上,确实挂着一个相框,相框上的那个人,也确实下巴处有颗痣。
等回到四合院,江恂去了江老太太房间一趟,相框在墙上挂着,里面装着一张黑白照片,据江老太太说,照片上的人,是江恂的外公。